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裏,茶香嫋嫋,氤氳繚繞,一屋子人各自心思翻飛。


    玄北的思緒遊離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大錯了。


    他,他,他......他竟然沒有得到主子的允許就把查抄文思齋的事兒說了出來......


    最開始聽到溫年他們提文思齋的時候,玄北還沒有什麽感覺,可後來聽阮梨初分析完,尤其是看到她為此很是煩心,規矩就統統被他拋之腦後了。


    暗衛要遵循的規矩眾多,其中最重要的,就屬玄北犯的過錯,妄自做主。


    在暗衛營裏,這視為背叛,往往也是上位者最為忌諱的。


    玄北做為三級暗衛,級別並不低,更當警醒自身,萬不該犯此等錯誤。


    陸謹的暗衛營裏不養閑人,個個都身懷絕技,武藝高強,且暗衛們的等級分明,任務不同,職責不同。


    同樣是三級暗衛,玄北和玄羽就可以出現在人前,可以見光,就像侍衛一樣,而阮梨初身邊的玄靈以及另外六個男暗衛卻不可以。


    那七個人不到必要時,不可現身,不到必要時,不可出手,除了玄靈之外的那六個男暗衛也永遠不可露出其麵容。


    換言之,同是三級暗衛,規矩卻完全不同。


    就算一同守護在阮梨初的身側,那七個人要遵守的規矩也不同。


    在暗衛營的時候,暗衛的訓練從來都是用規矩去磨滅本能,再冷、再累、再痛苦,也必須守著規矩。


    可剛剛,不冷,不累,也不痛苦的情況下,玄北竟然......


    一想起那三百鞭笞,外加針刑,還有要在牢中思過,玄北就悔不當初。


    真的是當侍衛當久了,竟然忘了自己不是真正的侍衛。


    唉......


    玄北在心裏歎了口氣。


    站在他身旁的玄羽,也在心裏默默地歎息著,算是替玄北默哀。


    不過她認為,這也不能完全怪玄北。


    最近他們經常圍繞在阮梨初身邊,見多了主子和阮梨初的笑容,會一時把自己的身份給忘了,也不是那麽的不能理解吧?


    她記得,暗衛守則中有一條就是要感主子所感。那他們被主子們的情緒所感染,會一時激動,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雖然,那條守則好像並不適用他們三等暗衛......


    仔細想想,最近她和玄北確實是放肆了不少,尤其昨日在夜市,她甚至感覺自己也同安歲歲差不多。


    ......


    阮梨初很快就發現了玄北的不對勁,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番,隨後又將目光落在了玄羽身上。


    見玄羽的神情也很凝重,阮梨初稍稍理了理思緒,心中便有了個大概。


    正想告訴玄北不用怕,有她在,玄北卻忽然抬頭,說道:“姑娘,主子到了。”


    阮梨初點點頭。


    雖然不曉得他們是怎麽知道陸謹到了的,但他們人在這裏,竟然能知道外麵的事,難不成有順風耳?


    再看安歲歲和溫年,兩人同樣武功不俗,卻是與她一樣一臉懵的狀態。


    看來,暗衛不愧是暗衛,與常人果真不同。


    此時陸謹正帶著玄墨登上樓梯。


    二人自出現便引來了無數打量的目光,其目光,自然是全都集中在身穿玄色繡金衣袍的陸謹身上。


    玄墨在心裏搖搖頭,心想可別再有姑娘跑出來製造什麽偶遇了!


    再來一次,他怕陛下一怒之下把這茶樓也給封掉。


    封茶樓也就算了,他更怕他家陛下一個不高興又去“幫助”別人實現夢想,太殘暴了。


    茶樓的樓梯隻有十幾階,收獲到的目光卻是有幾十道,玄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跟在身後看不到主子的神色,但從主子渾身散發的陰冷之氣來看,這是在發怒的邊緣。


    也不怪主子心情不佳。


    有幾個原本正在喝茶聽書的女子看到他們後,竟直接起身跑到了樓梯下麵,仰著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看。


    都說女子最是注重閨譽了,可玄墨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她們在意。


    好在很快就可以見到阮梨初這位女主子,不然玄墨還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平息陛下的怒火。


    上樓後,陸謹直奔那雅間而去,腳步極快,活似身後有豺狼虎豹在虎視眈眈。


    阮梨初也感受到了陸謹的氣息,向門口走去。


    還沒到門口,門就被大力推開了。


    “砰”的一聲,門板重重的磕在牆上又反彈回來,聲音大的像是世界崩塌的前奏。


    陸謹沉著臉,冷冽的眸怒火閃爍,拳頭捏得咯咯響,嚇得一幹人大氣都不敢出。


    尤其玄北,是這一屋人中最緊張的一個。


    阮梨初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道誰又惹到他了,竟把他氣的殺氣四溢,難道是文思齋?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靠近他低聲問道,“你怎麽了?”


    男人的手很涼,身上也寒氣逼人,阮梨初被這寒意激的打了個冷顫,但還是選擇緊緊握住。


    “沒事。” 陸謹反手將阮梨初的手收入掌心。


    就是遇到些討人厭的女人而已。


    “真的?”


    “真的。”


    小姑娘的手柔軟得如同初春的柳枝,輕柔地拂過心田,軟軟的觸感讓陸謹心底裏也一片柔軟。


    他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溫柔繾綣。


    阮梨初覺得有些發癢,想要抽回手,男人卻將手指收攏,不讓她抽走。


    “你幹嘛呀?”


    阮梨初不好意思地看了安歲歲一眼。


    安歲歲摸了摸鼻子,心道:小初初啊,你的手就讓他握著吧!不然這屋裏都快成冰窖了!


    雖是開著窗,雅間內依舊很是悶熱,陸謹沒來之前安歲歲就有這種感覺。


    而陸謹出現後,他身上帶來的涼意驅散了屋內的熱氣,有種煥然一新的清爽,但就是-------


    過了,太過了。


    清爽過頭那就不是清爽了,而是瘮人。


    方才安歲歲感覺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


    幸虧阮梨初的小手可以暖熱陸謹,這屋內的氣氛慢慢變得和煦起來,不然安歲歲都怕自己凍死在這八月的大夏天,享年十六歲。


    阮梨初感受到男人的心情慢慢變好,把他拉到椅子邊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他手裏。


    “你把文思齋封了?”


    她決定先發製人,替玄北說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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