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詰躲在府門外,見主子出來。


    連忙迎上:“少爺,我的好少爺,你還沒被老爺關夠,一出來又來惹人家禦王。”


    東豐美堂一臉失望:“給我備馬,我要去伽藍閣找五叔公,要兩個大灰找尋沐喬下落。”


    “少爺,禦王也在……”灰詰要說禦王也在四處找人。


    被東豐美堂打斷,他怒衝衝道:“囉嗦什麽,快去!”


    “去就去嘛,少爺你真是,脾氣越來越差。”灰詰一溜煙跑了。


    沐喬半倚在暖閣搖椅上,目光望著窗外某處出神。


    文安見她發呆,想勸兩句,又覺得說多了,小姐未必聽得進去。


    夫人已在準備認親宴,她必須把小姐身子照顧好,她提了菜籃子出門購買食材。


    齊正暝早就盼著這老嬤嬤出門。


    文安前腳一走,他後腳就端起廚房剛蒸好的紅糖棗糕,翻牆而來。


    走進暖閣,把糕點遞到她跟前:“沐喬,你臉蛋缺少血色,你應該受過劍傷。


    你這邊不缺滋補藥湯,我讓廚房給你做了蒸糕,你多吃幾塊補身體。”


    沐喬輕掀眼皮:“齊正暝,你別以為把自己洗白,便能隨便進我屋。


    拿走,我不吃。”


    齊正暝將糕點擱在桌上:“我齊正暝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你若嫌棄,扔了便是。


    沐喬,你若心情不好,我陪你練功,別這樣一直坐著悶壞自己。”


    沐喬淡淡道:“今天我沒心情練功,你走吧。”


    齊正暝好不容易逮到與她獨處機會,怎肯輕易離去。


    他眸子一轉,拔出腰後二節棍,笑了笑:“沐喬,昨天我看你將此棍耍的棍影翩躚,令我歎為觀止。


    你教我招式,我出銀子。”


    他掏出一百兩銀票,晃了晃:“這是今天的。”


    沐喬見他手上戳著東鄴票行印章的銀票。


    這一百兩銀票雖不多,卻頂現代兩三千塊,能買不少東西。


    她現在手上沒銀票,先賺點零用也不錯。


    她接過銀票往懷裏一揣,從搖椅站起,奪來他手中雙截棍。


    “我就教一遍,你看仔細了。”


    沐喬縱身躍出院子,甩開雙截棍。


    練武之人,對武功招式敏感,無論多複雜的動作,看一遍就能記在心中,然後瀟灑耍出。


    齊正暝看她收招,挑了挑唇,招式他都會了。


    但接過雙節棍,使出雙手擎天勢,故意將棍稍下壓:“沐喬,你看我這招對嗎?”


    他知道此處應該上挑,不是下壓。


    他故意使錯,隻為與她多說幾句話。


    沐喬見他錯了,皺眉指正:“棍稍上挑。”


    “我知道了。”他目光微動,挑起棍稍,身體一旋,又錯一招:“這招對嗎?”


    怎麽又是錯的?


    沐喬充分發揮老師的威嚴,提起手邊細棍在他腕上重重一敲:“提腕。”


    齊正暝手腕吃痛,為能與她近距離相處,接下來,他招招錯,招招挨棍。


    看著她嚴肅生氣的白皙臉龐,他覺得的心情無比美好。


    等他使完,手腕已被她敲的發腫。


    齊正暝揉了揉手腕:“沐喬,明天你能對我溫柔點嗎?”


    沐喬瞥他一眼:“明天我想不想教,看心情,你可以走了。”


    “好!”齊正暝正在挽回形象,她怎麽說他怎麽做,絕不惹她生氣。


    “沐喬,我廚房的糕點很好吃,你記得嚐嚐。”


    他說完縱身返回自己院子。


    沐喬踏回暖閣,看了眼桌上的紅糖棗糕,撚一塊放嘴裏。


    淡淡的紅棗香味在嘴裏蔓延,鬆軟綿柔,入口即化,味道確實一絕。


    文安回來見桌上多了一盤糕點,疑惑道:“小姐,這紅糖棗糕哪來的?”


    呃。。


    “隔壁送的。”


    “哪家隔壁?咱們這的別院緊挨著好幾家。


    明日奴婢做些糕點給鄰居還回去,禮尚往來嘛。”


    沐喬指了指一牆之隔的院子,沒跟她說隔壁住著齊正暝。


    文安迷惑:“早上我特意看過,隻見看門老仆和幾個下人,沒見著主人。”


    沐喬沒多想,可能她去了齊正暝正好不在。


    晚上,文安又給沐喬熬了安神湯。


    沐喬看著滿滿一大碗湯,蹙眉:“嬤嬤,怎麽比昨天還多。”


    “小姐,你這幾日要好好休息,把精神養足,等夫人安排完宴會,接你回侯府。


    隻要小姐休息好了,臉色才能紅潤有光澤。。”


    沐喬聽的摳耳朵,又來了,這話文安一天能說八百遍。


    “我知道了,嬤嬤,藥涼一會我再喝,你休息去吧。”沐喬不得不打斷她話。


    “欸,好,小姐記得把安神湯喝了。”


    沐喬看她離開,看她屋裏的燭火滅了,起身把安神湯倒入花圃。


    披上披風,戴上鬥笠,悄無聲息躍出院子。


    在沒有歸屬感的院子裏,讓她喝安神湯昏昏欲睡。


    她寧可在禦王府外站一會,遠遠看他一眼,她的心才不會空落落的難受。


    齊正暝躍上屋,本想看她有沒有就寢,意外看到她潛出別院。


    這麽晚了,她去哪?


    沐喬像昨晚一樣來到自己窺視的地方。


    見多了兩個火盆,她腳步一滯,發現木炭發出的微紅光芒,並不會讓他看到她。


    她在兩個火盆中間停下,發現腳踢到什麽東西。


    她彎腰撿起,是一個精致的錦盒。


    對麵雲布發話:“姑娘,林素素得知你晚上來府門,她讓我將你銀票轉交給你。


    五千兩,不多不少。”


    聞言,沐喬握緊錦盒,抿緊嘴唇不打算回他話。


    看來素素知道她平安沒事。


    齊正暝悄悄尾隨而來,他沒猜錯,她果然來禦王府了。


    她竟然有這麽多銀票,她有銀票了,那他明天還能用銀票打動她,教他雙節棍?


    齊正暝不禁擰了擰眉。


    雲布退走。


    不一會,蕭聿灼如約而至,今夜他刻意站在燈籠光圈之下,讓暗處的女子能清晰看到他。


    橘黃色的燭光在他身上籠了一層深淺不一的陰影。


    沐喬見他清俊冷淡的雙眸,似乎在召喚她回府。


    又或是,濃烈的愧責。


    他在責怪自己當時沒拉她嗎?


    事到如今,他愧疚、後悔又能怎麽樣。


    她沒辦法解開心結,重新和他在一起。


    她沐喬,被人放棄一次已經夠了,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蕭聿灼感覺到她的決絕,不由開口:“小喬,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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