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不再逗她,伸手直接將小姑娘抱了起來。


    也就幾日不見,她瘦弱的似乎可以飄起來。


    陸謹將她放輕輕放到床上,給她倒了杯水,“啊~張嘴。”


    阮梨初有點不好意思讓野男人這樣照顧自己,準備接過他手裏的杯子自己喝,“我自己來吧。”


    男人不同意,“我喂你,你手都受傷了,我心疼。”


    阮梨初不再拒絕,就著他的手喝了杯水。


    “還喝嗎?”


    “不喝了。”


    其實阮梨初自己知道這水喝了也是白喝,現實裏的她依舊是又渴又餓,但在夢裏她不想委屈自己。


    陸謹將被子放好,走回床邊,將她放倒在床上,動作輕柔。


    “這樣躺著你能舒服一些。”他幫她脫去了鞋子和襪子,“知道綁你的人是誰麽?”


    “不知道,隻知道那個地方叫鬼村,但到底是真的叫這個名字,還是那裏比較荒涼,還不得知。”


    陸謹將安神香全部熄滅,又將窗子打開,全部做完後才重新走了回來。


    阮梨初盯著屏風出神,雖然她隻能看到這屏風以裏的光景,看不到屏風外是什麽樣,但她確定這不是宣王的臥房。


    見男人繞過屏風,走了回來,她收回了思緒。


    眼下,綁架的事情更重要,其它的等日後再說。


    “鬼村。”男人頓了頓,將她的小手包在掌心裏,“除了這個名字之外,還聽到了什麽?”


    “有兩個綁匪負責看管我,其中一個叫老五,他們好像是什麽暗衛營的人。”


    “你把他們的對話完完整整的複述一遍,講給我聽。”


    “好。”


    也就幾句話,阮梨初沒多會兒就講完了。


    陸謹聽的很認真,聽完後若有所思。


    “你想到了什麽?”阮梨初見他這樣,忍不住問。


    “沒想什麽。單憑這點信息是找不到這個村子的,我需得親眼看到才行。”


    阮梨初有點愣,幾秒鍾後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如果共夢的場景是我那裏就好了?”


    “沒錯。”陸謹點了點頭,沮喪的不得了,唉聲歎氣道:


    “入夢之前我就在祈禱,希望能進入到你那個場景裏去,卻沒想到竟然我這裏。”


    阮梨初聞言也急了,心裏像塞了一團亂麻,“那怎麽辦啊,我隻聽到了這些,別的什麽都不知道。”


    陸謹握著她的手,自然能夠感受到她此時的情緒,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柔聲對她說:“不怕。有我在。”


    她轉眸看著他,一眼就能看到他眼底深處濃濃的情愫,她的眼底忽地泛起了隱隱的濕意。


    原本那是會讓她退縮和膽怯的重量,而現在,卻成為了她勇敢和前進的動力。


    阮梨初輕輕“嗯”了一聲,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


    陸謹目光閃爍,輕輕地笑了起來。小姑娘的小手如花瓣,柔軟細膩,而且她的這個小動作他很喜歡,親昵又依賴。


    “你笑什麽?”阮梨初有些不明所以,大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沒什麽。”陸謹收回淡淡的笑容,正了正神色,“阿梨,我有個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什麽想法?”


    “你可還記得上次共夢?”


    阮梨初點頭,等著他說下去。


    “那夜入睡前,我就是抱著強烈的念頭想要見到你,結果竟然真的就和你共夢了!”


    “你不是昏迷了?”


    “我是昏睡,但我也有意識的,而且也不是一直昏睡,偶爾會清醒。”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這次也是這樣,這滿殿的安神香都是為了讓我能夠快一些入睡用的。我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一定要見到你!”


    “點了這麽多香全是為了我?”阮梨初瞬間濕潤了眼眶,剛壓下去的濕意卷土重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願望隻要足夠強烈就能實現!所以等你回到現實之後你可以試著集中注意力......”


    阮梨初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她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深呼吸了一下。


    野男人的意思她聽明白了,但他的這個邏輯明顯是不成立的。


    如果願望足夠強烈就能實現的話,那他們此刻應該是在木屋裏,而不是在他的臥房。


    而且她之前也曾有過強烈的願望想要見到他,卻沒有和他共夢。


    隻能說這個共夢是隨機的,恰巧這兩次他的念頭最強烈。


    但眼下好像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說不定上蒼就真的垂憐她了呢?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她對野男人說道:“好,我試試。”


    “阿梨,等醒了之後你一定要集中意念再試一試,千萬不要耽擱,哪怕並不困也要試一試!”


    “還有,我的人以及將軍府的人都在找你,你二哥封鎖了消息,這次失蹤對你的名聲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阮梨初聞言,正準備說話,就聽男人又道:


    “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什麽名聲,什麽名節——這都是束縛人的東西,你不必在乎!我隻要你活著!你明白麽!”


    他的雙目通紅,沙啞顫抖的聲音,像是在叮囑,又像是在祈求一般,祈求她要好好活著。


    見阮梨初不吱聲,隻是直愣愣地看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陸謹一急,便吼了出來:“阮梨初!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阮梨初睫毛一抖,明顯被嚇了一跳。


    她癟癟嘴,眼淚到底是從睫毛下溢出。


    陸謹慌極了,他不是想凶她,隻是想告訴她,什麽名節什麽清白統統都不重要,他隻要她活著。


    可他好像聲音有點大......


    眼淚的閘門一旦開了就一發不可收拾,阮梨初漸漸不再忍著,任由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阮梨初一掉淚,陸謹心疼的不行,他都亂了,急忙哄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說著,他便伸手去替阮梨初擦眼淚。


    “好了好了,阿梨不哭了不哭了,我錯了,我不該凶你,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陸謹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什麽了。


    他隻知道小姑娘本來就是更喜歡溫潤的宣王的,結果他還把她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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