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棠聽到爹娘來了,很是高興,連忙雙眼亮晶晶和安國公夫人說道:“義母,我爹娘來京城看我來了。”


    “好好好,好孩子,那你就快去吧。”


    令棠興衝衝跟著大哥回了竹枝街上的宅子,然後爹娘坐在正堂等她。


    令棠一看見爹娘就忍不住淚如雨下,一下子就撲到了娘的懷裏,“娘!爹!女兒好想你們!”


    崔老爺和崔夫人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嬌嬌女兒,也忍不住抹了一把淚。


    半年都沒看見她了,調皮的小女兒以前經常待在身邊撒嬌的。


    崔老爺和崔夫人已經聽說了令棠定親又退親的事,很是疑惑,但是大兒子又說不清楚。


    “糖糖,你和爹娘說清楚,為何要定親又退親呢?


    之前你哥哥發信來,不是說都要交換庚帖了嗎?”


    崔令棠沒有再含糊其辭說自己隻是突然不想結這門親了,覺得自己和沈川不合適。


    若那樣說,爹娘可能會覺得她任性。


    於是說了一個爹娘能接受的原因,說自己得罪了端王府平樂郡主,那平樂郡主是沈世子的表妹,沈世子母親是她的嫡親姑母。


    如今沈世子母親清河郡主已經不喜自己了,自己主動提出退親也是保留一二顏麵。


    崔夫人哭著說道:“都是爹娘沒用!讓我兒受此欺負!”


    崔老爺也是紅了眼睛,“如今杭州那劉知府還虎視眈眈盯著我們家,要不然我們立馬把你接回杭州了,不待在這裏受他們這個氣!”


    崔令棠是他們兩老最小的孩子,從小是捧在掌心養大的,從未讓她受過如此委屈。


    崔令棠卻是無所謂地說道:“爹娘不必為我憂心,我生的這般容貌,說句不好聽的,嫁給普通人也是被人覬覦欺淩的份。


    沒有依仗的美貌就是原罪。


    倒不如在京城找門好親事呢,你們放心,那安國公夫人認我為義女,待我極好。


    她說要為我尋摸親事,肯定差不了的。”


    崔老爺和崔夫人這才展眉,崔夫人說道:“那就好,這次我們趁著河麵還沒結冰,趕到了京城,把準備給你的嫁妝都用大船拖來了。


    還有禮品,本來是要送給定國公府的,到時候就讓你大哥挑一些,我和他送去給你姨母,算是全了禮數答謝她這段時間的照顧。


    然後剩下的你就全部送給安國公府,都是些好東西。


    還有些禮,明天我和你父親送去你外祖家季家。”


    令棠提醒了母親幾句,說了沈譽母親季氏貪財的作派,以及季府那邊除了外祖父是個好的,其他都是些爛泥扶不上牆的吸血蟲。


    崔夫人也知道娘家那些人,“嗯,母親心裏有數,這次就是主要去探望下你外祖父。”


    “嗯,母親,我就不出門了。我上個月才和沈家退親,如今外頭正是風言風語的時候。”


    崔母憐惜的看了一眼女兒,“好。”


    一家人本來正在和和美美用飯,令棠還特意說了幾件京裏的趣事逗笑了父母。


    崔令梧也在一旁哈哈大笑,其樂融融。


    突然小廝進來花廳傳報:“老爺,大少爺,有客來了!”


    “什麽客人?”


    “來人說是定國公世子,沈川。”


    “什麽?”


    崔令梧立馬站了起來,連忙迎了出去,就見沈川已經帶著侍衛走了進來。


    他裏麵穿著藍色錦袍,金鑲玉帶,披著玄色貂裘,腰上別著寶劍。


    沈川生的極好,身姿頎長,白膚勝雪,眼眸清冷,端的一派矜貴出塵。


    就連崔父崔母看了,也要歎一聲好兒郎。


    隻是和女兒有緣無份。


    崔令梧主動過去打了招呼,“沈兄造訪,可是有何事要告知愚弟?”


    “嗯,正是有事。”


    沈川走到正堂,直接朝崔父崔母鄭重行了一禮。


    崔家人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崔令棠更是警惕地看著他。


    沈川望著崔父,“嶽父可帶來了棠棠的庚帖?


    之前棠棠在令梧舅兄的見證下,已經和我定親,隻等交換庚帖,過三書六禮。”


    崔父轉頭疑惑地看了一眼女兒,“可是我女兒不是說已經和你退親......”


    話還未說完,直接被沈川打斷,“嶽父說笑了,之前棠棠隻不過是和我鬧了點小脾氣,哪能直接退親呢?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說退就退當做兒戲?”


    崔父崔母沒有見過沈川氣勢這麽強的人,此刻已經有些嚇到了,都看向女兒。


    崔令棠霍然站起,和沈川無聲對峙,“沈川,你在發什麽瘋?


    退親之事,由你祖母和父母親自見證,你祖母也是親口說了這門親事作罷的!


    休要在我父母麵前胡言亂語!”


    沈川眸色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和她說話,直接從脖子上拉出了那個小貓玉墜子。


    “嶽父嶽母,請看。這是棠棠送給我的定親信物,信物猶在,豈能言親事已退?”


    崔父崔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相信誰,怎麽沈世子和女兒兩個說辭啊?


    崔令梧也搞不清楚情況,明顯這沈世子對妹妹還有情,但是妹妹冷若冰霜,麵色不虞。


    令棠直接冷笑了一聲,坐在椅子上,“還請沈世子莫要再亂喊什麽嶽父嶽母了,壞了我的閨譽。


    我們之間既然已經退親,自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至於你說的那什麽小貓還是小狗玉墜子,我前段時間好像是丟了個玉墜子,可能是被哪個撿去了。


    沒想到是沈世子撿到了,反正也不值錢,既然沈世子喜歡,霸著不放,那就送予你吧。”


    沈川突然陰冷一笑,“我撿的?”


    “對啊,就是你撿的。”


    崔父崔母見女兒和那俊俏郎君劍拔弩張,也有點看出來苗頭了,女兒勢必是不會回頭了。


    那小貓玉墜是女兒從小佩戴的貼身之物,是用上品和田玉雕的,對女兒來說是極重要的物件,怎麽可能不值錢?


    於是崔父隻好站出來維護女兒,“棠姐兒,你一個未嫁之女怎好見外男?


    會客之事,就交給我和你大哥吧。你扶你母親回後院去吧。”


    “好。” 說著,令棠就扶著崔母回後院去了。


    沈川隻能徒勞看著她的背影,總不可能強闖崔家後院吧?


    盧汲看著主子陰沉的麵色,自從崔姑娘退親後,主子爺都沒笑過,錦衣衛所有人做事都是緊著皮。


    今日還遭了崔家這般擠兌,恐怕心裏正慪著呢。


    沈川看了崔父一眼,崔父果真是一位精明巨賈,一句未嫁之女不便見外男就說到點子上了,阻了自己說後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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