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迎親讓整個離安熱鬧了不少。


    一處酒樓當中,微胖的中年男人與一位人高馬大的儒生看著這長長的迎親眉頭一緊,他們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


    同樣也發現了不同尋常。


    “師兄,你察覺到了嗎?”


    “是,有異樣,紅煞?不,不像。”


    兩人正是那奇怪的師兄弟,他們一路追隨著,逃竄的妖獸畫像,追到了離安,蘇苜能打聽到的消息這兩人也能。


    現在整個斬妖司都焦頭爛額。


    異全冊的上卷群妖傳至今為止也才收集了三分之二,然而作為扉頁的那條自點睛妖龍到現在都不知去向。


    剩下的那三分之一,也都是一些難對付的。


    在聽說了妖獸從畫中跳出護院時,兩人便知道,這位叫做沈丘的人,手中很可能有不少遺失的妖獸畫像。


    所以兩人過來碰碰運氣。


    但那沈丘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平時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吃飯也無需仆從送,這都好幾天了,連長什麽樣都不清楚。


    兩人並沒有想過硬闖。


    但第一呢,兩人不知道那沈丘的手中有多少畫像,真要打起來,拆掉一間院子是常有的事情,這要是打壞了人家的畫,賠的起但沒必要。


    錢富雖然有錢, 也不能這麽造啊。


    這一幅畫能抵得上他一座食味樓了。


    於是無奈的兩人隻能來酒樓從長計議。


    “要不要去看看?”阮承籍問道。


    “師兄,你是真的不嫌事多啊。”錢富搖搖頭並不太想管,夾起一塊蝦餃往嘴裏送,眼前一亮 。


    “但看其陣仗,應該是本地大戶吧,說不定我們能夠借助這人脈,來與那沈丘接觸一二。”


    聞言,錢富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看向自己的師兄,將蝦餃咽下道:“哎,師傅他老人家隱居就隱居,好好的在山裏呆著,答應那斬妖司做什麽,這還得我們來任勞任怨。”


    “沒辦法,那可是一個老大的人情債。”


    “我知道,要不是老大的人情債,就師傅那性格,當天沒給人踢下山去了,已經很給麵子了。”錢富又嚐了嚐其他的菜,乏善可陳。


    “據說是欠的好像並不是斬妖司,而是當今皇帝。”


    “那便不知道了。”


    “所以我們還去嗎?”阮承籍問道。


    “去。”


    “不過得做些準備,畢竟我觀那妖孽不簡單。”


    ……………


    王家。


    此刻王家的一家老小全都出來迎客了,滿臉的笑意,一點也沒有覺得不耐煩,來的也都是些高門大戶。


    按理來說,王家做為離安大戶,並不需要如此,做個麵子就行。


    但誰讓這一次娶的是恒家姑娘,如何重視都不為過,大家都隻知道那恒家是巨富,但也隻有他們這般結了親的才知道,那恒家背後站的是誠王府。


    作為誠王的錢袋子,整個恒家可以說在整個晏朝都沒有多少人敢惹,更何況,恒家老太爺怎麽說也在朝廷官至從二品,雖是一個虛職,那也是了不得。


    他們王家在別人眼裏跟個土財主沒多大兩樣,這恒家的姑娘算是下嫁了。


    這其中可不能出一點意外。


    很快就有小廝來報,公子迎親回來了。


    熱鬧的氛圍立刻起來了,鑼鼓喧天。


    “但道路兩側的狗卻都齊齊向著轎子狂吠起來。


    “汪汪汪!”


    王家主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看了一眼小廝,很快這些狗就被驅趕走了。


    然而隊伍中婚轎內,端坐的恒家姑娘此刻卻感覺冷冷的。


    “息春,你感覺冷嗎?”


    叫息春的陪嫁丫鬟立刻上前:“姑娘,這外邊大太陽呢,前邊便到那王家了,或許是您太緊張了。”


    “是嗎,可能是我多慮了。”


    昏暗的轎子內,連新娘都沒有注意掃,他那白皙的脖子上,兩道手印悄然浮現,皮膚被微微下壓,看情況似乎一雙手掐著新娘的脖子。


    讓其的呼吸都變的有些不順暢了起來。


    恒婉沒有多當回事,以為是轎內空間逼仄,所以會有悶。


    就是不知為什麽,這轎內涼颼颼的,也隻當是自己緊張的吧,說起來,她與這王家公子王皓是一段良緣,今天也算修成正果。


    想到這,恒婉不由的輕笑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笑讓轎內的溫度再次低上了幾度,脖子上的手印更是重了幾分。


    恒婉頓時感覺有些頭暈目眩的,整人暈暈沉沉的,當一隻手探進來握住她的手時也被手上的溫度驚了一下。


    “婉兒,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時遠時近,帶著熱鬧的氣氛將自己腦子攪成一團漿糊,體重腳輕,身上像是壓著千斤擔子一般。


    恒婉知道,她不能就此倒下於是強撐著精神回答道:“我沒事,可能有點水土不服,一會就好。”


    王皓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


    “不要硬撐。”


    “放心。”


    兩人之間的對話很輕,將人從轎子中迎出來時,恒婉突然感覺脖子又緊了緊,冷汗都滲透而出,一步一步走入王家,她已經聽不到聲音了,耳邊盡是嗡嗡聲。


    周遭的環境似乎變了,身邊牽著她的手的人似乎也變了。


    但恒婉卻對這一切都無所知。


    她跨過未知的門坎,她跨過幽藍色的火盆,腳下濕噠噠,黏糊糊,恒婉的意識已經恍惚到忽略了這個這些怪異,她隻想快一些,完成這些儀式。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便會發現。


    整個世界都是黑白兩色,隻有恒婉的一身大紅袍和她那腳下鋪滿血色的道路。


    牽著她往前走的人,早已經不是那王家公子王皓,而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袍,渾身陰冷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青白色的皮膚,骨瘦如柴,臉頰凹陷,眼睛更是沒有一點眼白。


    此刻正一瘸一拐的將恒婉帶向不可知之處。


    就當恒婉要被帶著跨入那最後一扇漆黑的大門的瞬間,一道紫色的電芒劃破灰白。


    “轟隆!”


    雷霆驅散邪祟。


    那陰冷的青年麵露凶相,青麵獠牙,背後的骨刺一節節的長出竟拖出一條尾巴。


    怒吼一聲,濃鬱的怨氣中似有似無的夾雜著一聲聲的妖氣。


    可雷霆帶著天威可不管你,依然落下,重重的砸在這青年的身上,在擊碎其一條手臂後。


    青年自覺不敵,惡狠狠瞪了一眼。


    隨後陰冷的氣息盡數躲入了恒婉的體內。


    天邊綻放雷霆的符籙在失去目標後,才逐漸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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