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心中思緒翻騰,原本已經踏出的腳步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住一般,竟緩緩地收了回來。他轉身默默地走回院子中央,手中長劍舞動如風,寒光閃爍之間,仿佛想要揮去心頭那紛亂如麻的思緒。


    與此同時,遠在天外天的玥瑤心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那顆曾經充滿複國之誌的心漸漸冷卻下來,如今腦海中時常浮現出百裏東君的身影。每當回憶起百裏東君相,她便會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之中,心底隱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很重要的人。


    對於玥瑤的這些微妙變化,玥卿似乎有所察覺。近來,她總是故意找茬刁難玥瑤,試圖揭開姐姐內心深處隱藏的秘密。


    這天,玥卿終於按捺不住,用手指著玥瑤大聲斥責道:“哼!我看你分明就是喜歡上那個百裏東君了!若不是你當時毫不猶豫地出手相助無作使他們,也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如今無作雙尊不幸身亡,我們如今傷亡慘重,連百裏東君都沒能帶回來。這樣下去,父親何事才能出關?我們究竟何時才能重返家園啊?你對人家百裏東君一往情深,可人家未必會對你有同樣的心思呢!”


    麵對玥卿的指責,玥瑤不禁麵露委屈之色,連忙解釋道:“卿兒,姐姐真的沒有。我之所以那樣做,僅僅是不忍心看到那些剛剛從戰火中幸存下來、好不容易才過上平靜生活的百姓們再次遭受流離失所之苦。我實在不願讓這片土地重新陷入戰亂的漩渦呀……”


    玥卿瞪大了雙眼,滿臉漲得通紅,她怒不可遏地高聲喊道:“那我們呢?我們的母後呢?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在這片苦寒之地上忍辱負重、臥薪嚐膽,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能夠複興我們的國家嗎?不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回到我們曾經的家園嗎?可如今,你竟然輕描淡寫地說要放棄,你究竟憑什麽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一邊喊著,一邊用力地揮舞著手臂,仿佛想要將心中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發泄出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但倔強的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她死死地盯著對方,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哪怕隻是一句安慰的話語也好。然而,四周卻隻有死一般的沉寂,這讓玥卿的心愈發地涼了下去。


    ——


    李長生目光緩緩掃過下方坐立著的一眾弟子們,他微微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後,輕輕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你們所經曆之事,雷二都已經告訴我了。實際上,那些事情原本應當是後續才會逐步發生的,但如今卻因為某些原因提前出現了變化。”


    聽到這裏,人群中的百裏東君忍不住出聲問道:“師父,造成這種變故之人是莫前輩嗎?要知道,無論是在我們所有人共同的夢境之中,還是僅在我的夢中都沒有出現過莫前輩,就是我所見之莫衣先生,都未曾有其妹妹的身影出現。並且,就連望城山上也從未聽聞有過什麽所謂的女天師啊!”


    李長生聞言,將視線轉向了百裏東君等人所在之處,看到他們那一雙雙充滿好奇與疑惑、但又無比篤定的眼睛時,不禁微笑著點了點頭應道:“不錯,是她。不過關於其中具體緣由嘛……嗬嗬,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此次召集爾等前來,實則另有要事相托。為師希望你們能夠前往雪月城,向她學習一種新的武功。而且此法不僅可以助你們延年益壽,甚至還有可能令你們獲得長生呢!”


    一旁的蕭若風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即脫口而出道:“師父,難不成這新的武功和您的一樣?”


    李長生:“不一樣,具體的情況你們去了就知道了,我也沒練過,所以我也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雷夢殺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忍不住追問道:“那師父,以您之見,您和莫前輩相比,究竟誰更勝一籌呢?”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李長生,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答案。


    李長生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想知道?”隻見雷夢殺忙不迭地點頭,那顆腦袋上下晃動得如同安裝了電動裝置一般迅速。


    李長生見狀輕輕一笑,接著說道:“這個問題嘛,我們沒比過。好了,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你們都先退下吧,若風留下。”


    等屋裏隻剩李長生和蕭若風之後,李長生問道:“如今你是怎麽想的?”


    蕭若風深吸一口氣,雙手不自覺地用力握緊,然後沉聲道:“師父,請您放心!此次,弟子絕不會再將皇位讓出去的,我會承擔起自己該承擔的責任,隻是二師兄那邊……”說到此處,他略微猶豫了一下。


    李長生微微頷首,表示理解蕭若風的擔憂,安慰道:“你不必過於擔心你二師兄,待他學成歸來之時,之前發生的那些狀況想必就不會再重演了。倒是你,可有考慮好是否要與他們一同前往雪月城?”


    蕭若風麵色凝重地看著遠方,緩緩開口道:“放心吧,師父。現在離那件事發生還有時間呢,既然都已經知曉了後麵的發展走向,自然也都想出了應對之策。至於父皇那邊,他會同意我出去曆練的,您不用擔心。”


    李長生微微頷首,表示對蕭若風的信任,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為師明白你誌不在朝堂之上,整日被困於此對你而言並非樂事。依為師看呐,你不妨挑選一個合適的繼承人悉心培養,待到他足以獨當一麵、掌控全局之時,你便能脫身回歸江湖,重獲自由了。”


    蕭若風聞言,沉默了好一陣子。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位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身影,接著又聯想到自己家中那個似乎有些天真無邪、毫無心機的兒子,不禁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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