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晨軒一看到寧尋婉倒下,立馬伸手接住了她,晃了幾下,她沒有醒,就在他要將人打橫抱起時,他師父看向了他。


    知道那樣做不對,男女有別,但他不願去想那些,將人打橫抱起就朝著最近的臥房飛奔而去,也顧不上跟其他人說話。


    “晨軒那麽緊張那位尋婉仙子,想來兩人關係匪淺吧。”


    羅照硯將晨軒扔下的鳴鳳琴收了起來,剛剛的情況很緊急,要不是晨軒急衝衝地過來彈琴,恐怕那尋婉仙子會入了魔障。


    真是奇怪了,莫非鳴鳳琴跟那寧尋婉之間有什麽聯係,隻看鳴鳳琴自身散發針對寧尋婉的迷惑氣息就不尋常。


    以前鳴鳳琴隻不過會彈出清靜的曲子,能平複內心的浮躁或是撫平悲痛,這般奇詭的幻曲可從未發出,尤其是惑人去彈奏。


    他不可能看錯,那時寧尋婉的手在無意識地動,就像個提線木偶似的,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製。


    “我們也去看看吧,晨軒可不會照顧人。”


    將鳴鳳琴鎖進一個盒子裏,確認不會被任何人打開之後,羅照硯招呼著張常和宮緋夜一起出去了,久不打開的琴房又一次被關上了大門。


    以前溫順的鳴鳳琴突然狂躁起來,它似乎很想衝出盒子,隻是它每動一下,盒子上總會閃一下光,盒子上貼了一張近乎透明的符咒。


    符咒是羅照硯貼的,他早知道鳴鳳琴會想出去,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鳴鳳琴不能出去,它肯定會去找寧尋婉,到時肯定會惹出麻煩。


    僅僅是過來看一下就讓她昏過去,若是鳴鳳琴近距離接觸她,恐怕會對她產生不利影響,他那徒弟估計能將琴摔得粉身碎骨。


    “羅師伯,之前那個是怎麽回事?怎麽寧尋婉看起來好像被什麽東西攝了魂似的,該不會是那把鳴鳳琴搞得鬼吧?”


    張常很好奇,好歹她是個神仙,怎麽那麽差勁,那麽輕易地被把琴牽著鼻子走,真不知道她怎麽當上的神仙。


    “別再說那個,日後你就全明白了,好了,你們先去休息,我自己去看看晨軒就行了。”


    “可是,我……”宮緋夜想說什麽,結果衣袖被張常扯了一下,他隻好將原本的話咽下,“那好吧,羅穀主,寧姑娘就拜托您了。”


    “嗯,瞧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她的事就放心吧,有我在,她會沒事的。”


    看著宮緋夜時不時地轉頭看向晨軒走的方向,那眼神的擔憂毫不掩飾,其中的情意都快溢出來了,貌似張常不拉著他,他都有可能直接去找晨軒。


    唉,年輕人,老是關心小情小愛,最終結果是為情所困,然後變得不像自己,甚至因此兄弟反目或是姐妹反目,隻希望宮家這小子別因小失大才好。


    而且那愛隻是有緣無分,人姑娘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注定無疾而終,明知沒有結果卻仍要飛蛾撲火,那值的嗎?


    他對自己的地方可是了如指掌,沒走多少路就找到了晨軒所在的房間,若是旁人,定會想不到,紀晨軒身為他的得意弟子,性子卻跟他完全不一樣,隻是現在……


    紀晨軒為寧尋婉掖了掖被角,一轉身就看見他師父背光靠在門上,目光緊盯著床上的寧尋婉,那眼神並不友好。


    “師父,您……”


    “晨軒,聽為師一句勸,放下她吧,你跟她注定有緣無分,別為了她折磨自己。”


    羅照硯說得很是認真,紀晨軒不敢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麽總要去勸他放棄這個,放棄那個,明明他並未做出什麽來的,他隻是喜歡她也有錯?


    “在您看來,您與幕宗主也是有緣無分嗎?可明明您……”


    “那不一樣,紅棉對我愛著她是心知肚明的,而且她也愛我,隻是不在一起是為了對方好,可你跟寧尋婉不是那樣,她對你並沒有半分情意。”


    紀晨軒的手緊緊攥著,不是那樣的,他比誰都清楚他自己的心,從不奢求她會愛自己,他其實根本不明白他為什麽喜歡她,但見不到她會想她是真的。


    隻一個擁抱,他的心跳加速得厲害,完全不受控製,臉上還有熱氣,感覺整張臉都在發燙,全身也都無端地躁熱。


    “一定要得到她的回應才算是愛嗎?”


    “什麽?”羅照硯愣住了,不明白紀晨軒為什麽要這麽問,“如果沒有回應,那你的愛便站不住腳,你根本堅持不下去的,何苦為難自己。”


    這時紀晨軒完全無話可說了,不是因為他沒有足夠的理由反駁,還是因為他清楚師父根本不理解他對寧尋婉的愛,再解釋下去也是徒勞的。


    “張常他們去了客房休息去了,好歹你也算半個東道主,不去看看他們?”


    “無論什麽時候,師父總能替我處理好一切,所以便麻煩師父您去招待他們了,我……我想等她醒來。”


    真是個固執的人,不過這脾性並不惹人討厭,相反,在修煉之路上,紀晨軒這樣的人才能走得更長久,而且他天賦極高,再過些年,他的能力在所有弟子中定會無出其右了。


    或許還會超越他這個做師父的,但若是有了感情的羈絆,那感情便是他修煉之路上的最大也是最難鏟除的絆腳石。


    “算了,為師會替你招待好那兩人,隻是希望你能記住為師今日說的話,終有一天你會理解的。”


    羅照硯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他知道多說無益,該讓晨軒這孩子單獨一個人想想,一旦靜下心來,肯定會理智地看待感情了。


    門被帶上,隻看見了他師父衣袍的一角,緊接著門隔絕了視線,屋裏隻有紀晨軒和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寧尋婉。


    紀晨軒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眼神放空,腦子裏一直回想他師父的話,其實他是不甘心的,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所以也有想過她會不會回應他。


    手顫抖著伸向寧尋婉的臉,終是在快要觸碰到她時放了下來,他很清楚他有多麽膽小懦弱,所以明知道她並不會醒來,卻還是不敢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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