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初想都沒想就張口說道:“我還是會以為那是你。”


    陸謹聽了,“嗯”了一聲,阮梨初以為話題就此結束,卻不料他在這個時候又開了口。


    “那如果宣王告訴你,他不是我,而你們十年前就認識,你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你會喜歡他嗎?”


    阮梨初無語死了,野男人今兒話這麽多也就算了,還總是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宣王怎麽可能會說他不是他呢?為了那蠱毒不發作,他不會輕易提起雙生子的。


    就像當初在酒樓外,麵對她時,他直接承認了是他那樣。


    “宣王不會告訴我實情的。”


    男人騰地一下站起來,高聲問道:“那如果他就是什麽都告訴你了呢!”


    他沒有預兆地突然起身,嚇到了阮梨初,手也下意識地攬上了他的脖頸。


    好在野男人抱著她身子的手穩穩的,她很快回過了神。


    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後,阮梨初推了推他,“先放我下來。”


    站定後,她仰頭看陸謹。


    她要比他矮一頭,男人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一股無形中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野男人確實很不對勁,但不對勁在哪裏卻說不上來,阮梨初隻好壓下心中異樣,斟酌著道:


    “沒有如果,我在懸崖底下撿到你,會與你共夢,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你做的這些假設,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生的。”


    “那如果......”


    一聽到這個詞,阮梨初瞬間炸毛,怎麽也忍不住了,踮著腳尖去捂男人的嘴。


    “停!哪有那麽多如果如果啊!你到底在糾結什麽!”


    和阮梨初雙目對視,陸謹唇角揚起苦笑,眸子裏隱著深深的痛色。


    他定定地看了她幾秒後,拿開她的手,憋了半天,似是鼓足勇氣道:


    “就是想知道,如果沒有我的出現,而宣王又是先認識你的那個人,你會不會喜歡他?”


    聞言,阮梨初歎了口氣,似乎認栽了。


    她伸手撫上他的眉眼,“若說先認識的話,咱們兩個認識的時間不是更早嗎?那可是九百年前啊!”


    野男人做的這些假設根本就沒有意義,也不會成立,因為她與他是九百年就注定了的。


    陸謹聽了身體一僵,臉上流露出一種複雜難辨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聲音沙啞卻異常冷靜:


    “那如果從始至終都沒有這命中注定呢?”


    如果如果,又是如果!


    阮梨初氣極了,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兩眼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像兩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她赤紅著臉吼道:“陸謹你腦子有毛病是不是?我怎麽會知道會怎樣?!”


    “要不你讓時光回溯到九百年前,讓咱們兩個不認識,然後再去地府找閻王,讓他把我安排到這九百年後,不然我怕我投胎到別的朝代去了!”


    “然後你再安排宣王也來這裏,看看會發生什麽!”


    阮梨初越說越惱火,她甚至跳起來一把揪住了陸謹的衣領。


    “你不就是想知道,如果沒有你,而我與宣王在孩童時期有交集,後來會怎麽樣麽?那就這麽做,去吧,去!”


    “去讓時光回溯!”


    “現在,立刻,馬上去!”


    她算是看透了,野男人根本就不可理喻。


    討死厭!


    說了十幾個“如果”,他當自己是網文作者啊,在這設置一堆if線!


    一米八幾的陸謹被她這麽揪著衣領,不得已彎下了腰。


    阮梨初抬手用力地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因為太生氣了,她的食指和拇指揪著還擰了擰。


    掐了幾下,擰了幾下後,阮梨初又繼續掐了幾下,擰了幾下。


    陸謹動也不動地立著自己的腳步,任阮梨初掐,任阮梨初擰,任阮梨初發泄,任阮梨初為所欲為。


    過了許久後,阮梨初忽然停住了,若有所思地盯著陸謹看,“不疼麽?”


    “嘶!”


    陸謹神色一動,這才呲牙咧嘴地吸了好幾口冷氣,吸完了冷氣,淩厲地抬起了自己的雙手和雙臂,生拉硬拽地抱著阮梨初的身子。


    死死地,抱到了自己的懷中。


    小東西聰明的很,知道他鋼筋鐵骨肌肉緊實掐不動,專門挑肩膀那個位置掐,而且還往死裏擰。


    這也就算了,後來擰著擰著還擰到了他的脖頸處。


    怎麽不疼?


    他痛死了,但不敢動。


    不得不承認這樣凶巴巴的阮梨初真的讓他挺怵的,主要是他不知道要怎麽哄,而且每次......好像還都是他惹出來的。


    所以,阮梨初不發話,他沒資格喊疼,也不敢喊。


    阮梨初雙手抵著男人的胸膛,用力的推他,“陸謹,你放開我!我可還在氣頭上呢!”


    陸謹雙臂還是用力地抱著她,沒有鬆開,“阿梨,你打我都打了半天了,你累不累?累了就先在我懷裏歇息一會兒,歇完了再打。”


    瞅瞅,這人多麽的不要臉?


    再說這能叫打麽?


    阮梨初拚盡全身力氣在陸謹的懷中掙紮了掙紮,可每動一下,他便勒緊一分。


    陸謹緊緊抱住阮梨初的腰,好像要把他揉進自己的懷裏,“歇會兒吧,省點力氣待會才能繼續打我。”


    看他還在臭不要臉,阮梨初氣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想掙紮,掙紮不開,就踢他。身體力行的告訴他,什麽叫真正的“打”。


    陸謹疼的發出“嘶嘶”的聲音,聽著慘痛極了。


    阮梨初一怔,到底還是有些心軟,收住了腳。


    她氣喘籲籲地趴在他的懷中,一邊喘著,一邊說著:“我以為我宮宴那日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卻是沒想到你還是糾結。”


    “說好聽點,你在鑽牛角尖,說不好聽的,你就是腦子有問題。因為你做的那些假設根本就不會存在。”


    頓了頓,又道:


    “但我琢磨了一下,讓你如此不正常的原因,怕是不單單是因為我十年前曾見過宣王吧?還有別的原因,是不是?”


    她剛才一邊動手,一邊思考來著。


    雖然這麽說有點不太好,但那時大腦運轉的速度非常快,甚至比冷靜的狀態下還快。


    見陸謹沒有回應,阮梨初自顧自接著說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宣王這十年間曾找過我,對麽?”


    方才,他問了她許多個問題,重點都在問“她會不會喜歡宣王”,而她的注意力也確實都放在了這上麵,忽略了一個關鍵點。


    那就是這些問題的前提都是-------如果宣王找到了她。


    她是被那一個又一個的“如果”給氣到了,不然也不至於會忽略。


    陸謹狠狠一怔,剛要開口,就聽阮梨初又說:


    “而且,我可能還是他的白月光,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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