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陽侯汗都出來了,連忙跪下來:“三公主是金枝玉葉,是棲在枝頭的鳳凰,我沈家斷斷沒有資格——”


    “孤說沈家有資格,沈家便有資格。”


    “沈瑜他就一大老粗,他何德何能——”


    “孤的三公主,與沈瑜有何關係?難不成他一個已定了親的男子,還敢肖想孤的寶貝女兒?”


    潯陽侯一頓。


    什麽叫心情七上八下,什麽叫大喜大落,今天總算是嚐著了。


    他趕緊解釋:“官家恕罪!實在是臣太過惶恐,竟連自己兒子的名字都說錯了!臣是說沈鑫,沈鑫他這人毫無出彩的地方,便是做夢也是不敢肖想三公主的啊!”


    官家喝了口茶,告訴潯陽侯,戲演得差不多就得了,再演下去就過了。


    “來,陪孤下兩盤棋……”


    兩個時辰後,潯陽侯走出福寧宮。


    他懷裏揣了張賜婚的聖旨。


    婚書上頭原先隻有三公主的名字,男方的名字是空著的,他拿到聖旨之後,第一時間便跪請官家把沈鑫的名字寫上。


    官家心裏不爽,拿喬了小半個時辰,最後才把沈鑫的名字加上。


    潯陽侯抱著賜婚的聖旨,一直到出了宮,坐上自家馬車,才終於呼出一口氣。


    塵埃落定,潯陽侯第一時間又去了蘇家。


    “蘇兄今天真是幫了沈某天大的忙!”


    “你我如今榮戚與共,沈兄就不要再說這些見外的話了,還是得加緊時間把各個細節給落實了,免得官家查起來發現貓膩……”


    兩個未來親家坐下來喝茶的時候,官家也把李公公叫了過來:“太子前腳才跟孤提給沈瑜賜婚一事,後頭這潯陽侯就把沈瑜的婚事給落實了。李德海,你說這消息是從哪漏出去的?”


    這件事,李公公壓根就不敢搭話,但官家都這麽問了,他就不能不回答。


    “官家,太子昨日回宮之前曾與明珠小姐一起喝茶,指不定當時談起這個事的時候被旁邊的人聽了去。”李公公小心翼翼,“前幾天就寧侯府大幾十號人同時出走,沒過兩天謝家大公子就把這幾十人的缺給補上了……”


    意思就是,永寧侯府人多口雜又全是新人,消息是從永寧侯府泄露出去的。


    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謝明珠這個未來太子妃,心胸有些狹窄,又沒有足夠的威信收服底下之人,這樣的心性,以後怕是難以服眾。


    官家微微一笑:“前幾日李婕妤給孤吹了好一陣枕頭風,話裏話外,都說應該給太子納兩個側妃,如今你又這麽暗示……你這老貨,是收了哪家的好處?”


    李公公賠著笑臉,不承認也不否認。


    主仆兩人順著“給太子挑兩位側妃”的話題延伸出去聊了一會,官家又把話題轉回到潯陽侯身上:


    “這潯陽侯,倒也真有些意思,從前孤真是太小看他了。李德海,你挑兩個人去查一查,看看這沈瑜與蘇婉的婚事,到底是怎麽個事。”


    李公公得了令便趕緊退下,他怕晚走一息,都還要被迫聽一些他不願意聽的事情。


    蘇學士與潯陽侯是同科進士,更早之前也是同窗,不過那個時候兩人沒什麽交集,因為在一些事情上抱有不同的意見,兩人都覺得對方不是什麽好東西。


    入仕之後蘇學士繼續貫徹勤勉的作風,沒兩年就辦出好幾件好差事。


    反觀潯陽侯,在最初的風芒過後,他就開始倦怠,曬十天網隻打半個時辰漁,哪怕是官家當著百官的麵罵他毫無作為不思上進,他過後也是該幹嘛就幹嘛。


    這樣的人,是刺頭也是鹹魚,人人都見而避之。


    原本蘇學士也是能避則避的,畢竟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嘛,他也是害怕自己理想未達成就被潯陽侯帶成鹹魚的。


    但是陰差陽錯,有一次官家的無意安排下,兩人同時出京辦差,差事很大但也很無厘頭頭。


    蘇學士一開始想著是快些辦完快些回京,但潯陽侯還是每天睜不開眼睛的模樣,有時候到了地方點個卯就走,有時候幹脆直接睡到下午才起。


    差事毫無進展,隊友又是條鹹魚懶蟲,蘇學士氣得都病了。


    而就在他生病的這段時間,潯陽侯靠著他的懶散、敷衍以及漫不經心,悄悄地把差事給辦好了,兩人走的時候,先前那些在他麵前油鹽不進的家夥,對潯陽侯那叫一個恭敬。


    簡直快把潯陽侯當成一尊大佛來供。


    還一個勁的問潯陽侯什麽時候再來,他們無上歡迎等……


    回去的路上,蘇學士拐彎抹角地打聽潯陽侯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才辦成的差,底下的人沒有一個說得清,他實在是好奇極了,便幹脆直接問潯陽侯。


    潯陽侯倒也幹脆,隻說了一句話:“對我們來說,那隻是一件差事,就算辦不成,也多的是機會回洛京,但對他們來說,那事就是個火山,事情不處理,那他們就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該急的是他們。


    搞清楚了問題關鍵點,那接下來就是比誰更沉不住氣,論到這一點了,那我就要驕傲一下了,這放眼整個大興朝堂,有誰能懶得過我呢?”


    蘇學士就覺得他懶得很有智慧,然後再仔細去做過一番調查後,他便主動與潯陽侯交好,足足有兩年時間,他變得跟潯陽侯一樣懶,一樣的大智若愚了,與潯陽侯也惺惺相惜起來。


    李公公將查到的東西一一講給官家聽,末了道:


    “官員私下來往為官場大忌,故而這些年蘇學士隻讓二女兒蘇婉與潯陽侯家的小女兒來往,外頭的人在大殿下回來之前,外人也隻以為他們之間的來往僅止於小輩的層麵上。


    直至大殿下被官家您派去東海,兩家為著各種籌備物資四處奔波,大家才隱隱察覺他們都被這兩個人騙了。”


    李公公說到這停了停,官家挑眉:“怎麽不繼續講了?是你發現這兩人暗地裏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勾當……


    李公公一頭黑線:“官家,潯陽侯與蘇學士倒也沒幹什麽勾當,就是在短短一天之內,將沈瑜與蘇婉已經定親的消息散播開去,連保媒、問親等各種流程都安排妥當了,便是有心人去查,也查不出這是他們臨時辦的,都隻會相信這兩家早就在議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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