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今日是父親、伯伯還有姑姑們帶他出來遊玩,慕哥兒也還是有點心情低落,並不似往日那般活潑。


    沈慎下聘的時候,令棠當時並不在定國公府,回了竹枝街,所以並未親眼得見。


    聽到這個消息,內心也毫無波瀾。


    她對沈慎並無什麽太多男女之情,不過是那日沈慎回朝在城門口那威風凜凜的模樣讓她稀罕,她這才盯上了他。


    不過很快,就被沈川警告了,要她遠離沈慎和慕哥兒。


    之後又發生慕哥兒落水的事情,國公府眾人都疑上了她是故意為之,她也氣不過,百口莫辯。


    所以還沒來得及和沈慎擦出什麽火花,夏荷宴那日她轉而盯上了五爺沈深。


    但沈深那日出言輕佻,又有股陰濕灰暗的氣質,令棠很有些不適。


    令棠見今日慕哥兒穿著紅色的小袍子,脖子上掛著金玉項圈,雪團般可愛,又見他悶悶不樂。


    所以把他帶入了自己和沈玉嘉坐的馬車裏,講笑話給他聽。


    沒一會兒,慕哥兒就被逗得哈哈大笑,沒有再皺著兩條小眉頭。


    聽著馬車內的歡聲笑語,騎馬走在車外的沈川和沈慎眼神都是一閃。


    沈慎一直知道兒子喜歡棠姑娘,天天念叨著棠姐姐,這幾日兒子因為自己要娶新妻的事悶悶不樂。


    沒想到棠表妹一見麵就細心地發現了,還專門哄慕哥兒開心。


    沈慎歎了口氣,就連他們這種生在公侯府裏的子弟人生都不能恣意,母親死都不同意自己娶棠表妹。


    要不然,他也是沙場男兒,和大哥一爭佳人也未必就會輸。


    沈川聽到背後堂弟一聲歎氣,其實已經知道他和二太太的爭吵。


    錦衣衛手下無數探子,定國公府裏發生了什麽沈川都知道。


    崔令棠一雙杏眼水光瀲灩,眉眼嬌俏,姿容瑰麗,雪膚花貌。


    四弟沈譽早早被她迷住,二弟沈慎被那女子拿住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就連自己都……


    真是妖精啊。


    沈川不知怎麽處理這心中突然冒出的情絲,於是隻好裝的麵色更為冷漠。


    大家都不知道素來最冷漠的大哥也看上了那個眉眼勾人的棠表妹。


    果然,世間男子無不愛色,沒有誰逃得過。


    令棠掀開馬車簾子,先是沈慎看了過來,不過沈慎隨後麵容冷硬地撇開了眼睛。


    自從上次目睹了棠表妹和大哥拉拉扯扯,沈慎心裏也是有些亂。


    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去大哥的寒竹居走動。


    雖然已經極力說服自己娶吳大儒的女兒,那樣母親會高興,自己也不用和大哥翻臉。


    但是每次看見嬌俏冶麗的棠表妹,沈慎總是心裏有股子不得勁和不甘心。


    沈川也看了過來,目光倒是沒有移開,一直盯在崔令棠身上。


    沈川經過上次在如意酒樓的事後,隱隱有點開竅了。


    這下,雖還是冷著個棺材板臉,但是看崔令棠的眼神不同了。


    他本就皮相生的好,認真看著誰的時候,炯炯有神,還怪勾人的。


    令棠卻朝沈川翻了個白眼,她還在為那天如意酒樓後院發生的事生氣


    哼!


    沈慎在後頭看見兩人的微妙互動,更是緊抿嘴唇,不發一言。


    到了朱雀大街上,燈火輝煌,街上吃的玩的令人眼花繚亂。


    令棠被慕哥兒扯著到處走,“哎喲,慕哥兒小祖宗!你慢點,小牛犢似的橫衝直撞,棠姐姐都快跟不上你了!”


    慕哥兒也出門少,此時格外興奮,一會兒要去看雜耍,一會兒要去買糖人。


    後麵的奶娘和丫鬟都跟不上她們倆的步伐。


    沒一會兒,人群擠著擠著,令棠就和慕哥兒看不到其他沈家人了。


    幸虧還有兩個護衛一直在跟著她們,令棠勉強放下心來。


    變故就在一瞬間。


    異邦人雜耍的地方突然散起濃煙,眾人還以為是雜耍把戲,嘻嘻哈哈地圍著看。


    結果濃煙散去,驟然出現了一條青色巨蟒。


    頓時街上的百姓全部恐慌驚逃,尖叫聲此起彼伏,大街上亂成一鍋粥,巡防營的兵士奔來維持秩序。


    可是百姓們為了求生,生怕成為那恐怖大蛇的盤中餐全部四散潰逃。


    除了主街,附近是一些小巷,造成了嚴重的踩踏事件。


    許多人被活活踩死。


    令棠當機立斷,不去找沈川和沈慎,讓那兩個侍衛帶著慕哥兒飛上旁邊酒樓的二樓欄杆,她隨後也飛身而上。


    那兩個侍衛眼裏閃過驚異,從未知道府裏這位貌美如花的表姑娘會武功。


    酒樓的大堂也已經被百姓擠滿。


    令棠他們站在二樓看著底下的驚險情景,人擠人,十分恐怖。


    那紅眼青蟒更是咬死了數人,有不怕死的巡防營將士企圖殺蟒,上前搏殺,也被咬死,其餘兵士再不敢上前。


    最後巡防營副統領沈深親自帶人來壓場,可是看著那吞天巨蟒也是頗覺棘手。


    可是鬧出這樣大的亂子,死傷無數,若是不控製局麵,巡防營必然有人頂鍋。


    到時候自己的上司巡防營統領肯定會推自己這個副手出去頂罪,他好不容易爬上來,怎能舍棄這巡防營副統領之位?


    這時候沈川和沈慎也趕到了。


    兩人見此驚駭場景,都是眉頭一皺,沈川放出錦衣衛示警煙花,請求支援。


    沈慎親自騎馬回兵部去上報調禁軍,若是隨便派一個人去恐怕沒這麽快調來兵。


    之後沈川和沈深互相點了下頭,同時拔劍戰向那巨蟒。


    可是那巨蟒力大無窮不說,居然被沈川一劍刺傷,傷口可以立馬複原。


    在場眾人見此無不驚駭,有些人更是大喊,“妖怪!蛇妖!”


    站在酒樓二樓欄杆處的令棠也從此特征判斷出了此妖為何物。


    萬物妖譜有雲,有蟒通身碧色,凶猛無比,傷口可自行複原,蛇膽為起死回生之靈藥,名曰碧波。


    弱點是紫蘇葉,若被大量紫蘇葉覆蓋表皮,此妖蟒會逐漸陷入昏睡。


    碧波蟒乃極為難得之妖蟒,就算有人抓到也是用來入藥,如今卻有人驅使這妖蟒在大晉京城作亂。


    難道那些異邦人是敵國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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