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竟讓自己的學生搶先一步了。


    紀承雲眸色一寒,情緒外露,聖潔的麵龐上溫和不再,眼角的紅痣莫名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一瞬間,向來德高望重的教授詭豔得緊。


    如果是熟悉紀承雲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就會知道,此刻的他動怒了。


    遲音的視線被汗水模糊,她沒有心情去看紀承雲的表情,巧合的錯過了這恐怖的一幕。


    紀承雲蔚藍色的眸子漸變成深藍色,輕聲歎氣:“唉,克裏斯汀那個孩子還是那麽衝動。他成年前,我曾經教過他無數次,做事要三思,魯莽行事的後果隻有死亡。”


    “嗯…我想想,解除哨兵對向導的永久標記需要怎麽做…”


    話尾頓住,紀承雲骨節分明的手指溫柔地勾住遲音的下巴,軟糯的羽睫輕輕垂下,細細打量和觀察,鼻尖輕輕聳動。


    等等,這股味道,似乎不是永久標記。


    紀承雲心頭的怒火稍緩,眼中的洶湧似有停頓的傾向。


    這是…臨時標記!


    下一刻,波濤洶湧轉變為風平浪靜,雲銷雨霽。


    紀承雲欣慰一笑。


    克裏斯汀,還算懂事。


    “紀承雲,你放開我…!”


    遲音雙手抵著紀承雲厚實的胸膛,用盡全力在掙紮。


    可是,如此力道在頂級哨兵紀承雲看來,和生病鬧脾氣的小幼崽沒什麽區別,隻會讓人覺得可憐又可愛。


    他年長她那麽多歲,怎麽可能會因為這樣的拒絕就生氣。


    紀承雲麵上冷意消散,心中又是一軟,縱容地鬆開懷抱。


    無論何時,他都無法拒絕遲音。


    遲音離開他的懷抱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就頭暈眼花的,身形猛地一歪。


    眼看遲音就要跌倒,紀承雲趕緊將她重新抱進懷裏,溫熱的手掌輕輕撫慰少女的後背,一下一下的,像在安撫嬰孩。


    紀承雲心疼而嚴厲的教導:


    “遲音,你剛被哨兵臨時標記,身體失力是常識,下次不能再不顧身體健康逞強了,記住了嗎?”


    他語氣溫和,內裏包含了多少隱忍和克製,就不得而知了。


    被克裏斯汀臨時標記後,遲音確實感覺渾身無力,但她不願意在紀承雲麵前露怯,便在紀承雲懷裏鬧道:


    “我不要你進來,你出去!你叫…”


    “叫誰?”紀承雲麵色不變,溫聲笑語:“是叫克裏斯汀進來嗎?”


    饒是遲音熱得意識不清,也能感覺到紀承雲沒有笑的意思。


    他在生氣。


    遲音不知為何,有些害怕,她支支吾吾道:“總之不要你。”


    紀承雲溫柔地撫摸遲音的脖子,正待說什麽,突然間,臥室門被屋外眾人合力推倒。


    紀承雲指尖微頓,他親手打造的特質門竟然這麽快就被打破了。


    門外那些孩子們雖然年紀小,但卻不容小覷。


    他憐愛地親吻遲音的眉心。


    唉,真是可憐的孩子啊。


    遲音還不知道,自己貪婪之下抓回的男寵,已經成為桎梏她的囚籠了。


    門被眾人踏碎。


    屋外陷入癡狂的哨兵一闖進來,全都瘋了一樣的推開紀承雲,站在床邊圍住遲音,十八個哨兵擠得水泄不通。


    遲音一抬頭,隻能看到哨兵們一張張癡迷的臉。


    樓安禮臉色溫沉地去拉抱住遲音右腿的樓璟,斥責道:“樓璟,你在做什麽,皇室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要說臉麵的話,表哥,你才是皇室的臉麵。”樓璟頭一次對表哥表現出攻擊力,咄咄逼人:“你自己清楚,你之前為什麽不逃。”


    樓安禮表情微滯,沒有反駁,而是道:“你不能這麽抱著她。”


    段景和厄洛斯一左一右抱著遲音的手臂,默契地去看她的後頸。


    入目是微紅的腺體,淡淡的柑橘味信息素籠罩其上。


    看到這一幕,眾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遲音這是被克裏斯汀標記了?


    巴塞洛繆和阿米爾等哨兵神情激動得發紅,各種味道的頂級信息素混雜在一起,宛若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密密匝匝地向遲音湧來。


    遲音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段景失了以往的風流倜儻,用力揪住克裏斯汀的衣領,把他摁在牆上,狀若癲狂:“混賬!你把她標記了?”


    段景眼底的霧氣消散,殺意盡露,他的內心在咆哮。


    克裏斯汀得意地勾唇,下巴抬起:“阿音現在隻能依靠我。”


    這句話,深深的刺進段景的心。


    他赤紅著眼,使勁掐住克裏斯汀的脖子,桃花味信息素猶如實質般往克裏斯汀的心髒襲去。


    殺了他。


    隻要殺了他,遲音脖子上的永久標記就會消失。


    “你他媽該死!”


    就在這時,厄洛斯突然開口:“萬幸,幸好隻是臨時標記。”


    什麽?


    隻有一個月期限的臨時標記?


    段景手指倏地一鬆,麵容怔愣。


    一滴眼淚順著下頷線,無聲地掉在地板上。


    他身子一軟,無力地靠坐在牆邊,麵無表情的流淚。


    心髒重新開始跳動。


    房間裏緊張的氣氛肉眼可見的有所緩和。


    樓安禮心有餘悸地抱住遲音,說話時的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哭腔:“阿音,太好了!”


    巴塞洛繆和阿米爾等哨兵也如釋重負般放鬆肌肉,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


    “意思就是,隻要熬過一個月,遲音就能再被哨兵標記了?”小鹿哨兵情不自禁喃喃出聲,俊臉飄來兩抹動情的紅暈。


    此話一出,在場的哨兵全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熾熱的渴望幾乎要灼傷遲音的眼睛。


    遲音被人如狼似虎地盯著,感覺自己就像是任人蠶食的獵物。


    她脖子一涼,有些膽寒,連忙捂住脖子結結巴巴地說:“…我不要你們這些男寵了,都給我滾!滾出去!”


    紀承雲歎息一聲:“都怪這些孩子,惹你生了氣,你想怎麽發泄都行。”


    “但是…”


    厄洛斯接過話尾,和紀承雲對視一眼,默契道:“但是,想讓我們走,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樓安禮依戀地環抱住遲音,溫柔的祈求:“阿音,克裏斯汀標記後,就該輪到我臨時標記了吧。”


    段景擠開床邊的哨兵,勾住遲音的下巴,讓她麵對自己,然後輕輕啄了一口遲音的紅唇,吐氣如蘭:“不,應該是我先標記。”


    段景的眼角還殘留著淚痕,可他卻在笑。


    巴塞洛繆和阿米爾等哨兵俱是圍著她,不願離開。


    就連最高傲的蘭道夫,此時也沒有提出離開,粉紫色的眼眸含羞帶怯的凝望遲音。


    原來遲音是sss向導。


    好險,他差點就錯過了珍寶。


    他說:“主人,我也要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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