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聿灼越想越是心疼她,那丫頭性子倔強,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想到她不知躲在哪個角落,獨自傷心難過,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撕裂。


    是他的錯,他一招失策,讓穗寧鑽了空子,害她墜崖,害她遭逢生死大劫。


    是他沒保護好她,親手把她推向懸崖。


    原來傷她最深的人是他自己。


    他讓自己的女人痛不欲生,都是他的錯。


    蕭聿灼踉踉蹌蹌後退幾步,一口血猛地吐出,在地上綻開令人窒息的黑蓮。


    “王爺!”


    少布、雲布焦急近前,扶穩他身體。


    蕭聿灼眉宇凝滿自責愧疚,撐著一口氣道:“傳令,明天起,府門護衛全部撤離。”


    “是!”


    少布、雲布知道王爺怕沐喬來了,府門侍衛把她驚走。


    兩人歎氣,王爺與沐喬什麽時候能化開誤會,重新走在一起。


    這一對怨偶,一個躲著不見,暗自傷心。


    一個見不到人,天天被情毒折磨的痛不欲生。


    他們做屬下的看著也心疼。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沐喬回到別院,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到府門前那道身影。


    她的心像打滿死結,解不開又忘不掉。


    第二天


    文安服侍她用早膳,見她眼底泛著烏青,狀態極差。


    哎,小姐一定是回到京城,觸景傷情,想到禦王無法安眠。


    文安除了歎氣還是歎氣,上午上街給小姐買些安神湯。


    用過飯,沐喬見文安手臂跨了個竹籃出門。


    她坐在廊簷下,望著清朗天空。


    天氣這麽好,可她心情卻十分糟糕。


    心頭沉甸甸的像壓著一塊巨石,她討厭這感覺,可又難以疏解。


    她憤而起身,折下院中樹枝練武發泄。


    齊正暝聽到響動,躍上牆頭蹲在牆角看她練功。


    隻見她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宣之不出的情緒。


    她心情似乎很不好,看來她和禦王之間出了問題。


    沐喬發現他在牆角偷窺,視他如無物,繼續練功。


    齊正暝躍下,挑了下俊眉:“一個人打有什麽意思,我陪你過招。”


    這次他學精了,沒使內力,劈掌攻上。


    沐喬不喜歡他,對上他招式,每一招都極為狠辣。


    打鬥中發現他後背插著雙節棍。


    她頓了頓,這不是她的雙節棍,被雲傾野‘買’走,怎麽出現在他身上。


    她劈手從他腰上拔下雙節棍,仔細看過,發現兩端沒她名字。


    不是她的。


    “你哪來的?”


    齊正暝收了掌:“我在打鐵鋪買的,我見這兵器甚是有趣,便買來耍耍。”


    沐喬懂了,是那掌管按她給的樣式,打製出來售賣。


    她拉開雙節棍朝男人下盤攻上。


    齊正暝再次使出本領與她對招。


    隻見雙截棍在她手中如同靈蛇出洞,矯健迅猛,上下翻飛,展現出無盡的威力與靈活。


    讓他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應對。


    “原來掌櫃口中所說的女子是你。”


    沐喬一棍掃向他腰際:“什麽女子,聽不懂。”


    齊正暝旋身出掌將她棍稍擋開:“那掌櫃說,買此棍的,沒一個人會使,除了一位姑娘。


    我現在知道了,他口中的姑娘就是你。”


    “那又如何,看招。”


    沐喬左手棍虛晃一招,趁他躲避時,縱身躍起,右手棍灌滿力道迎頭劈下。


    齊正暝完全可以避開,可他沒躲,抬肘生生接下她這一棍。


    見他發出一聲悶哼,沐喬愣了幾愣。


    眾所周知,人在發怒時,使出的力氣平時要大上幾倍。


    她本就拉滿力道,再加上怒氣值,一般人,這一棍就夠對方吃一壺。


    而且他沒用內力抵抗。


    她收起棍,板著臉道:“你為什麽不躲?”


    齊正暝撫上生疼的手臂,看著她生氣的臉蛋。


    心想,她與禦王分開,正是他挽回她的最佳時機,也是他挽回形象的機會。


    女子嘛,大多心軟,他受她一棍,試著用苦肉計接近她。


    他撫上生疼的手臂,淡然一笑:“沐喬,我看你打招式帶著氣。


    女子生氣對身體不好,我讓你打一下出氣。”


    “謬論,別以為你挨了我棍,我就會同情你。”


    沐喬說是這麽說,卻也沒再出招打他。


    齊正暝發覺手臂越來越疼,這後勁真大。


    他在旁側石椅坐下,解下束袖,撩起袖子一看。


    好家夥,小臂上青紫一團,受力最大的地方破皮出血。


    他抬頭看了看女人,笑了笑:“沒想到我這麽不受你待見,你打我真是一點也不手下留情。”


    “我以為你會躲。”


    沐喬看著他觸目驚心的傷,怪不好意思。


    畢竟她不是胡攪蠻纏不講理的女人。


    孰是孰非,她分得清。


    她討厭此人,但今天確實是她出手狠了。


    她進屋找出金瘡藥丟給他:“自己上吧。”


    齊正暝有覺悟,她肯給他找藥,肯與他講話,他已開心不已,豈敢奢求她為他上藥。


    他挖出藥膏邊抹傷口,邊給她解釋:“沐喬,我生性放蕩不羈,喜歡無拘無束。


    我這性子,看在我爹眼裏,就是浪蕩不浪蕩不羈,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


    所以,他經常要給我納妾,讓我收心。


    我煩我爹,買通說書先生,故意散布我虐殺妾室的風聲。


    京城謠言都是假的,我至今連一房妾室也沒納過。


    我自作自受,把自己名聲搞壞,讓你誤會害你逃婚。


    我想起我做的混事,我就想狠狠扇自己兩巴掌。”


    沐喬聽他說了一通,挑了下眉,見過對別人狠的,沒見過對自己也這麽狠的人。


    虧他做的出。


    齊正暝見她沒反應:“你不信我說的?要不我把說書先生請來作證。”


    沐喬直言道:“不必,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你上完藥就請回吧。”


    “我上好了。”齊正暝把束袖綁好,站起身,看她拒他千裏的樣子,也不惱。


    “沐喬,我同你商量一下,你下次放暗器,別往我那裏放,我純著呢。”


    他趁機向她表明,他身子是幹淨的,沒碰過女人。


    他純不純,沐喬打心底不在意,他私生活怎麽樣,關她什麽事。


    “你還不走?”她趕人。


    “我馬上走。”


    齊正暝急著洗白,極力挽回形象,不想惹她生氣,抱了一拳躍回自己院子。


    軹侯府


    顧顯震麵色鐵青,看著座上表情堅定的夫人。


    手指重重敲著桌子:“詩鳳,我的夫人,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瞎胡鬧,好端端的認什麽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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