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珍妮一邊我見猶憐的哭。


    一邊小心觀察陸衍沉的反應。


    果不其然,她隻是提及那件事。


    就能激發陸衍沉對自己的愧疚和責任。


    實際上。


    雖然京市豪門圈子裏,流傳著她和陸衍沉,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但,在雪山事故之前,陸衍沉對她就像是哥哥對妹妹一樣,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


    甚至於……


    他對她更多的感覺是不熟。


    彬彬有禮,刻意保持著距離。


    婚約的事情,聽說他並不認可。


    覺得現在早就不是指腹為婚、盲婚啞嫁的時代了。


    是那次事故,讓她抓住了機會。


    得到了陸衍沉的承諾。


    誰知道,後麵會起那樣的變故!!


    “我會遵照諾言,一直照顧你,你的孩子也會在我的庇護下安然長大。”陸衍沉開口,說的卻不是許珍妮想聽的。


    她都說了,他離婚她很開心。


    這等於是在明示陸衍沉了。


    她是想和陸衍沉結婚!


    可他……回避了。


    “醫生說你要靜養一段時間,不要胡思亂想。”陸衍沉說完,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你嫌棄我了?對不對?”許珍妮流著淚,聲音顫抖破碎。


    “沒有。”陸衍沉否認。


    “那你是愛上許留夏了嗎?”許珍妮哭得更凶了,聲音也拔高了一些。


    陸衍沉立馬蹙眉。


    冷冷的扔下一句:“一個啞巴,她也配?珍妮,以後說話過過腦子。”


    一句安慰也沒留下,徑直離開了病房。


    陸衍沉前腳剛走。


    蘇秀梅夫婦後腳就回來了。


    “珍妮,你怎麽哭了?”蘇秀梅心疼不已。


    許珍妮收起悲傷的表情,神色變得厭煩起來,她粗暴的扯了紙巾擦眼淚。


    陸衍沉最後的回答和惱怒,都讓她太滿意了。


    這至少可以證明。


    許留夏那個廢物,花了三年的時間,也沒能讓陸衍沉多看他一眼。


    但……


    他不提和她結婚的事!!!


    說到底還是嫌棄她了!


    許珍妮越想越氣,忽然猛地捶了肚子幾下:“都怪這個孽種!!”


    哪裏還有半點,在陸衍沉跟前時,寶貝這個孩子的樣子。


    四個月前。


    陸衍沉把許珍妮帶回了國。


    原本許珍妮憧憬著的,是身為豪門闊太的新生活。


    但萬萬沒想到。


    回國第二天,陸衍沉安排的身體檢查,查出她懷孕了。


    許珍妮猶如晴天霹靂。


    陸衍沉認為她懷孕艱難,勸說她留下孩子,他會照顧他們母子。


    許珍妮撒一個謊話,就要用無數的謊去圓。


    隻能硬著頭皮留下孩子。


    但她壓根沒打算生。


    一直想找機會,弄掉這個孩子。


    但陸衍沉的人看得太緊了!


    “行了!”許昌林嗬斥,“誰讓你這麽不小心,懷孕了都不知道,被陸衍沉抓了個現行,我說了,沒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生別人的孩子!”


    “怪誰啊?那個姓王的不是你選的嗎?”許珍妮衝許昌林喊。


    “別吵了,陸衍沉的人可沒走!”蘇秀梅壓低聲音。


    那些人,是陸衍沉留在許珍妮身邊,保護她安全的。


    爭執的兩人,慢慢冷靜下來。


    蘇秀梅掃了一眼許珍妮的肚子,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珍妮啊,你想讓陸衍沉和許留夏徹底決裂嗎?”


    “當然想!我恨不得是陰陽兩隔!”許珍妮毫不猶豫。


    蘇秀梅陰毒的笑了笑:“那就得靠這個孩子了,總不能讓你白白懷他一場這麽受罪,咱們用他來個一箭雙殺!”


    *


    陸衍沉離了醫院。


    開車徑直回家。


    車子停進車庫,他卻在車內靜坐了半小時,才下車回去。


    幾個紙箱子,放在了門廳的角落裏。


    裏麵整整齊齊疊著的,是許留夏的換季衣物。


    她都不要了。


    推開門廳邊上的鞋帽間。


    裏麵有一個玻璃鞋櫃,從前擺的都是許留夏各式各樣的舞鞋。


    現在鞋櫃空了。


    許留夏真的要從他的世界裏消失這件事,在麵對空蕩蕩的玻璃展櫃時,陸衍沉終於有了實感。


    這樣很好,陸衍沉想。


    比起讓他頭疼怎樣離婚,她主動離開對誰都好。


    能從這場羞辱中解脫出來,他該高興的。


    可……


    實際卻是,陸衍沉覺得氣悶得很。


    好似心上壓了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


    三年了,他隻是暫時有些不習慣。


    陸衍沉為自己的反常,找了個合理的理由。


    窗外,無聲的開始落雪。


    陸衍沉忽然想,許留夏這麽晚離開,有地方住嗎?


    她是沒有朋友的,許家也容不下她,她隻能去住酒店吧?


    *


    許留夏的確住在酒店。


    酒店靠近民政局,方便她明天去辦手續。


    她和舞團的同事們,約在晚上一起吃飯。


    上午辦完離婚,她還要順路去附近的另外一個地方。


    許留夏洗漱好,窩在小沙發裏,看外頭開始飄雪花。


    新婚那年,謝老太太得知許留夏是因為幼年時的陰影,導致了她失語不會說話,輾轉打聽到一個相關方便的專家,勸許留夏去國外找這位心理專家治療。


    許留夏從小被院長媽媽帶著去看過太多專家。


    她從內心深處就很抵觸,陌生的專家們,用千奇百怪的方法,讓她開口說話這件事。


    加上還要去國外。


    她當時寸步都不願意離開陸衍沉。


    短暫的分離,都能讓她焦慮到,要依靠大把大把的藥物,才能勉強維持正常的生活。


    所以她隻加了對方的聯係方式,就沒再聯絡過。


    歐麗琴死前想聽她開口說話。


    許留夏知道,在歐麗琴看來,如果她不是啞巴了,以後獨自生活起來,也不會那麽艱難。


    她是放心不下她。


    沒能滿足她臨終時的遺願,成了許留夏的一個心結。


    所以許留夏痛定思痛,下定決心不再逃避過去,一定要弄清楚,讓她開不了口的心理陰影到底是什麽。


    然後克服,治好失語症。


    在玻璃海鎮,許留夏就已經聯係上這位專家了。


    巧的是。


    這位專家年初回了國,在帝都開了一家心理谘詢事務所。


    許留夏就和他約了個見麵的時間。


    靜靜地看了片刻雪。


    許留夏有些困了,爬上床正要睡。


    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陸欣瑤。


    許留夏和陸家人並沒有太多往來。


    陸家盤根錯節,人多事雜,連帶著陸衍沉他爸在內的三兄弟,外加一個姑姑,家家戶戶都有私生子、私生女,爭來鬥去的,熱鬧得很。


    而陸欣瑤,就是陸衍沉死去的爸,外麵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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