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繼續進行,景明的使臣們此時一個個都像落敗的鬥犬一樣,勉強撐著顏麵繼續在宴席上喝酒。


    他們的太子天真的以為,隻要他開口請求,大盛皇帝陛下就會答應。可他們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人家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而且對麵那姑娘身份一看就不一般,他們提醒了好幾次,可惜太子就是不往心裏去。


    更讓人無語的是,他們的太子還是個奇葩,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人家姑娘叫什麽名字,卻一門心思求娶。


    總之使臣們都認為跟著他們的太子一起出訪,委實是一件“要命”的事兒。要的不單單是他們的小命,還有他們太子的命。


    毫不誇張的說,有好幾次,他們都怕司衡直接丟了性命......


    大殿中央,歌舞繼續,絲竹之聲悠揚悅耳,嫵媚俏麗的舞姬們翩翩起舞,看起來與之前沒什麽區別。


    實則,區別可是大了。


    阮梨初剛才的光輝事跡已然成了眾人口中的談資,她的傾城容貌和才華橫溢也讓無數人羨慕嫉妒著,句句話都離不開她。


    有不少姑娘還把阮梨初當成了榜樣,說女子就應該活成她那個樣子,鍾靈毓秀,卓而不凡。


    “所謂一家女百家求,你看著吧,宮宴結束後這上門求親的人估計都能踏破阮家的門檻。”


    “阮姑娘既具有天人之姿又有非同一般的謀略,也不知最後誰能夠抱得美人歸。”


    “依我看,可能是那位。”


    “那位是哪位?”


    “你附耳過來,這可是絕世機密,讓人聽了去,要闖大禍的。”


    “嗯嗯。”


    這是某一處正在說話的兩個人,她們兩個人討論的事情是圍繞著阮梨初的未來。


    而離她們不遠處的地方,則是在討論和親,不過話題中心還是阮梨初。


    “景明國天高地遠的,若是嫁到那裏,連個撐腰的娘家都沒有,方才我都跟著緊張了。”


    “可嫁過去的話夫君就是未來的皇帝,對於她那樣身份的人,這可是高嫁。”


    “什麽高嫁不高嫁的,我隻問你若是換作你,你願不願意?”


    “我......自是不願的。”


    “可你們身份差不多啊,你怎麽不願意呢?果然啊,刀不落到自己身上,是感覺不到疼的。”


    說話的這個人阮梨初不認識,但她恰巧過來找許氏,所以將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衝那女子點了點頭,而對方也回以一個微笑,兩個人對彼此的印象都很不錯。


    阮梨初將荔枝送到了許氏這桌,隨之一起的還有葡萄,這都是陸謹特意給她準備的。


    “這荔枝是從南邊八百裏加急運來的,您嚐嚐,還有這葡萄是景明進貢的,甚是酸甜可口,您也嚐嚐。”


    “初初,你給咱們將軍府長臉了,阿娘為你驕傲!”


    阮梨初有些不好意思,小臉驀地一紅,“我......您還是嚐嚐這些水果吧。”


    這兩樣珍貴的水果是女兒特意送過來的,許氏當然要嚐嚐,而且這玩意兒有多難得,她也十分了解。


    看來,她猜的確實沒錯,陛下與女兒關係不一般。


    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她不會傻到提這些,於是她隻是和女兒閑聊了幾句,便讓小姑娘回去了。


    阮老夫人像個啞巴一樣默默無語地坐在那裏,時不時偷看阮梨初一眼,越看越覺得沒有半點能比得上她的桃桃。


    “母親,您要嚐嚐荔枝麽?”


    “不吃。”


    “多吃荔枝能讓人耳聰目明。”


    “不吃!”


    這句話可把老太太氣完了,許氏在諷刺她眼瞎心盲,別以為她不知道!


    偏這裏是皇宮,她不能把這兒媳婦怎麽樣,隻能氣呼呼地坐著大喘氣。


    惹的旁邊的人還以為老太太要歸西了,不停的問她用不用叫太醫。


    ......


    阮梨初回到座位上後,陸謹便離席了。


    不管是哪種類型的宮宴,他都不會留到最後。


    這還是為了等阮梨初回來所以才特意多待了一會兒,不然方才景明太子那事兒之後他就會離開。


    阮梨初給許氏送荔枝和葡萄的舉動,他都看在眼裏,所以他特意吩咐崔明昌再多給阮梨初準備點東西。


    於是就發生了這樣的一幕。


    崔達海端著荔枝和葡萄,直接竄到了阮遠山那裏,“將軍,這是阮姑娘特意讓我送過來的。”


    阮遠山點了點頭,很是感動。


    別的先不說,就女兒這“惦記完阿娘又惦記阿爹”的行為,就不知道超越了多少人。


    崔達海完美的完成任務,轉身就往女席那裏走,離開時,聽到旁邊的人這樣說道:


    “老阮啊,你這女兒可不得了啊!”


    “豈止是不得了?簡直前途無量啊!”


    崔達海聳了聳肩,心裏暗暗想著:你們以為呢?這些可都是陛下特意給阮姑娘準備的,而且還不限量!


    不限量的意思就是字麵意思。


    阮梨初桌上的東西第一批被她送到許氏那裏,第二批又被她送到阮遠山那裏,而剛空下來的桌子,轉眼又堆的滿滿當當。


    容春華貼著阮梨初,滿臉揶揄道:“初初,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麽秘密瞞著我?”


    阮梨初剝了一顆荔枝,直接塞到小姐妹的嘴裏,“我好餓,容姐姐,你先讓我吃點東西好不好?”


    她之前就沒吃多少東西,直接被陸謹叫走了,回來又被景明太子折磨了好幾個回合,她是真餓。


    大長公主把女兒叫了回去後,阮梨初才真正意義上的開始用膳。


    野男人臨走前看她的那個眼神,好像是有話說,可眼下卻是沒什麽比用膳更重要了。


    而且宮宴已經接近尾聲了,她這個時候再去找他也不方便。


    宮宴散去,眾位公卿貴胄,命婦貴女都陸陸續續的散了,唯獨阮梨初被留到了最後。


    許氏不放心,在宮門口抻著脖子往裏看,見女兒很快就出來了,才將心放回了肚子裏。


    她是真怕那位爺直接把阮梨初留在宮中......


    而阮梨初之所以出來的最晚,是因為陸謹給她準備了無數個食盒,讓她帶回將軍府。


    她沒見到陸謹,隻見到了崔明昌,所以連拒絕都沒辦法拒絕,隻好全都帶了出來。


    因此,回府的馬車上擺滿了食盒,食盒中透出的飯菜香味把安歲歲都差點饞哭了。


    要知道,她和溫年在外麵啃的可是饅頭。


    下次,安歲歲決定了,下次她想求一求陛下,讓她和溫年也進宮感受一下宮宴行不行?


    畢竟他可是初初的男人!


    什麽規矩什麽體統,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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