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宮緋夜拉著進國師府的寧尋婉心下歎了口氣,她還是進來了。可之後該怎麽看病?她真不會醫術,隻會仙法,總不能直接用法力給人治病吧,那她怎麽解釋?


    宮緋夜有一點兒後悔,他幹什麽要主動拉她,這……等他到了神醫聚集的地方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麽。


    “那些人為什麽愁眉苦臉的,國師得了很嚴重的病嗎?”


    看著從一處大殿裏出來的人都垂頭喪氣的,寧尋婉抬手指著問向宮緋夜。


    “碰到疑難雜症而無能為力的遺憾和失落吧。至於國師的病,我沒看過,不好說嚴不嚴重。”


    看了一眼寧尋婉那清澈透明的眼睛,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真的是神醫?”


    “啊?是!”寧尋婉硬著頭皮大聲回答,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周圍人聽到這震耳欲聾的聲音,紛紛轉頭嗔怪地看向寧尋婉,寧尋婉尷尬地笑笑,嘴裏持續說著“對不起”,那些人見她態度良好也就不再看她。出殿後對沒能治好國師不甘心的在院子裏撓頭苦思,有那實在治不了的便低頭灰溜溜地走了。


    殿裏進進出出地越來越快,轉眼間隊伍去掉大半,隻剩廖廖幾人,當然還要加上寧尋婉和宮緋夜。


    寧尋婉遠遠地看到了殿裏的情況,也知道了需要用帕子,望聞問切都要用一遍。她偷偷用了簡單的讀心術和同觸,大概能知曉國師紀晨軒身體不好,還是從一月前開始,那應該就是與玉玨碎片有關。


    在太陽落山之際,夕陽的餘暉照耀在庭院裏,那些人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此地,寧尋婉和宮緋夜到的最晚,這時候也隻有他們還未進殿裏。


    張常一打眼過來就看見了寧尋婉,剛剛在人群中他似乎看到了昨日遇到的那姑娘,還以為他眼花了,此時一看,可不就是她嗎?


    “姑娘,你……你是神醫?”


    “嗯!”


    宮緋夜聽著這兩人一副熟稔的口吻,潛意識裏覺得他們應該認識,可是他們怎麽可能會認識?


    “呦!緋夜!你怎麽來了?你該不會去揭皇榜了吧!”


    “要你管!”


    寧尋婉沒想到宮緋夜跟張常認識,調查的消息裏也沒提到宮緋夜與張常交好啊,連宮緋夜這個人都沒提到。


    宮緋夜撇開臉不願看到張常那張幸災樂禍的臉,他的確是去揭皇榜了,怎麽的!他是為了什麽才做這樣多餘的事?


    心情有些煩躁,不知道怎麽了,感覺好不舒服,看到張常就心煩。看了一旁兀自沉思的女子一眼,他驀地想起還未問她叫什麽名字呢。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寧尋婉……”


    寧尋婉下意識地回答,等她說出口,她就覺得有些不妥,可看兩人神色正常,這才將心裏的大石落下。


    宮緋夜自是沒有異色,這些天他一直在采藥,這才回來就聽說紀晨軒病了,本想喬裝打扮一下進去國師府,沒想到張貼了皇榜,他便順水推舟直接大搖大擺地用真實身份進來了。


    今日是他兩個月以來第一次見張常,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自是不知發生過昨晚三個歹人闖府的事。


    而張常神色微變,不過他快速恢複如常,寧尋婉並沒有看見,以為他並未起懷疑。實際上,張常內心裏翻江倒海,已是對寧尋婉有極大的猜忌,不過沒有證據,萬一不是她,豈不是冤枉了她。


    “進去看看?”


    “我先去吧!”


    宮緋夜率先進去了,看那樣子很是焦急,也是,他認識張常,肯定也認識國師。


    “姑娘是從哪裏來的,不像是湘潭城的人,怎麽對來國師府的路這麽熟悉?”


    張常想起之前那兩個侍衛的話,宮緋夜經常偷偷來,那些與紀晨軒關係親近的侍衛怎麽會不認識,一看到他將那姑娘與宮緋夜怎麽來的跟他說了,他隻是不知道那姑娘是她罷了。


    “我是聽人說的。”


    “哦?”


    張常挑了挑眉,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不過也並未再問,她若真可疑,早晚露出她的狐狸尾巴來,他不急著問。


    很快,宮緋夜也出來了,隻是他的神色凝重,看起來他也沒能想出好辦法來治紀晨軒的病,沒精打采地與寧尋婉擦身而過,接著在一處角落裏冥思苦想。


    “進去吧!寧姑娘!”


    “好!”


    隨著她進入內殿,一股子藥香撲鼻而來,不同於宮緋夜身上的清新淡雅,這香味感覺濃鬱又嗆人。


    “咳咳……”


    寧尋婉的鼻子有些難受,呼吸不暢,忍不住咳嗽起來。


    在煙霧籠罩下,紀晨軒的樣子很模糊,用手揮開那因熬藥而升起的煙霧,那人的樣子漸漸清晰起來。


    這人樣貌驚人,極其非凡,容顏俊美如謫仙,雖是男子,可那張臉卻是比女子還柔和,大約是太過俊美,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嬌娘。白晢不帶一絲瑕疵的臉仿若上好的白玉,眉眼精致如畫,鼻梁高挺,那唇不點而朱,高貴冷豔,神聖不可侵犯!


    寧尋婉一下子看呆了,她似乎是第一次這麽認真地看一個人的臉。不是她想看,而是不自覺地被吸引著去看。


    紀晨軒早就習慣了別人對他這副皮相的驚豔和垂誕,可這女子眼中沒有令他討厭的神色,隻有澄澈,那雙眼睛很幹淨,幹淨得他自漸形穢。


    “姑娘,原來是你。”


    “公子,哦不,國師您還記得我?哦……那個傘……明日我會送回來的。”


    “好”


    寧尋婉有些局促,似乎也明白了為何茶樓裏的人都說他是天神下凡。的確,想想天庭的男神仙們好像都長相俊美,就算將他放在那些人裏也是最惹眼的。


    蓋了錦帕搭了脈,她真切地感覺到紀晨軒體內有一股力量,似乎很不穩定,這是碎片?碎片在他體內?可若是真在他體內,這碎片又是怎麽進入他體內的?


    看她那神色變幻無常,張常手心裏捏了把汗,紀晨軒到底是得了什麽病讓她這般又是喜又是愁的?既然能露出喜色,就是知道得了什麽病,比之前那些個神醫強,至於宮緋夜那小子,除外吧,好歹是好兄弟。


    “寧姑娘可有法子治?”


    “我……”


    寧尋婉心裏很是糾結,治是能治,可也不能直接在他們麵前治吧。她身上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致幻的。要不,先讓張常出去?


    “國師大人,能否請張大人先出去?”


    張常一聽這話,之前的猜疑蓋過了喜悅,心中暗忖:這女子露出狐狸尾巴了,她真的想對阿軒不利!


    “不行!我必須在這!”


    紀晨軒並未來得及開口,張常便強先開口,眼神堅定不移。


    “這……明日我再來吧。”


    “不方便嗎?”


    “嗯……家裏還有人,若是太晚回去會讓他們擔心的。”


    “好吧。”


    直到寧尋婉出了國師府,她才感覺身心放鬆了下來,眼下隻有盡快離開才行。


    剛要邁步,她眼尖地看到了兩個侍衛正走進側門,那兩人給她的感覺很熟悉,等他們過去好久,她依舊緊盯不放。她應該沒感覺錯,那兩人是染楓和寒肅!他們怎麽會?


    那她自己回去怎麽找他們商量?不行?她得想辦法進去。女子進不去?女子?對了!幹脆她扮作男子不就行了?上次她扮了一回男子,宜川鎮的人對於上街的女子會偷偷打量,可她是“男子”,那些人就沒看她,表明她扮男子還是挺成功的。


    變換氣息和幻化容貌之後,寧尋婉便從側門進了國師府。


    等天色已晚,她趁著夜色去了黃昏時去過的寢殿,她躡手躡腳地貼近牆邊,隻是她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跟著她。


    寧尋婉警惕地觀察周圍,確定沒人埋伏就進去了,進去就傻了眼,屋裏端正地坐了兩人,赫然是紀晨軒和張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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