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龍道長急匆匆的回去之後。


    便看到了那一具巨大的骨架,當詢問之後得知,這是那年輕人所殺。


    一開始村裏眾人還不相信。


    直到刑屠作證,大家才不得不變相信這個離譜的事實,對蘇苜也變的熱情了起來。


    不歸蘇苜婉拒一切邀請,拿著錢便離開了,與雲龍前後腳。


    當明白前因後果之後,雲龍先是一臉的茫然,然後在眾人麵前氣血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覓仙尋道,自己找了大半輩子,在都要放棄的事情,以這樣的方式擦身而過。


    一飲一啄皆為定數。


    這或許就是他這一輩子離仙道最近的一次了。


    …………


    走在大莊山的小道上。


    蘇苜還是很高興的,自己的錢包又充盈了起來,這一段時間都不愁花了。


    霧氣漸消的大莊山正處於萬物回春的季節。


    他的耳邊環繞著嘹亮的山歌,一位樵夫模樣的中年人正在山林間穿梭,他驅散彌漫在山林上空的陰霾,引導寧靜的回歸。


    一些沉寂已久的小動物敏銳的察覺到環境的變化,紛紛抬頭。


    山林間一時間熱鬧了起來。


    土地感受到了蘇苜的視線,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後便繼續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樵夫正在對大地進行梳理,將熊妖破壞的環境恢複,這種梳理方式倒是很奇特。


    感受著來自生機的律動。


    蘇苜感受似有所悟,從樹冠上折下一支還未發芽的枯枝,念頭一動,頃刻花開,白色的花朵飄搖,蘇苜輕輕一吹。


    一朵朵潔白的小花向後飄去。


    所經之處,百花盛放,爭奇鬥豔。


    土地見到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麽,嘹亮婉轉的歌聲傳遍大莊山各處。


    這算是土地對於蘇苜的感謝。


    滿山花開,為送一人。


    在山羊歡快的步子裏,蘇苜的身影已經遠去。


    離開大莊山行至百裏。


    路上的行也漸漸多了起來。


    耳邊有江河流淌的響動隱隱傳來,打眼望去,一條大江截斷了兩岸,而江岸也因此繁榮,建立了數個碼頭,江上船隻也來往頻繁。


    這條江叫泯江,壺關便是在對岸的上遊,想要過去那便隻能乘坐船隻。


    而這條大江,也能到紋定,如果坐船壺關不下,船隻便會一直往上,到達最後一站的碼頭,再從碼頭走上一兩百裏便能到紋定了。


    當然你也可以走著去,那在路上的時間多上許多,大多都會選一個折中的辦法,先到壺關,再從壺關走到紋定,畢竟多一站的船票就是兩個價格,這一段時間可是旺季。


    從四麵八方到紋定趕考的人絡繹不絕。


    感受著江邊的潮濕空氣。


    蘇苜衣中的黑鯉不免有著異動,蘇苜輕笑一聲:“看來你也憋的慌,出來吧。”


    話音剛落,衣服上的玄色鯉魚紋路活了過來,幾個翻騰就從平麵中鑽了一個,蘇苜施了一個障眼法,掩蓋住黑鯉的神道氣息。


    黑鯉歡快的在身邊遊來遊去撒潑吐泡泡,還會翻著肚皮裝死,讓蘇苜給他翻過來。


    幼稚的小遊戲。


    讓他怎麽有一種逗狗的既視感………


    “走吧!”


    蘇苜拍了拍老山羊,向著岸邊走去,這裏不過是一站碼頭,依靠著碼頭建著幾間食鋪和客棧,和一些買賣魚獲的攤子,買的人其實並不多。


    蘇苜找了一個老漢問了問。


    下一艘前往紋定的船大概需要多久,得到的回答是大概還有三四個時辰。


    並不長。


    這種長途的大船並不是每時每刻都有的。


    要看運氣,運氣好的幾個時辰就有,運氣不好,那可能需要隔一天或者兩天了,小船不會跑那麽遠,也不敢跑那麽遠。


    你也可以直接包船。


    但小船既沒有大船穩價格還貴,基本不會有人花更多的錢買更差的服務。


    在岸邊找了一間食鋪,點了幾樣招牌的菜和一壺茶,等一下嘍。


    山羊再次被放到馬棚吃草。


    而食鋪內的蘇苜,隨意嚐了幾口,中規中矩,畢竟大部分選擇在食鋪中吃飯不過是圖個方便亦或者等船。


    不會有人特意來吃,也不會有人覺得這食鋪會好吃到哪裏去。


    久而久之,做個中規中矩便差不多了,老板也不會刻意去研究或者買食譜,歸根結底就是不劃算,你好吃這麽點人,不好吃也這麽點人。


    這就和那些大浪淘沙下食鋪有著鮮明的對比。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順應大勢的紅利。


    雖然中規中矩吧,蘇苜還是全吃了,畢竟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這間食鋪內大多是些書生。


    聊的天也高大上,一看就很有文,倒也不全聊文采,還是暢享未來,和其他的八卦的。


    和窮書生配對的一般是什麽?


    當然是愛恨情仇,比如他旁邊的幾個書生聊的就是花魁。


    沒錯,煙青樓的花魁。


    兩人聊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向往,甚至有點豪言壯語在裏麵,說什麽自己要是中舉,一定包下花魁來一夜風流。


    蘇苜聽著差點笑出聲,這做夢都不敢做個大的。


    倒是與他一同的另一位仁兄,非但沒有嘲笑,反而是一臉認同與羨慕,暗暗歎息道哪怕自己中了舉也花不起那銀子,況且,這也不一定是有銀子能見的著的。


    兩人幾乎把這花魁誇到了天上去了。


    跟下了凡的仙女似的,美若天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那兩位書生的嘴中有種驚豔古今,冠絕中外的味道在裏麵。


    蘇苜全當是聽個樂嗬,但他聽個樂嗬,卻有人不相信,搖頭道:“這世界上哪裏來如此完美的女子,要是說是哪位大家閨秀還有點可信度,一位風塵女子?驚豔古今?”


    “那這詞匯也太過於廉價了些。”


    說話之人是一個青衫書生,麵容清臒,說話不快不慢卻言之鑿鑿。


    那兩人怎肯讓人看輕,立刻反諷了回去,說那青衫書生孤陋寡聞,你未曾見過何來如此肯定。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的拐著彎的譏諷。


    倒是給這一次無趣的用餐增添了一分樂趣。


    窗外小雨淅淅,落入江中點點漣漪,窗內卻群情激憤,誓要為那花魁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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