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滄意大師。聽聞經常有很多人從四麵八方慕名而來,希望能得到大師指點。可惜他經常外出雲遊,能得到指點的人屈指可數。”


    蕭長贏話音剛落,阮玉棠就挑了挑眉,表情冷漠,平靜地說道:


    “沒想到短短數日,蕭兄就對京都如此了解,而且還是佛寺方麵,倒是讓阮某頗有些意外。”


    蕭長贏照舊漫不經心的睨著阮玉棠,看向他的眼神裏閃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打趣。


    “南華寺名氣響亮,任意一個大盛子民對此都多多少少略有耳聞,我一個走南闖北的人,聽說過也不足為奇吧?


    還是說阮兄這會兒心情不太好,所以在故意找茬兒,拿蕭某出氣?”


    “蕭兄這話言重了,阮某並沒有心情不好,也沒有故意針對誰,而是在闡述事實。”


    “也對,被長公主看上的人,心情怎麽會不好呢?”蕭長贏說罷,看向阮梨初三人,“你們說是吧?”


    阮梨初&安歲歲&溫年:......


    這話說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赤裸裸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典型的戳人家的痛處。


    看來剛剛長公主的話,聽到的人不止假山後的她們三人,還有蕭長贏。


    安歲歲和溫年對視一眼,二人神同步的揉了揉眉心,外加歎了口氣。


    從前,阮玉棠是身份高貴的貴公子,蕭長贏都絲毫不給他麵子,隻不過形勢所逼,不得已從“明爭”改為了“暗鬥”。


    如今到了京都,今時不同往日。


    不僅沒有了“與阮梨初同行”這件事兒的束縛,蕭長贏也成了與阮玉棠一樣有高貴身份的人。


    最直觀的體現就是,如今“針對”“競爭”“找茬”什麽的都不躲著點阮梨初了。


    想到這裏,安歲歲偷偷捏了捏阮梨初的小手,意思不言而喻。


    這彌漫的硝煙,隻有她能驅散,安歲歲十分肯定。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阮梨初身上,虔誠的就像是在等待一道聖旨。


    阮梨初抬頭望了望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忽然有些無力,她終於理解為何月色下的人更容易傷懷了。


    這麽糟心的兩個人,她一點兒都不想搭理他們。


    “你們二位公子接著聊,我先回客棧了。”


    撂下這麽一句話後,她拉起安歲歲的手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身影消失前又回頭補充了一句。


    “對了,後日我去南華寺拜佛進香的時候,你們兩個誰都別去了吧......不然我怕諸天神佛會嫌你們太吵,擾了他們的清淨。”


    ......


    -


    皇宮。


    陸謹在禦書房中,聽著下首暗衛稟報長公主在蕭府發生的事情。暗衛說完後,靜靜等著他發話。


    玄墨也靜靜的待在一旁,與前來匯報的暗衛下屬表情如出一轍。


    原本他們的目標是宣王,結果宣王沒去,倒是長公主有些招搖,因此暗衛順勢就改變了目標。


    陸謹看著書案上他剛剛畫一半的美人圖,有些恍惚道:“阮玉棠這次的態度倒是強硬了不少啊,有進步。”


    這次負責任務的暗衛叫玄澤,是暗衛中身手僅次於玄墨的人,還有一個玄朔,身手與他不相上下。


    玄澤沒有出聲,這個時候也輪不到他說話。


    陸謹又道,表情很是冷淡,“關於長公主的事,以後都不需要稟報,下去吧。”


    玄澤聞言應下,卻並沒有立即退下,而是支支吾吾了半天,猶豫道:“陛下,屬下,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報!是關於阮大人的。”


    陸謹沒出聲,這就是允他說話的意思。


    於是玄澤就把長公主離開後,阮玉棠的一舉一動說了一遍。


    他是知道陛下並不關心長公主的行跡的,所以長公主離開後,他便沒有再繼續跟著。


    恰巧阮玉棠與蕭長贏發生了一點不愉快,他就多探了一會。


    但天黑,他離的遠,又恰巧趕上丫鬟小廝們在花園裏忙來忙去,阻他視線擾他聽力,所以隻探了個大概。


    陸謹皺著眉道:“一個阮玉棠而已,他和誰見麵又說了什麽話,這種無聊的事,有什麽值得你稟報的?”


    玄澤低著頭磕磕巴巴道:“屬下是覺得阮大人和那蕭公子關係有點怪,他們似乎很熟,但卻又針鋒相對。”


    陸謹將手中的筆放下,目光淡淡的,“知道了,下去吧。”


    玄澤應聲退下,本來這和他的本職無關的,隻是想著既然聽到了還是和陛下說一下比較好,所以才說的。


    但見陛下神情寡淡,玄澤又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了。


    玄澤退下後,陸謹看向那幅未完成的圖。


    畫中人的臉是阮梨初,但身著一襲紅衣看起來又不像是阮梨初。


    風輕拂過,畫卷卷起了一角,畫中女子的烏發隨風揚起,活靈活現,躍然紙上。


    陸謹眼前又浮現出昨晚夢中見到的小姑娘。


    城牆上,她一襲紅衣,微風拂過,衣裙翻飛,如墨的長發隨風飛揚,仿佛一隻血紅色的蝴蝶。


    似卿,卻又非卿。


    ......


    玄墨是見過阮梨初的,他和玄朔當初找到陸謹的時候,並沒有急著帶走他。而是潛伏在暗處,觀察了幾日。


    不單單是考慮到陸謹身體狀況,也是為了觀察阮梨初這個人,當然也是為了要看看是否有人聞著味追殺過來。


    所以阮梨初長什麽樣,他一清二楚。


    畫中人是她,卻又不是她。


    但這和他無關,他也沒資格去問陛下,為何由他親手畫出來的人感覺卻不像阮梨初。


    不過另有一事,他有些疑問,於是在看到陸謹收起那幅未完成的畫後,他問道:“陛下,阮大人那邊是否需要派人......”


    “不必。”


    陸謹說完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半晌後才道:“不過他那個妹妹,倒是個人物,叫什麽名字來著?”


    “回陛下,阮大人的妹妹名為阮桃。”玄墨道。


    “哦,阮桃。宣王就是因為她所以沒去赴宴?”


    “回陛下,是的。”


    “朕這個弟弟啊,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呢。”


    “那陛下,要不要派人盯著阮小姐?”


    “不必,也就是個將軍府大小姐而已,能翻出什麽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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