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孟有償盛情邀請李奮前往孟府共進晚餐,李奮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想起了夫子昔日對自己的恩澤,以及師娘的諄諄教誨。麵對如此深情厚誼,他實在難以推辭。


    李奮臉上洋溢著笑容,感激地說道:“多謝夫子厚愛!學生真是叨擾了。唉,看來這次又得厚著臉皮去蹭飯啦!夫子啊,您家的飯菜,我可是從小吃到大呢,早就習以為常了,也就不再跟您客氣咯!”


    夫子孟有償聽後,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傲嬌的神情回應道:“哈哈,無妨無妨,我就是喜歡看你在咱們家吃飯的樣子。還記得那時候,你年紀尚小,你師娘總是惦念著你,不論家中有何種美味佳肴,都會特意留給你一份。”


    李奮感動不已,接口說道:“是啊,在師娘眼中,我永遠都是個孩子。您或許有所不知,師娘還曾悄悄送給我兩件她親手縫製的衣裳呢,至今仍放在我的書房裏珍藏著。”說到這裏,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敬意和感恩之情。


    夫子與師娘對我的恩情如山高海深,我永生永世都報答不盡。麵對這份深情厚誼,我也隻能腆著臉向恩師道謝一聲罷了。不僅如此,如今還要繼續承蒙恩師關照,蹭一頓恩師家中的飯菜。


    此時此刻,夫子孟有償不禁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之中:“你師娘啊,她一直以來就特別喜愛你。總誇你乖巧懂事,將來必定大有作為。她並不貪圖你任何回報,單純就是打心眼裏喜歡你這孩子。”


    李奮連連點頭稱是:“是啊!隻可惜師娘她……唉,咱們還是莫要提及此事了。夫子,敢問您此次前來京城,究竟是打算短暫停留呢,還是有意就此留在京城?亦或是仍計劃返回廣應縣呢?”


    夫子孟有償緩緩答道:“其實我內心深處自然是渴望能夠回到故鄉去的。然而家中眾人皆憂心忡忡,覺著我年事已高,若獨自歸鄉則無人照料。別的姑且不論,單是我那寶貝孫女,我便拿她毫無辦法啊。”


    兩個人正說著話。直接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這位四十多歲的官員身著一襲藏青色的錦緞長袍,袍服上繡著精致的雲紋圖案,顯得莊重而典雅。他頭戴一頂黑色的官帽,帽上鑲有一顆明珠,熠熠生輝。腰間係著一條玉帶,上麵鑲嵌著幾顆寶石,彰顯著他的身份和地位。


    他的步伐穩健,身姿挺拔,透露出一種威嚴和自信。他的麵容線條剛毅,眼神中透著睿智和閱曆。雙手自然地垂在身體兩側,手指修長而有力。


    整體看來,這位官員的穿著打扮既符合他的身份地位,又展現出他的成熟穩重和端莊威嚴。


    這位中年男人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衫,身姿挺拔如鬆,麵容剛毅而沉穩,透露出一種久經曆練的氣度。他便是禮部四品給事中孟戴軍。


    見此人到來,李奮心中一緊,不敢怠慢,急忙起身相迎。待到孟戴軍走近時,李奮仔細端詳起對方來,但見其眉宇間英氣勃發,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孟戴軍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李奮,便徑直走到夫子孟有償跟前,躬身施禮道:“父親大人,不知找孩兒何事?適才下人傳話,言說您命我速來相見,可是有何急事?”


    夫子孟有償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倒也並非什麽急事,但此事至關重大。你可還記得為父曾提及過的那位得意門生?”說罷,他用手輕輕一指李奮所在之處。


    孟戴軍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李奮身上,略加思索後恍然大悟,說道:“父親大人莫非是指眼前這位青年才俊?想來應是您常常掛在嘴邊的那位高足吧!哦,我記起來了,您之前似乎提過他名叫李奮。”


    夫子孟有償頷首笑道:“正是如此。此子天資聰穎,勤奮好學,此次恩科更是金榜題名。今日特遣他前來府上拜見,一來是讓他與你相識,二來也是讓他熟悉熟悉環境,日後也好常來常往。”


    孟戴軍滿臉笑容地說道:“李奮啊,賢侄你好啊!咱們兩家之間畢竟還是有些牽連的,以後可得常來常往啊!歡迎你的到來喲!哦對了,我好像聽說這屆恩科的頭名狀元就叫做李奮吧?哈哈,原來就是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啊!”


    李奮謙遜地回答道:“孟伯父過獎了,晚輩正是李奮。這次能夠考取會元,也不過是運氣稍好一些,再加上那麽一點點的僥幸罷了。其實都是承蒙恩師的悉心教導,學生才有幸得以金榜題名。”


    孟戴軍聽後更是喜出望外,對著身旁的人感慨道:“哎呀,父親大人呐,真沒想到您老人家在鄉野之地竟然也能大有作為呢!瞧瞧,您這不光培養出了一個如此優秀的人才,而且還是堂堂的會元公!這實在是太難得了啊!此等榮耀可謂是給咱們家鄉的父老鄉親們長足了臉麵呐!”


    說罷,他趕忙熱情地招呼著李奮坐下,並關切地詢問道:“來來來,賢侄快快請坐!不知賢侄你如今可曾婚配否?是否有心儀之人呢?若是有的話不妨告訴世伯我一聲,我在京城可是結識不少王公貴族呢,可以幫你牽線搭橋、介紹一番哦!”


    夫子孟有償皺起眉頭說道:“你呀!莫不是忙得暈頭轉向了不成?這可是人家初次登門拜訪啊!怎能如此冒失地就提及親事呢?哪有像你這般行事之人呐!想來這麽些個年頭過去了,你這毛糙習性竟是毫無改觀啊!”


    孟戴軍趕忙認錯道:“父親所言極是,確是孩兒莽撞了,還望賢侄切莫怪罪才好。”


    李奮則謙遜地回應著:“伯父言重了,小侄並無責怪之意。隻是小侄出身貧苦之家,實在不敢高攀貴府門第。況且眼下我已心有所屬,正籌備著婚娶之事呢。”


    孟戴軍麵露惋惜之色,歎息一聲後言道:“不知此女乃何方人士?賢侄你身為本科會元,將來必能入朝為官、主政一方,家中若能得一賢惠女子操持內務,自當如虎添翼啊。”說完,他忍不住又多看了李奮幾眼。


    李奮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似乎並不願多談此事。現場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起來,但很快便被其他話題所打破。眾人繼續談笑風生,仿佛剛剛那場小小的風波從未發生過一般。然而,在孟戴軍心中,卻始終對那位未能謀麵的女子充滿好奇與遺憾……


    夫子孟有償麵帶微笑地說道:“奮兒啊,貢院門口發生的事我也略有耳聞啦。咱家那小丫頭片子竟然也跑去湊了熱鬧。知雪那孩子就是這樣的個性,打小就被她爹給慣壞咯。還望你莫要往心裏去喲。”


    聽到這話,孟戴軍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撓了撓頭說道:“嘿嘿,這事我也曾聽聞一二。若不是父親您提及,我怕是都快忘得一幹二淨嘍。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小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將來必定大有可為啊!”


    李奮連忙擺手謙遜道:“夫子過獎了,晚輩實不敢當。知雪姑娘不僅飽讀詩書,通曉事理,而且性情溫婉柔順,善解人意,實在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夫子孟有償聞言不禁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哎呀呀,真是沒想到哇!老夫我活了大半輩子,竟未曾料到奮兒你會對我的小孫女給出如此之高的評價呐!”


    貢院門口發生之事,我亦略有耳聞,知悉梗概一二。那侯府之女所為實非得體恰當,身為名門望族之千金大小姐,理應端莊嫻靜、知書達理才對,怎能行此等荒唐行徑呢?居然於貢院門前攔截他人,甚至欲行搶親之事!女子本應謹遵三從四德,溫婉柔順、賢惠淑良方為正道,如此行為舉止,豈不成眾人茶餘飯後之笑料談資乎?


    依吾之見,若有可能,不妨請你世伯陪同前往侯府商議退婚事宜。同時,我方可給予一定補償,以表誠意。倘若侯府仍執意不肯應允退婚,則可向大理寺及督察院申訴討個說法。若事仍無轉機,最後隻得上奏聖上,請陛下聖裁決斷。


    然而,李奮卻言:“先生誤會矣。事情尚未嚴重至此地步。且觀付姑娘行事雖稍顯強橫,但亦可窺其超脫凡塵俗世之心境。”


    孟戴軍一臉嚴肅地說道:“賢侄啊,你不必擔憂,侯府那邊自有我前去交涉。隻要你點頭答應退親之事便好。倘若事有不濟,我便上奏朝廷參他一本!怎能如此蠻橫無理呢?簡直就是目無法紀嘛!”


    李奮連忙擺手道:“萬萬不可如此行事!此事雖說來得突然,但大體上已經協商妥當,萬萬不可輕易變動。再說那孟小姐乃是名門之後、大家閨秀,而我自幼父母雙亡,出身低微,實難與之相配,又豈敢有過多非分之想呢?”


    一旁的夫子孟有償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暗自思忖:看這李奮的神情,似乎對退親一事尚有幾分抵觸情緒,難道說他對自家孫女還心存不滿不成?


    於是,孟有償語重心長地對李奮說道:“奮兒啊,你可能還不了解其中內情。那侯府小姐如今行事如此魯莽衝動,將來若是成婚之後,遇到些家事瑣事豈不更是亂套?你可得小心提防著點兒,莫要讓後院起火喲!”


    孟戴軍連連點頭,表示讚同道:“沒錯啊,賢侄,雖說你現在已經有了功名,但畢竟還未真正涉足官場。家中能有一個得力的賢內助那可是至關重要的。像迎來送往、節慶禮儀、待人接物這些方麵,稍有差池便可能影響到你未來的仕途晉升。每一個細節都是關鍵所在,絕不能輕視。”


    接著,他又坦誠地說道:“實話跟你講吧,前幾屆的狀元如今也不過是在做些謄抄奏折之類的瑣碎工作罷了。若無人相助、提攜一把,想要在官場上有所作為簡直比登天還難呐!”


    此時,一旁的夫子孟有償插話道:“不過咱們家知雪可就與眾不同啦!她從小就有請專人教導《四書》《五經》和宮廷禮儀等知識,對於待人接物之道更是爛熟於心,可以說是操持有方、知書達理之人。你們倆隻是接觸得比較少,日後雙方家庭多往來走動,你們這兩個年輕人再多聊聊,自然也就相互了解熟悉起來了。”


    李奮麵露難色,言辭閃爍地說道:“夫子和師娘於我都有莫大恩情,學生萬萬不敢忤逆夫子旨意,但此事非同小可,學生實在難以自作主張,請夫子寬恕。”


    至關於官場升遷這種事情,現在談起來確實有些言之過早。也許您忘了這麽一回事兒,咱們廣應縣最有錢的那個大財主可是有兩個兒子呢!他們倆曾經都跟隨著您一塊兒讀書學習過呀!


    現如今啊,咱們廣應縣出了個東宮太子妃,這可真是讓全縣的老百姓們都感到特別地驕傲和自豪哇!聽說當今聖上宅心仁厚、心懷天下蒼生,特地免除了咱們縣整整一年的賦稅呢!


    聽到這些話之後,孟戴軍回答說道:“如果情況果真如此的話,那我們就一定要謹慎小心地去應對處理才行哦。畢竟大家都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老鄉嘛,而且彼此之間還有著師生之間的深厚情誼,所以按理來說應該要經常保持聯係走動才對呀。等以後什麽時候有空餘時間了,我們完全可以找個機會聚到一起好好聊聊敘敘舊嘛。”


    李奮則表示:“我這個人向來比較喜歡順其自然、隨遇而安啦。其實我本身對當官從政之類的事情並不是特別感興趣。之所以會選擇參加科舉考試,無非就是想要謀取一個好功名罷了。隻有擁有了這樣一層身份地位,自己出門在外才能夠避免遭受別人太多的欺負和侮辱啊。”


    孟戴軍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年輕人啊,如此性情,將來必定會吃虧的,遲早有一天你會懊悔不已!咱們孟府的大小姐,那可是捧在手心裏的珍寶啊!我與老夫子跟你嘮叨了這麽久,你竟然毫無反應。”


    李奮一臉誠懇地回應道:“夫子、師伯,婚姻之事豈能視同兒戲?這事不僅關乎侯府的聲譽,更影響著我未來的人生道路。我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孟府大小姐固然溫婉賢淑、德行高尚,但隻可惜我們相識太晚。因此,請恕晚輩無法應允。”


    眼見勸說無果,孟有償便改變了策略,他和聲細語地對李奮說:“奮兒啊,你可是當今朝第一大書法家,享有‘書聖’之美譽。而我們家知雪呢,自幼潛心鑽研書法之道,對書法可謂熱愛至極。她老是在我跟前念叨著想跟你學習寫字。若是方便的話,你能否指點一二?當然,報酬方麵隨你開價便是。


    李奮連忙擺手說道:“夫子切莫再如此打趣晚輩了。既然知雪小姐對書法情有獨鍾,那麽晚輩不才,願在閑暇之時與她一同探討研習。至於酬勞之事,萬萬不可再提,否則晚輩真真是無顏在此地逗留了。”


    孟戴軍滿意地點點頭,笑著回應道:“如此甚好!不過提及書法造詣,你的確堪稱當朝翹楚,可謂一字值千金啊!就連老夫我也是頗為欣賞。此次便將那小丫頭托付於你教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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