吏部四品給事中孟戴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緩緩地回到了自己那豪華氣派的府邸之中。他如往常一般,閑坐在寬敞明亮、布置精美的客廳裏,悠然自得地享用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身旁恭恭敬敬地站立著一名訓練有素的管家,正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位老爺。而在孟戴軍的身後,則規規矩矩地站著兩名麵容姣好、身姿婀娜的丫鬟。


    然而,此時此刻孟戴軍的臉色卻是陰沉至極,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一般。那張原本還算俊朗的麵龐此刻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讓人望而生畏。以至於管家和那兩名丫鬟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深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自家這位正在氣頭上的老爺。


    孟戴軍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他一邊緊緊握著手中的茶杯,一邊咬牙切齒地暗自思忖道:“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李奮!竟敢如此藐視本官!你不過就是仗著那麽一點兒虛名,便敢不將本官放在眼中?哼!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定要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回想起往昔,孟戴軍曾經對這李奮尚有幾分賞識之意,一來覺得此人確實頗具才華;二來呢,李奮又是其父親的門生。因此,孟戴軍當時也曾動過念頭,尋思著若是有合適的機緣,倒不妨幫扶這李奮一把,將來也可算作是自己的一份助力。誰曾料想,自從這李奮入京之後,竟然變得自視甚高、肆意妄為起來,全然沒有半點規矩可言。尤其是今日,更是當著眾多人的麵,毫不留情地讓孟戴軍當眾丟盡了顏麵。這筆賬,孟戴軍可是深深地記在了心底。


    “也罷!暫且先讓你逍遙快活幾日。待本官成功與太子妃攀上關係,待到那時……嘿嘿!”想到此處,孟戴軍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陰險的笑容。好在自家的寶貝女兒孟知雪與太子妃殿下的兄長之間的婚事已然敲定,隻要此事能夠順利推進,日後想要報複那李奮自然也就易如反掌了。“此仇不報非君子,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李奮啊李奮,你就等著瞧吧!”孟戴軍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隻聽得“嘎吱”一聲輕響,門緩緩地被推開了一道縫隙,隨後一位身著樸素服飾的下人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隻見他那張原本平靜的臉龐此刻卻微微泛起紅暈,難掩興奮之色。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孟戴軍麵前,略帶激動地說道:“老爺!老爺啊!大喜之事啊!咱家的準姑爺登門拜訪啦!此刻正在門外候著呢,說是特意前來拜見您老人家呢!”


    聽到這個消息,孟戴軍原本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眼中的怒氣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歡喜。他連忙站起身來,急切地揮揮手道:“哎呀呀,既然姑爺都到家門口了,那還不趕緊有請!快快快,請姑爺到書房裏來!”接著又轉頭看向一旁站立的管家,高聲吩咐道:“管家啊,你速速去吩咐廚房,今日要多加幾個好菜,務必做得精致美味一些,最好能有幾道咱們府上的特色小菜。另外,再跑一趟內宅,告知夫人和小姐,就說姑爺大駕光臨,讓她們也稍作收拾,一同過來用飯。還有你這小子,別磨蹭了,快去把姑爺給迎進來!自家人哪有讓姑爺一直站在門外等候的道理?傳出去豈不成了笑柄?”


    那名下人忙不迭地點頭應道:“好嘞,老爺!小人這就去請姑爺進來。不過嘛,老爺,可不是小的多嘴哈,咱們家這位姑爺,當真是儀表不凡、英俊瀟灑呐!”說完便急匆匆轉身朝著門外奔去。


    而管家則恭恭敬敬地向孟戴軍行了個禮,回應道:“老爺放心,小的明白。我這就安排人手前去通知夫人和小姐。至於廚房那邊,小的定會親自過去盯著,保證不會出任何差錯。那小的先告退了。”言罷,管家也快步離去,開始有條不紊地執行起孟戴軍交代的各項任務。


    孟戴軍麵帶笑容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將杯子緩緩放下,站起身來。他的動作顯得悠閑而又從容不迫,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接著,他轉過身去,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了房間,朝著書房走去。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著即將到來的會麵。


    沒過多久,金立義就在孟府仆人的引領下來到了書房門口。當他踏入房門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略顯簡陋的室內布置。隻見書房中的陳設相當普通,靠牆而立的書架上稀稀拉拉地擺放著幾本積滿灰塵的書籍,顯然已經許久未曾有人翻動過它們。


    再看屋內,一位頭發花白、麵容清瘦的老者正獨自坐在那張寬大的書桌前。此刻,他微閉雙眼,似乎正在沉思冥想,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書桌上平鋪著一幅畫卷,但由於距離較遠,金立義一時無法看清畫麵的具體內容。


    毫無疑問,這位端坐於桌前的老者正是孟戴軍本人。然而,他卻故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想要在年輕的金立義麵前樹立自己的威嚴和地位,以免被對方小瞧。


    金立義見到這番情景,連忙停下腳步,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略微有些褶皺的衣物。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向前邁進兩步,微微低下頭,彎下腰,身體前傾呈弓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並開口說道:“後學晚輩金立義,拜見孟前輩!下官金立義見過孟大人!在此給伯父請安啦!”


    孟代軍轉了一下身子。起身說;好,你個金立義。我們兩家何須如此多禮呀?太見外了。快快免禮。在老家的時候。我們兩家就多有來往。現在到了京城更應該經常走動才好。再說了,我的父親還是你的授業恩師。給你啟蒙的。快請坐。來人上茶。上好茶。


    兩人分別於客座與主位就座,仆人恭敬地呈上兩杯香茗,輕輕放置在二人麵前。金立義麵帶微笑,雙手接過茶杯,先是輕嗅茶香,然後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茶水入喉,他不禁眼前一亮,讚歎道:“感謝伯父如此盛情款待!這茶當真乃是極品,口感醇厚,香氣四溢,令人回味無窮啊!”言罷,又將茶杯舉起,一飲而盡,再次道謝。


    此時,孟戴軍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這孩子,總是這般客氣。不是早跟你說了嘛,咱們兩家可是世代交好,不必如此拘謹。有何事但說無妨。”


    金立義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緩緩開口道:“實不相瞞,伯父。家父家母近日已經抵達京城。隻是,因前段時間東宮舉辦喜宴,父親母親一路奔波數千裏而來,途中曆經舟車勞頓之苦,身體略有不適,未能在第一時間前來拜會伯父您,還望伯父海涵。今日小侄特地奉父母之命,前來向伯父賠禮道歉。另外,父親還有一個想法,如果伯父您近期時間方便的話,希望能邀請伯父一家共進餐飯,以表我們對貴府的敬意以及多年來深厚情誼的珍視。不知伯父意下如何?”說完,金立義目光懇切地望向孟戴軍,等待著他的答複。


    孟戴軍麵帶微笑地說道:“關於你的父親,我可是早有耳聞啊!以前便知曉他的大名。他可是咱們縣當之無愧的第一富商呢!此人不僅頭腦異常靈活,商業嗅覺更是敏銳至極。行事作風果決幹練、毫不拖泥帶水。後來承蒙陛下隆恩,竟然獲封了侯爺之位,這可真是無上的榮耀啊!如今侯爺親自相邀,於我而言,那簡直就是天大的榮幸,豈有拒絕之理?我肯定會準時赴約的,而且我們一家人都會一同前往。至於時間嘛,我這兒倒是相當充裕。等你們都準備妥當了,隻需派個人過來知會一聲就行啦。盡管放心好了,我這人向來說一不二,做事素來幹淨利落。”


    金立義趕忙拱手施禮,恭敬地說道:“那晚輩在此先謝過伯父了。我定會將伯父的這番心意完完整整地帶回去告知家父。另外,尚有一件事情,晚輩不知是否應當提起,如果言語之間有所冒犯之處,還望伯父您大人大量,切莫見怪呀。”


    孟戴軍大手一揮,豪爽地笑道:“哈哈,賢侄但說無妨。咱們本就是自家人,哪有那麽多忌諱和講究。日後在官場上行走,還得彼此多多幫襯著些才行呐。畢竟這官場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能夠單打獨鬥闖出來的,即便是在京城那樣的繁華之地,也同樣如此。唯有眾人齊心協力、守望相助,方能走得更遠更穩啊。”到底是什麽事呀?怎麽這麽嚴肅?


    金立義皺著眉頭說道:“今日吏部發生之事,已然如疾風般傳遍整個京城。您乃是此事的親身經曆者,但依我之見,您此舉著實有所不妥啊!”說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李奮此人,向來如此,仗著自身些許才華便傲慢無禮、目空一切。稍微有了些名氣之後,更是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


    聽到這話,孟戴軍的臉色驟然一變,聲音略微提高道:“竟然傳播得如此之快?究竟是何人在散播這些閑言碎語?難不成連宮中都已聽聞此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與不安。


    金立義趕忙回應道:“想來應是官場中的某些官員吧。他們大抵都會認為李奮此番作為欠妥,竟敢公然無視上官權威,毫不尊重官場規矩。然而,正是由於其這般行徑,反倒深得陛下信賴,甚至可以說是備受寵愛有加。就連太子殿下對此亦是無可奈何啊!伯父您又何必為此等人物動怒呢?倘若因此而敗壞了自己多年來積累下的清譽,豈非得不償失?故而,侄兒以為伯父在此事上未免過於衝動了。就在方才,我剛獲知了一則消息……”內閣之中,有關您職位變遷的種種議論之聲已悄然傳開。這其中的門道,想必無需我多言,您心裏定然也是清楚得很。畢竟,在內閣之中究竟是誰掌握著實權、能夠一錘定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再者說了,您怎能如此衝動行事呢?僅僅隻是因為一時的氣憤難平,竟然就在考核的時候放出狠話,揚言要對他人實施報複。您想想看,這話要是傳到了禮部尚書的耳朵裏,他又會作何感想啊?而那些身在朝堂之上的禦史言官們若是聽聞此事,恐怕更是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必定會指責吏部仗著手中所握有的權力肆意妄為、胡作非為;甚至會汙蔑你們以權謀私、公報私仇、打壓同僚、將朝廷賦予的公器挪作私用……


    然而,更為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頭呢!此刻,當孟戴君聽到這番話語時,早已嚇得汗如雨下,渾身顫抖不止,仿佛連站立都難以支撐得住。隻見他麵色慘白如紙,結結巴巴地說道:“禦史言官們的抨擊尚且還算不上最為可怕之事,那麽到底還有何事比這更為嚴重呢?哎呀呀,這下可真是糟糕透頂了!我們究竟應該如何應對才好哇?接下來又該采取怎樣的舉措方能化解這場危機呢?”還有什麽是最恐怖的?


    金立義說;最恐怖的是惹陛下動怒。他如果多弄那是要殺人的。心裏不悅都沒有關係。那還不至於。大不了就是以後你無法升遷了。再不濟就是革職。再加上一些文官興風作浪。那可是李奮。可是有軍方背景的。這樣一來就不好處理。伯父你現在感覺到事情可怕了。真是太衝動了。據我所知是你先出口諷刺他的。他才開始反擊的。要不然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孟戴軍一臉懊惱地說道:“哎呀!我確實太衝動了,這下可如何是好啊?”他焦急地搓著手,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金立義皺著眉頭想了片刻,然後迅速回應道:“事已至此,你現在必須立刻行動起來。趕緊寫一封言辭懇切的請罪折子,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吏部尚書那裏。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封折子最終會被呈交到內閣手中。隻要能順利遞到太子殿下手上,咱們這件事或許還有轉機。”


    接著,金立義又補充道:“此外,你現在得趕快安排一下,請老師出麵,或者讓孟姑娘親自出麵。一定要擺出一副誠心誠意給李奮道歉的架勢,而且動靜越大越好。如此一來,即便李奮心裏頭再不樂意,麵對這種局麵,他也隻能無奈接受。這樣的話,其他那些人就算想說些風涼話,恐怕也不太方便開口了。”先這麽做。後麵再根據形勢發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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