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音看著眼前的男孩,衣服全都是破破爛爛的布丁,褲子像是被野狗撕咬過一樣,而小男孩臉上灰頭土臉的,泥土抹的臉上愣是像個小花貓,頭發像是幾個月沒有洗過一樣毛糙,身上臭烘烘的,像是沒有人管的野孩子。


    小男孩看起來隻有四五歲的樣子,但說話沒有其他四五歲的孩子磕磕巴巴的,可能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他很瘦,滿臉灰土的臉上沒有一塊蛋白質。


    手上也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了,可他還在反抗著身上那些纏繞著他的藤蔓。


    四肢手腳咕蛹著像一隻毛毛蟲。


    也對,換作誰被五花大綁的誰開心呢?


    細看小男孩,他的眼睛異常的清澈。


    “你這野孩子,說!偷偷跟著我們幹嘛?!”唐悠悠雖然看到他這個樣子有點可憐,但她還是記得賀嘉音交代過她的話,永遠不要留有惻隱之心。


    “姐姐!我錯了!我錯了!”


    小男孩沒有理她說話,而是直接道歉,話語中滿是急切。


    “嘿你你…”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你媽媽沒教你嗎?一點禮貌都沒有!


    當然,唐悠悠的話是沒有說完的,隻說了前麵兩字就被賀嘉音打斷了。


    “小弟弟,我叫賀嘉音,可以叫我賀姐姐,你叫什麽?”


    賀嘉音說話間直接撤了那些藤蔓,讓小男孩的手腳得到釋放。


    唐悠悠看賀嘉音這樣,也沒有說什麽了,隻是靠在座位上,默默看著這一切。


    他被賀嘉音綁著,有點害怕,現在他看到賀嘉音說話的語氣那麽溫柔,也沒有那麽想逃了,隻是兩隻眼睛眼巴巴的看著賀嘉音,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姐姐,我叫憶凡…”


    “憶凡…憶凡…”賀嘉音默默的念著他的名字,她隻覺得這小男孩的眼睛,讓她那麽熟悉,可是她不記得了,甚至小男孩的名字,她也沒有聽過。


    “那你的媽媽呢?”說話間,賀嘉音直接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個熱騰騰的包子,遞給了憶凡。


    到底是幾歲的孩子,餓急了,看到包子直接就狼吞虎咽起來,還不忘自言自語道:“媽媽說的沒錯,看到這種大貨車就跟著,肯定是爸爸來接我們啦!”


    賀嘉音看著麵前雙手捧著包子狼吞虎咽的小可愛,有了重生之後的第一個溫柔的笑容,可這個笑容也在一瞬間,她就抓住了關鍵問題。


    為什麽她母親要讓他看到這種車就跟著呢?她媽媽自己為什麽不跟?為什麽要說他爸爸來接他們了?這其中有什麽情況嗎?


    世界上哪個母親願意讓自己的孩子穿著破破爛爛呢?


    賀嘉音側眼看著憶凡,有點好奇他的身世。


    不自覺道:“你媽媽呢?”說完,賀嘉音就換作冷酷的眼神看著他,像是能把這個小男孩給看穿一樣。


    “我媽媽…”


    “對!我媽媽在家裏睡覺覺!她太累了…”憶凡回憶著,他的表情從思考變成了激動,從激動又換作沉默,又從沉默變成了擔憂,使的剛吃完包子想再要一個包子的小手都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姐姐,我想媽媽了…媽媽身上好臭啊,我讓媽媽起床去河邊洗個澡,媽媽都不起。”


    “媽媽之前都陪我玩的啊…”


    “可是媽媽現在都不理我了,姐姐,媽媽是不是跟爸爸一樣不要我了啊?”


    憶凡的眼中滿是天真,他不知道他的母親怎麽了,他隻知道媽媽不理他了,媽媽身上好臭。


    “是不是…大家都不喜歡我啊?”憶凡的語氣中滿是失望,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遲遲不落。


    唐悠悠聽到這裏內心咯噔一聲,賀嘉音也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


    眼看這樣,唐悠悠心裏滿是心疼,也對這個孩子沒有戒備了,拱到憶凡麵前就掏出紙巾給憶凡擦眼淚。


    “凡凡不哭哦~姐姐抱抱~”唐悠悠想要伸手抱憶凡,本以為他會哭著鬧著不讓自己抱,卻發現憶凡沒有反抗,隻是順勢爬在自己懷裏哭,看著自己懷裏的精致奶娃娃,唐悠悠心都融化了。


    而賀嘉音看著這一切,心下一軟便道:“你家在哪裏?你帶賀姐姐去好不好?”


    聽到這裏,憶凡抬起頭看著賀嘉音,眼睛忽閃忽閃的,盡顯可愛,奶聲奶氣的道:“好呀!好呀!找媽媽!”


    可以聽到出來,憶凡的語氣特別開心。


    然後唐悠悠就抱著憶凡下了車,憶凡被豎著抱著,唐悠悠還托著他的小屁股,讓他有點想媽媽,用特別天真童趣的語氣說道:“姐姐,我媽媽也是這樣抱著我的哦!”突然,他不說話了,又躲進唐悠悠的懷裏哭了起來。


    “嗚嗚…可是、可是我媽媽、她好久沒有抱過我了,也不給我吃好吃的,嗚嗚…哇哇…”


    唐悠悠看到憶凡這樣,她也滴下來幾滴眼淚,她也想自己的父母了…從前,她媽媽也這樣抱過她的。


    賀嘉音下來剛好聽完所有的對話,她沒有說話,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她倆相擁在一起哭泣,眼中盡是冷漠。


    唐悠悠看到她這樣,略顯尷尬。


    她怎麽這麽不爭氣的哭了!真該死啊!


    “我去把車內的所有東西都收了。”


    賀嘉音率先打破了尷尬。


    她必須把車裏的東西都給收了,不然去憶凡家裏總不能開著車過去?開不了鎖住了也不一定安全,幹脆把兩輛車的菜都收進空間。


    唐悠悠見狀瘋狂點頭:“嗯嗯嗯嗯嗯嗯嗯!”懷裏的小崽子都快搖暈了。


    賀嘉音無奈搖頭,轉身就去車後麵收菜跟種子了。


    ——


    傍晚,天已經悠悠轉黑。


    而憶凡帶著她倆走在雜草叢生的小路上,一路上唐悠悠的腿可沒少被劃著,但還是因為擔心劃到小可愛,又重新將憶凡抱起來了。


    憶凡在唐悠悠懷裏給她倆指著路,因為剛剛又喂了憶凡一口靈泉水,所以憶凡現在精神狀態特別好。


    路很長,並且越來越窄,越來越讓賀嘉音跟唐悠悠覺得小朋友記性差給記錯了,可就在賀嘉音剛想說時間有限,還是先不要再走了的時候,麵前突然出現了一間非常破敗的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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