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又喝了碗湯藥,腹部雖然仍有些疼痛,卻比昨日好了不少。


    阮梨初抬腳想去外麵喂池塘裏的錦鯉,卻被丫鬟秋畫出聲攔住。


    “小姐,您身子不舒服,應該多休息才是。”秋畫蹙著眉道,看得出來是很認真的在提建議。


    “已經不怎麽疼了,沒什麽的。”


    說著,阮梨初拔腿就走。


    雖然每次月事的日子不準,但很準的是隻有第一天很疼,第二天就不那麽疼了。


    秋畫連忙三步並兩步衝上前伸開雙臂攔住她,一雙明眸中帶著倔強。


    “小姐,今兒外麵風大,萬一受涼就麻煩了,為了您的身子考慮,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秋畫是院子裏的二等丫鬟,平日做事素來穩妥,這還是第一次做出如此逾矩的行為。


    阮梨初不免有些好奇,上下打量著,眼中滿是探究。


    身旁的安歲歲見狀,立即喝道:“大膽秋畫,竟然對小姐無禮,還不快讓開!”


    別說秋畫了,就阮梨初本人,聽到安歲歲這中氣十足的聲音,都要被震的抖上一抖,何況犯了錯的小丫鬟呢。


    秋畫麵色一白,哆哆嗦嗦的就要跪下。


    阮梨初伸手攔住了她,緩緩道:“秋畫,這是你主子的意思嗎?”


    秋畫似是非常意外,她猛地抬眼,而後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又犯錯了,忙垂下眼睫。


    “奴婢不敢欺瞞小姐,確是主子的意思。”


    “果然如此。”阮梨初了然,挑了挑眉,扯起嘴角笑了笑,“那你現在知道你的主子是誰了麽?”


    秋畫微微抬眼,見她麵上含笑,偷偷的鬆了一口氣,“奴婢......不知,奴婢隻知道安排任務的人叫玄墨......”


    說完後,見阮梨初沒有反應,以為她不信,秋畫急了:“小姐明察,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


    講到這裏,秋畫真的就抬臂伸出了四根手指要發誓。


    安歲歲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她差點把秋畫是陛下的人這件事兒給忘了。


    忽地,她又想到昨夜將軍府進賊的事兒。


    該不會是哪個暗衛被發現了吧?


    可不應該啊。這些暗衛跟著阮梨初有一段時間了,一次都沒有被發現過,怎的昨夜就被發現了呢?


    安歲歲想不明白。


    見秋畫信誓旦旦的模樣,阮梨初說道:“你這小丫頭也是有意思,什麽都不知道卻什麽都敢做,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秋畫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顫顫巍巍的又要下跪。


    阮梨初並沒有打算怎麽地她,便再次攔了下來,“好了,別跪了,你不嫌累我看著都累。說吧,玄墨這次都給你安排了什麽任務?”


    “小姐,你等等,奴婢看一下,內容太多了,奴婢沒記住。”


    說罷,她從身上拿出了幾頁紙,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打眼一看,眼睛都暈。


    阮梨初:“......”


    “第一,不能吃任何寒涼的食物;第二,不能吃任何辛辣刺激的食物;第三,不能碰涼水;第四,不能吹涼風;第五......”


    “停!你拿過來,我自己看。”


    秋畫忙將紙遞給了阮梨初,交到阮梨初手上後,她還長舒了一口氣。


    共有六頁紙,上麵寫的內容全是女子月事期的注意事項。


    阮梨初從來不知道,來個大姨媽要注意這麽多事!


    不是隻要不吃涼的就可以了麽?


    這麽多年,她一直是這樣過來的啊。


    不僅如此,這上麵連寒涼食物都包括什麽都寫的非常詳細,還有辛辣刺激性食物包括什麽也羅列了出來。


    等六頁紙全都看完後,阮梨初才發現,這六頁紙是由三個不同的人所書寫的,筆跡不同,內容方向也不同。


    像那些需要忌口的食物就全都是由同一個人所寫,而其它的則是由另外二人負責。


    阮梨初猜,應該是陸謹吩咐了不同的太醫,然後讓玄墨把太醫們的建議都送到了秋畫手上。


    秋畫需要做的,就是按照上麵的內容監督她,所以剛剛才會攔著她,不讓她出去吹風。


    明知道是以下犯上,秋畫也不得不做,誰讓那是主子的命令呢。


    一旁的安歲歲看的津津有味,她把這幾頁紙也仔細看了一遍。


    要不是秋畫還在這,她都想問問阮梨初,是不是感動的快要哭了。


    反正她快要哭了。


    這麽細心,這麽體貼的男子,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啊!


    阮梨初確實要哭了,不過是哭笑不得。來個大姨媽而已,怎麽覺得自己瞬間變成了嬌弱的病人了呢?


    不過這樣被人關懷在意的感覺似乎也很不錯......


    她想了想,最後到底是乖乖的聽了陸謹的話。


    秋畫一看小姐這麽配合,就知道果然如玄墨說的那樣,自己真正的主子和小姐關係不一般。


    同為女子,她除了羨慕之外,還是羨慕。


    就是不曉得如果主子知道錦瑟閣進了采花賊,會采取什麽行動。


    ......


    秋畫退下去後,阮梨初果真躺到了床上。


    這裏的姨媽巾就是月事帶子,說實話她用著是真的不得勁,於是便像個木乃伊一樣一動不動的。


    安歲歲調侃道:“初初,你感動不?”


    “敢動?”阮梨初搖了搖頭,小臉兒皺的像包子一樣,“不敢動啊,怕血會沾到被褥上。”


    “......”


    安歲歲無語看天,翻了翻白眼。


    她把湯婆子灌滿,放到她小腹處,“我說的是陛下這麽做,你感不感動!什麽亂七八糟的。”


    小腹處瞬間溫度上升,阮梨初發出舒服的喟歎,“啊,你說的是那個感動啊,當然感動啦。”


    “是吧是吧,我一個外人我都感動的想哭!初初,我是真沒想到野男人竟然對你這麽好,若是早知道是這個樣子的話,咱們之前何必擔驚受怕啊!”


    現在想想,之前她好像還認為人家是精怪來著......


    就,有點尷尬......


    阮梨初抱著湯婆子翻了個身,側躺著看向安歲歲,“那我再給你說兩件事吧,也許你會更感動。”


    安歲歲見她額頭上熱出細汗,拿手帕給她擦了擦,“什麽事?”


    “昨日大廳裏的宣王,以及昨夜來錦瑟閣的采花賊,是同一個人。”


    “什麽?”安歲歲驚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四處看看房內沒有別人,才鬆了一口氣。


    “宣王竟然是采花賊?!”


    “不......那不是宣王,那是......陛下。”


    “!”安歲歲更加震驚了,半晌沒反應過來,手裏的帕子掉在阮梨初臉上,她都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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