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的宮宴,乃是大盛為了歡迎景明使臣到來而舉辦。


    原本宮宴的時間應該是要稍早一些的,但陸謹一直在調養身體,因此便推遲了幾日。


    往常的宮宴上,朝中大臣都會攜家眷前來參加。盛裝華服,歌舞升平,整個宮宴就是一場豪華的視聽盛宴。


    這次也不例外。


    但若非要說有什麽例外的地方,那就是陛下單獨給將軍府下了一道聖旨。


    許氏捧著聖旨,低頭看著,思考著這聖旨上的“全家一個都不許少”是什麽意思。


    她的夫君和大兒子原本應該早都來了,但路上遇到了些麻煩因此差人來報說會晚些幾日。


    難道陛下的意思是,如果他們二人不能趕回來參加宮宴,就要治將軍府的罪?


    許氏竟不知,陛下現在竟然這麽關心將軍府,關心到如果他們不出席宴席都不行的程度。


    還是說,陛下其實是要對將軍府下手,所以才整這麽一出,故意找茬?


    見母親一直盯著明黃的聖旨出神,久久不言語,阮梨初湊了過來,也打量起聖旨。


    她想起之前在驛站裏聽到的裴征說的那番話,想起裴征說如果耽誤時間有可能會被砍頭,難道陛下的意思是要砍她父兄的腦袋!


    可阮玉棠回京時也是耽擱了時間,卻並沒有被砍頭呀!這不是說明了陛下其實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殘暴麽。


    那怎麽這會兒忽然就要砍父兄的腦袋了?


    難道是......忌憚兵權?


    許氏迷茫了,阮梨初也迷茫了,母女二人想到了一塊兒去。


    唯獨阮玉棠對這聖旨有不同的看法。


    陛下如果想要動將軍府的話,他早都下手了,不會留到現在。而且陛下雖然暴戾,卻治國有方,他是暴君不假,卻不是昏君。


    在阮玉棠看來,這聖旨的用意其實很簡單,就是想讓許氏帶上阮梨初去赴宴而已。


    認親宴未舉辦,族譜未上,嚴格來說阮梨初現在還不算是將軍府的大小姐。


    因此陛下怕許氏因族譜的原因而不帶阮梨初出席,所以他特意強調“全家、一個都不許少”。


    隻不過這模棱兩可的說法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從許氏和阮梨初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


    想到這裏,阮玉棠揉了揉眉心,露出些許無語的神情。


    好好的一個帝王有話就不能直說麽,非要讓人猜......


    但陛下為什麽不選擇明說,阮玉棠不知道,他也猜不出來,但他感覺許是與隱瞞身份有關。


    ......


    一道聖旨,攪的許氏和阮梨初心神不寧。


    阮玉棠實在不忍心見她們如此,便點撥了一下,“母親,聖旨上說‘全家一個都不能少’,其意思可能就是提醒你帶上初初吧。”


    許氏和阮梨初同時抬眸看向他,“帶上初初?初初是將軍府嫡女,自然是要去赴宴的啊,我怎麽可能不帶她?”


    “不是還未上族譜呢麽?許是怕你有所顧慮吧。”


    “啊?是這樣麽?”


    “我猜是的。”


    “那陛下人還怪好的呢......竟然連咱們將軍府女兒回來這種小事他都有留意,而且還特意下旨提醒一下。”


    阮梨初聞言,一驚,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可是聖旨啊,陛下下旨就為了提醒讓帶著她去赴宴?


    她算老幾啊她!


    再說人家可是一國之君,哪有精力去留意這些小事!


    “不可能,陛下又不認識我,怎麽可能為了我特意下旨。”阮梨初直接說道,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阮玉棠不置可否,隻是目光望著自己的妹妹。


    妹妹與陛下發生過什麽他不知道,但他們二人的關係絕對不一般,甚至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自打那日詩會知道他們認識之後,阮玉棠幾乎天天都往宣王府跑,可惜宣王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一直昏迷。


    私心裏,他希望自己的妹妹和宣王在一起,反正都是同一張臉,差別應該不大。


    所以如果宣王對阮梨初有意的話,那他就打算順水推舟。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是個壞人也罷。如果宣王對阮梨初有意,他真的打算促成一下。


    阮玉棠日日跑去宣王府的目的,就是想了解宣王的想法。僅他一個人胡思亂想是沒用的,也要人家宣王喜歡才行。


    至於眼下麽,他打算繼續保持緘默。


    阮梨初又在二哥臉上看到了奇奇怪怪的神情,詩會那日他也是這般,既糾結又苦惱還有些凝重。


    可這次說的是陛下,又不是宣王,她二哥為何也是這副神情?


    不對勁,阮玉棠很不對勁。


    阮梨初本就覺得阮玉棠最近有些神叨,如今又見到他臉色古怪,她心中更是好奇。


    於是,她直接坐到了阮玉棠身邊,“二哥為何會覺得這聖旨是與我有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猜的啊,一個都不許少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阮梨初一時語噎,阮玉棠這話也沒毛病,隻不過她想的要複雜一些,或者說她壓根兒就不會往自己身上想。


    陛下怎麽可能認識她呢......他們八竿子都扯不上的呀......


    等等。


    難道陛下是為了他的弟弟,為了野男人?


    野男人和陛下提過她,所以陛下知道她?然後特意下旨讓她去赴宴?怕將軍府的人不帶她?


    這麽關心弟弟,關心弟弟的朋友,那陛下這人,還真的像許氏所說------怪好的咧。


    阮梨初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尤其配上阮玉棠古怪的神色。


    她二哥肯定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因為有許氏在,所以不方便明說。


    沒錯,這個可能性很大,而且這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許氏看女兒一會兒兀自搖頭,一會兒又兀自點頭的,出聲道: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聖旨了。不管它到底是何意,隻要宮宴咱們全家一起赴宴,總是不會錯的。”


    不管陛下是故意找茬還是為了誰,隻要他們謹遵聖旨,誰都挑不出將軍府的錯處。


    至於夫君那邊,她得派人快馬加鞭去通知,讓他們七日內趕回來才是。


    阮梨初的思緒已經轉移到了陛下身上,她看向阮玉棠,問道:“二哥,陛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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