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餘與方沁心分道揚鑣後,猶如被抽走了靈魂一般,默默承受著無盡的苦楚,於 2009 年形單影隻地返回故鄉。在故鄉的日日夜夜,他仿佛被黑夜的陰霾緊緊籠罩,無法逃脫。他急需一個情感的突破口,就像久旱的大地渴望甘霖的滋潤。他的內心如同被貓爪撓過一般,焦慮而躁動。終日煙不離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慰藉;每逢飲酒,必定酩酊大醉,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都淹沒在酒中。在離婚的那段日子裏,生活的色彩如同被橡皮擦去,隻剩下一片灰暗。最終,他猶如壯士斷腕般毅然決然地決定重回星城,去直麵那失敗的婚姻。


    興許是命運的刻意安排,在程餘深陷痛苦深淵的當口,2010年的春天,已經回到星城的程餘,猶如一顆孤獨的星辰,在茫茫宇宙中獨自閃爍。恰在此時,一個久未聯係的朋友,宛如一顆劃破夜空的流星,突然闖進了他的世界。她溫暖的話語,好似春風般的溫柔,安慰著、勸說著程餘,勸其應當豁達、灑脫些,大可不必為那逝去且又留下傷痛的感情而苦苦折磨自己。漸漸地,二人的聯係如燃燒的篝火一般熱烈起來。


    在幾乎每天都用手機聯係的這一年裏,程餘宛如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逐漸從婚姻失敗的陰霾中掙脫出來,不再沉溺於那段如噩夢般的婚姻,仿佛已經望見了幸福的曙光。而這道曙光,來自那個多年沒有聯係,卻突然又有了往來的朋友,恰似黎明前的第一縷晨曦照亮了程餘陰霾般的心。這位朋友姓況,名小遊。況小遊的出現,對於程餘而言,恰似那寒冬中的一縷春風,又似那久旱後的一場甘霖,讓他如沐春風,感受到了春天的溫暖,心中充滿了希望和安慰。


    況小遊,也算得上是一個美妙的女子。麵容姣好,如同細膩的瓷器,白皙而通透。眼睛似那深邃的湖泊,清亮而神秘。鼻梁稍挺,下巴尖尖,好似一幅精致的工筆畫。身材苗條如同柳絮,輕盈而曼妙。那優雅的鎖骨和勻稱的肩寬,彰顯出她獨有的氣質。腰肢柔軟,線條流暢,猶如水中的水蛇,靈動而優雅。長發如墨,流淌在肩頭,與她苗條的身材相得益彰,頸部修長而白皙,若帶上一串精致的項鏈,將更顯出她的優美來。


    自從經曆婚姻失敗的程餘,在況小遊的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情。隨著感情的升溫,久違的朋友,終於在經曆了一段時間的甜言蜜語後相約見了麵。見麵時的程餘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望著況小遊真誠與開心的臉,心花怒放。


    見過麵後的兩個人,在飯後酒精的作用下,順其自然地發生了男女之事。是曖昧,是久違的喜悅。此後,二人的感情以勢不可擋之勢快速升溫。


    隻是,程餘有些奇怪,為什麽有時候的況小遊並不願意主動聯係她。起初,程餘並未多想,想著這是她的一份矜持。後來,越發感到奇怪。兩個人的約會,總是在況小遊所在城市的酒店。帶著一分疑惑,程餘終是控製不住心中的好奇,詢問起了緣由。


    開始的況小遊並沒有直麵回答,隻是告訴程餘,一切都會朝好的方向走去,大可不必憂心。對於況小遊的話,程餘隱隱感到了事情的背後有著況小遊難以啟齒的隱情。也就隻好將好奇按下,一如既往地去愛著她。


    隨著感情的越來越深厚,情感已到了無法克製的地步,況小遊才告訴程餘,她有一個戀人,跟她一起很多年了。隻是,這個戀人有家室,成了別人眼中可惡的第三者。而這個戀人嘴上說會為了她離婚,要她慢慢等著。這一等就是數年。在等待的時間裏,她的心也發生了改變。想著要與戀人分開,開始一段嶄新的愛情。恰在此時,程餘進入了她的心。起先,還隻是抱著一種複雜的心情與程餘交往。直到後來,她發現似乎已經深深愛上了程餘。她不想失去程餘,選擇將一直難以啟齒的隱情說了出來。


    初聽況小遊的話,程餘呆了。他無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事實。雖說他心裏也曾想過,或許況小遊的感情世界裏有著隱情。當真的聽說了赤裸裸的事實,心還是一陣絞痛。程餘質問:“為什麽你一開始不告訴我?”


    麵對程餘的質問,況小遊淚眼汪汪:“開始我沒想過要告訴你。我以為我們不會進展得如此之快。可現在,我的心裏都已經是你了。我不想再隱瞞。害怕有一天,你自己發現,會果斷地離開我。”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話語。程餘語塞,沉默了。


    “我知道你聽了這話心中定然是難以接受。”況小遊打破了沉默。“我也知道,我這樣做對你很不公平。當時真沒想到今後。可經過這一年多的交往,你給我的愛,還有我心發生的變化,讓我決定不再隱瞞。”況小遊不待程餘說話,臉帶憂鬱。


    沉默,程餘依舊保持沉默。一臉的落寞。


    “你現在肯定挺恨我的。恨我對你撒謊,欺騙著你的感情。”況小遊望著程餘落寞的臉,繼而又說:“事情告訴你了。怎麽選擇,都由你。”語氣中是一份無奈,又帶著幾分不舍。


    撕心裂肺的疼痛,程餘強忍傷悲,質問:“你說,我該怎麽選擇?”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失去你。可我終歸欺騙了你。你若真的選擇離開,我也毫無怨言。”況小遊抽泣著,淚眼婆娑。


    選擇。又將是一個難以做出的選擇。程餘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總會遇見這樣的愛情。他疼痛而又彷徨。


    況小遊見程餘不言不語,過了一刻鍾,她擦去眼淚,起身準備離開,低吟:“我先走。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等等。”經過內心掙紮的程餘,緩緩開口。


    況小遊站在原地,背著程餘。她不敢去看程餘的臉和眼睛。她怕看見一臉冰霜,以及失落痛苦的眼。


    “我想問你,你打算怎樣選擇?”程餘並未直接給出答案,反而問起了況小遊來。


    “我不想失去你。”況小遊果決地說。


    “那好。我問你,你不想失去我,是否還打算一邊與我,另一邊還藕斷絲連?”程餘帶著嗔怪的語氣問。


    “不。我沒這樣想。隻是……”況小遊突然又停了下來。


    “隻是什麽?”程餘窮追道。


    “隻是,你要給我時間。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好這事。”


    “你回來坐著吧。”程餘心想,事終歸還是要談個明白,這樣才能作出清晰的選擇。即便疼痛,也該讓疼痛來得更徹底。


    況小遊轉身回來,坐了下來,低垂著頭,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你要多長時間?”程餘等況小遊坐了回來,問道。


    “三個月。三個月內我一定把事情處理完。”況小遊沉思片刻,堅定地說。


    “三個月?三個月若還無法處理完,又該如何?”程餘顯然對這個時間的承諾並不那麽相信。


    “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相信。隻是,擔心而已。”


    “隻要你相信我,那就不用擔心。三個月內我一定把事處理完。”


    “如果你真的能解決好這事,我也答應你,絕不離開你。”


    “好。隻是,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多體諒我。”


    程餘點頭應允。


    感情的世界裏,需要的是純淨的光。再熱烈的愛情,再博大的心胸也難以忍受愛情蒙了塵。除非本身就沒有愛,有的隻是彼此的欲望與索取。


    知道了此事的程餘又一次陷入了苦痛中。最終還是依靠自己的阿q精神說服了自己。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程餘盼來的不是況小遊和他戀人分手的消息,而是等來了他們即將結婚的訊息。原來,況小遊的戀人漸漸發現了她心的變化,終於下定了離婚的決心,決意要給況小遊一個歸宿。在麵對早前的戀人和程餘兩個人時,出於現實的考慮,況小遊最終選擇終結與程餘的戀情。


    與況小遊分手後,程餘雖也疼痛,隻是相對於起初的婚姻失敗,他似乎平靜了不少。但這平靜的背後卻是他對感情態度的改變。也因對感情態度的轉變,他不再相信還有真正的愛情。不,不是不相信愛情,而是相信在沒有足夠物質條件下的愛情,就像蓋在沙土上的高樓,沙一動,頃刻間就會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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