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冰睡得正香,清晨醒來時,她仿若突然記起了什麽,下意識地伸手一抓,卻隻抓到一片虛空。


    他走了,雲冰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悵然若失之感。


    雖說知曉林凡今日要走,可沒想到他竟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悄然離去,唯有床頭留下的一張紙條。


    “冰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終有一日我會回來看你,我走了。林凡。”


    握著這僅有一行字的紙條,雲冰莫名地感到一絲寬慰,他既已承諾會來看望自己,那便定然會履約。


    對於林凡,她並無其他雜念,隻是眷戀與他共處的那種溫馨感覺,難道是自己太過孤寂了嗎?不過轉瞬之間,雲冰又開始為林凡的安危憂心忡忡起來。


    ……


    “什麽?竟是你殺了千龍頭的獨子啊!難怪近期‘南青’如同瘋狗一般,四處都是他們的爪牙,就連我們的地盤都湧入了眾多‘南青’之人。


    隻因老大尚未發話,我們才暫且不敢與他們起衝突。


    著實未曾料到,殺害千士平的竟然是你。”聽聞是林凡殺了千士平,武學民滿臉震驚,許久都難以平靜。


    奪回大權,又能與鬱妙彤長相廝守的武學民本心情舒暢,然而聽到林凡的話,仍是大驚失色。


    千龍頭是何許人也,那可是手握正規軍隊之人,其權勢比某些地區的領導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能隨心所欲地行事,全然不顧後果,地區領導人敢如此肆意妄為嗎?


    況且千龍頭僅有一個兒子,這是黑白兩道皆知之事,眾人都會賣他幾分麵子,沒想到林凡竟敢將其殺害。


    林凡神色冷靜地注視著武學民,隻要武學民流露出絲毫的畏懼或不敢收留之意,他便會即刻離去,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他之所以出手相助武學民,也存了期望武學民能予以回報的心思。


    畢竟此刻他的實力尚淺,一旦他晉升練氣三層,即便千龍頭不來尋他晦氣,他也會主動找上門去。他林凡絕非任人宰割之輩,那些追殺他的人,遲早會被他一一清算。


    “林兄,原本我有意邀你加入‘鐵江’,如今看來此計劃全然行不通了。倘若你真的加入‘鐵江’,非但會害了你自己,亦會給‘鐵江’招來災禍。”武學民已然徹底鎮定下來。


    林凡微微點頭,即便沒有千龍頭這檔子事,他亦不會投身‘鐵江’,這種江湖生涯並不適合他。


    沉默良久,武學民開口道:“我會幫你弄一個全新的身份,你自己也需改變一下容貌,然後前往某個偏僻之地隱匿一陣子。得罪了千龍頭,出國亦無法徹底解決問題。”


    林凡從武學民的言語中深切感受到千龍頭的恐怖,自己殺了他的獨子,一旦被他查出真相,必定會遭受其瘋狂的報複。


    自來到此地後,林凡從未像此刻這般急切地渴望提升自身實力,他深知若不能盡快突破,以他所犯之事,必將被啃食得屍骨無存。


    提升實力於他而言目前僅有兩條途徑,其一便是即刻種植‘銀心草’,其二則是立刻奔赴塔克拉瑪幹沙漠探尋‘紫心藤’的所在之處,那亦是一場機緣。


    相較之下,‘銀心草’更為穩妥一些,可‘銀心草’需耗時兩年方能成熟,林凡等不了這般漫長的時光。


    若他不能盡快晉升至練氣三層,兩年之後,恐怕他早已化為一抔黃土。


    他已然下定決心,先覓一處安穩之地,將‘銀心草’種下再說。待‘銀心草’栽種妥當,便即刻奔赴塔克拉瑪幹沙漠,這兩件事皆刻不容緩。


    待他踏入練氣三層,他定會主動前去拜會那位‘千龍頭’,當著他的麵坦言其子便是自己所殺,他又能奈我何?


    這般被人追殺的境遇令他惱怒不已,無論是宋家還是‘南青’,都讓他極度不爽。他林凡亦是堂堂修真者,竟被這些人追得四處逃竄,實在是憋屈至極。


    好在武學民並未讓林凡失望,他堪稱一位不錯的朋友,盡管清楚隱瞞林凡的身份日後可能會引發諸多麻煩,可武學民卻毫不猶豫。


    沒有林凡,他早已命喪黃泉,哪有如今的安穩日子。故而林凡的身份,除了他自己,連鬱妙彤都被蒙在鼓裏。


    武學民為林凡辦理了一張真實的身份證,姓名改為莫凡。為避免被人察覺,林凡特意在臉上偽裝了一塊印記,模樣略顯醜陋,身份證上的照片便是這帶著印記的模樣。


    之所以如此行事,乃是因為‘南青’的勢力太過龐大,幾乎無孔不入,而林凡還欲尋覓一處安全之所種植‘銀心草’,他絕不願在種植‘銀心草’時被人發覺,‘銀心草’對他而言至關重要。


    荊市氣候嚴寒,顯然不適宜種植‘銀心草’,再者留在荊市亦容易引人注目。


    林凡從原先小院的花壇中取了些泥土,讓武學民幫忙化驗,結果顯示南方部分城市尚可,但並非全都適宜。而北方的諸多城市,則大多不適合。


    最終林凡反複斟酌,選定了洛倉。洛倉隸屬於江南省,與上海相鄰,亦是一座人口將近五百萬的大城市。


    林凡此次選擇洛倉,與池婉青並無關聯。主要是此地土質經化驗與他帶來的泥土成分最為接近,其次洛倉的地下幫派基本都歸‘鐵江’管轄,處於武學民的勢力範圍之內。


    還有一個關鍵因素是洛倉有一班航班直飛庫爾勒,從這裏他能夠迅速進入塔克拉瑪幹沙漠。


    一周之後,林凡帶著嶄新的身份離開荊市,直奔洛倉而去。


    雖說武學民在荊市頗有能量,可林凡依舊選擇乘坐火車,他不想引發任何人哪怕一絲的猜疑。這並非出於畏懼,而是因為他時間緊迫,無暇與這些人糾纏爭鬥。


    林凡乘坐的是臥鋪車廂,他並未接受武學民給予的錢財。對林凡而言,他助了武學民一臂之力,武學民亦回報了他,兩人如今算是朋友,僅僅是朋友罷了。


    若再收受武學民的錢財,他總會感覺虧欠了對方些什麽。這種感覺讓林凡頗為不適,況且他的行囊中尚有五萬多元。


    荊市並無直達洛倉的火車,林凡搭乘的是開往鄭州的列車,準備在鄭州轉車前往洛倉。


    林凡上車之時,臥鋪車廂內的四個鋪位並未滿員,算上他僅有兩人,其中一位是年約四十的女子,看上去頗為精明。


    隻是她的神情極為疲憊,一上車甚至未與林凡打個招呼,便徑直倒在鋪上酣然入睡。


    林凡暗自思忖,這女子也太過大意了,在火車上即便再勞累,亦應保持警覺才是,火車上的小偷可不在少數。


    不過此時車廂內僅有她與林凡,林凡自然不會去竊取一名女子的財物。哪怕她身攜百萬美元,林凡亦不會多瞧一眼。


    他隻是隨意挑了個鋪位坐下,閉目養神的同時,思索著抵達洛倉後如何安頓下來,是先尋覓一份工作,還是直接租下一間房子。


    ……


    至於找工作之事,林凡心中已有盤算,他抵達洛倉後,首要之事便是尋覓一處安穩所在種植“銀心草”。在“銀心草”成活之前,若他無所事事,每日隻盯著種子發芽,一來浪費時間,二來容易引人猜疑。


    再者,雖說他手頭尚有幾萬塊錢,但一旦購置物品與草藥,這些錢怕是不經花銷。


    火車行至沈陽站時,又上來兩人,四人的小隔間旋即滿員。新上車的兩人,一位是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手提一個黑包。


    此中年男子眼神靈動且閃爍不停,進入車廂後,迅速掃視一圈,見那名女子正在酣睡,便笑著與林凡打招呼:“你好,我叫金吉兵,前往燕京,朋友怎麽稱呼?”


    “莫凡。”林凡言語簡潔,他本就不喜與陌生人多作交談,此乃常年修煉所致的習慣,再者,他亦不喜歡金吉兵那閃爍的眼神。


    此時,那名四十歲左右的女子蘇醒過來,從鋪上坐起。金吉兵似是察覺出林凡不願多言,便轉而與那女子寒暄。


    這女子睡了一覺後,精神煥發,頗為健談,很快便與金吉兵天南地北地暢聊起來。林凡也由此知曉這女子名叫王燕,同樣是去燕京的,在沈陽經商。


    此後的話題,林凡興致缺缺,目光轉而投向後來上車的那人。


    那是一位二十歲左右、模樣憨厚的青年,林凡瞧他衣著樸素,甚至褲子上還打著補丁,可見其經濟狀況不佳,不禁疑惑他緣何會購買臥鋪票。


    這青年似乎有些畏縮,上車後,爬上床鋪便不再言語,隻是將手中的包緊緊摟在懷中。看他那警惕的模樣,竟似比那四十歲左右的女子還要老練幾分。


    “小兄弟,你包裏莫不是藏著金子?嗬嗬,瞧你這般緊張。無妨,出門在外,小心些自是應當,隻是不必將包抱在手上。”金吉兵與王燕聊了片刻,忽而看向那憨厚青年,打趣道。


    “沒,沒有金子,隻是一些治病用的工具……”這憨厚青年未曾料到會有人主動搭話,頓時有些磕磕巴巴地回應。


    “哦,沒想到小兄弟還是位醫生,失敬失敬,貴姓啊?”金吉兵似是瞧出了這青年的緊張,再次搭話,言語間倒並無輕視之意。


    “我叫俞二虎,醫術是祖傳的……”俞二虎說話依舊緊張,一看便知是初次出遠門。


    “小兄……呃,真沒瞧出你是個醫生。你打算去往何處?”王燕的語氣明顯對俞二虎是醫生一事抱有極大懷疑,隻是未直接道出。


    俞二虎被王燕如此一問,臉漲得更紅了,嘟囔著說道:“我弄到一張去鄭州的車票,所以想去鄭州看看。”


    林凡已然明白,這俞二虎怕是從未出過遠門,此次應是首次出行,大約不知從何處弄到一張去鄭州的火車票,便想去鄭州行醫。


    雖不知俞二虎醫術如何,但林凡能想象,以俞二虎這般性子,到了鄭州恐難以立足,甚至流落街頭亦不無可能。


    俞二虎的話倒是給了林凡一個不錯的思路,若他能在洛倉開設一家小診所,請這老實憨厚的俞二虎幫忙,自己既能有時間修煉,又可種植“銀心草”,最為關鍵的是,待他離開洛倉時,俞二虎還能代為照看“銀心草”。


    聽了俞二虎的話,金吉兵和王燕顯然都不以為意,很快便對俞二虎失了興趣,倒是林凡對俞二虎起了興致。


    見林凡與俞二虎聊了幾句便不再言語,轉而閉目休憩。金吉兵忽然從包中取出一本雜誌與一副眼鏡,看那架勢是要閱讀雜誌。


    林凡卻心生警惕,這金吉兵剛上車時,眼神閃爍且不似近視之人,此刻取出眼鏡所為何事?


    林凡閉合雙眸,不再理會,卻用神識悄然關注著金吉兵。


    果不其然,未過多久,金吉兵便不再看雜誌,而是將目光投向林凡與王燕的包。


    當他瞧見林凡的包時,臉上似有一絲竊喜。


    林凡自然知曉自己包中有幾萬塊現金,此刻金吉兵露出這般神色,定是已洞悉包內之物,心中不禁詫異,他怎會知曉自己包裏有錢?難道他也有神識不成?


    林凡旋即反應過來,他應是無神識的,那眼鏡必定有古怪,或許有紅外線之類的透視功能,抑或是其他透視效用。


    此時已過晚上十點,林凡佯裝入睡,他欲知曉金吉兵會先對誰的包下手。不過他料想應是自己的,畢竟自己所帶現金最多。


    林凡暗自歎息,若有一枚儲物戒指便好了,哪會有這般諸多麻煩。


    果然,林凡剛入睡不久,金吉兵便拎著包來到他身旁,伸手打開他的包,將裏麵的現金往自己包中塞。


    林凡心中冷笑,卻也不阻攔,他深知這種小偷如過江之鯽,殺之不盡,沒必要為此動怒。


    隻是用被子遮擋住自己的手,同時不動聲色地將金吉兵從他包中取走的錢拿回來,又把金吉兵包裏的東西,除了衣物,一股腦地收入囊中。他有神識相助,拿取東西猶如親眼所見般清晰。


    俞二虎已然熟睡,王燕卻將金吉兵的舉動瞧得真切,然而金吉兵回頭瞪了她一眼,她便嚇得趕忙用手捂住嘴,不敢發出聲響。


    恰在此時,車上的廣播響起,阜新站已到。金吉兵東西到手,急忙抓起包欲離開。


    此時,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孩正路過車廂,瞧見金吉兵的行徑,立時知曉這是個小偷,關鍵是被偷之人還在沉睡。


    這女孩見此情形,當即驚叫出聲,金吉兵得手後,哪管他人是否察覺,拎起包便衝出車廂,下車逃竄。


    “啊,那小偷偷了你的東西,你還在睡覺。”這女孩見金吉兵逃走,愈發確信林凡的東西被偷,趕忙大聲提醒林凡。


    林凡睜開雙眼,瞧了瞧這焦急萬分的女孩,一眼便看出她還是個學生,難怪這般有正義感。


    見他人為自己著急,他隻得微微一笑,說道:“我包裏實則沒什麽東西,偷了便偷了。”


    “你,你這人真是的,你應該立刻報警,我幫你去報警吧。”這女孩甚是熱心腸。


    林凡心想,他此刻最不願與警察打交道,見狀連忙擺手說道:“算了,我真的沒什麽東西,報警就不必了,不過還是多謝你。”


    這女孩見林凡確實不願報警,無奈地搖了搖頭,穿過車廂不知去往何處。


    見這女孩離去,林凡迅速將所有東西裝入包中,除了原本的五萬塊錢,又多出兩萬。


    此刻他已有七萬塊錢,除此之外,還有些零碎物件與諸多證件,林凡也懶於理會,統統掃入包內。


    雖未瞧見林凡將順手牽羊得來的東西收入包中,但王燕親眼目睹金吉兵從林凡包中取出幾疊鈔票。


    而眼前這年輕人卻說包裏沒什麽東西,她自是不信他的東西被偷,想到此處,不禁暗自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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