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她一心討好老爺子和老太太,謝家的家宴,少了誰也不會少了她!”對麵的女人,冷嘲熱諷道。


    陸衍沉的外祖父姓謝,祖上富了好幾代下來的。


    當初陸家內鬥,陸衍沉父親意外死亡,他匆匆從國外回來,險些被伯父叔叔們踢出財團。


    其實那會兒,就算沒真假千金的事兒。


    許珍妮也不會履行婚約,嫁給落水狗一樣的陸衍沉。


    沒曾想,陸衍沉居然靠著和許留夏的婚姻,得到了和他不怎麽往來的外祖父的支持,很快就翻身了!


    而她當時選的那個蠢貨……


    萬貫家財都被他敗光了不說,還差點害死她!


    要不是陸衍沉出手,她現在死在哪兒都不知道!


    已經選錯了一次。


    這一回,不管用多少手段,她都必須牢牢抓緊陸衍沉!


    今晚……


    許珍妮掛斷電話。


    嘴角勾起奸計即將得逞的笑。


    她會讓許留夏,在謝家長輩麵前,瘋個徹徹底底!


    *


    然而,許珍妮期待的這場大戲,到底是沒演起來。


    許留夏並沒有出現在謝家家宴上。


    裝好歐麗琴的骨灰後,護工大姐抽泣著,把歐麗琴的遺物交給了許留夏。


    她的東西很少。


    一隻用了十幾年的舊手機,還有一串鑰匙。


    那是她們在玻璃海鎮家的鑰匙。


    傍晚時分。


    許留夏帶著歐麗琴,回到了千裏之外的玻璃海鎮。


    老街坊們見到她,各個都很歡喜。


    接著得知歐麗琴的死訊,又抱頭哭成了一片。


    玻璃海鎮有一塊麵向大海的小小公墓,就在孤兒院的後山上。


    歐麗琴會被葬在那裏。


    入夜後。


    玻璃海鎮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街坊們進進出出,幫沒有經驗的許留夏,安排著安葬事宜。


    小島上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許留夏站在街口,看著不遠處的燈火昏黃出神。


    好似下一秒,她心愛的阿尋,就會像從前一樣,從燈火深處出來,喊著她的名字跑向她。


    “留夏,晚飯吃了沒啊?開始下雨了,別站在這裏啦~去阿婆家吃芝麻糖餅好不好呀?你小時候最愛吃阿婆做的芝麻糖餅了!”路過的阿婆,輕輕用拐杖敲了敲石板路,溫柔慈愛的衝許留夏說到。


    像是在哄自家的小孫女。


    許留夏很乖的笑了笑,打手語回到:“不了,我去看看阿尋。”


    阿婆一愣。


    剛才她家小子還千叮萬囑,見到留夏千萬別提阿尋,沈字也不能提,島上姓沈的也別不準往留夏跟前湊。


    沒等她反應過來。


    許留夏已經走了。


    沈尋被葬在後山一個小坡上。


    從那裏可以望見玻璃海鎮孤兒院,以及不遠處的歐麗琴家。


    雨絲細密。


    海風裹挾著寒意。


    兩天沒合眼的許留夏,精疲力竭的倒在沈尋的墓碑旁。


    她的指尖摩挲著墓碑上沈尋的名字。


    心被無數回憶化作的刀刃,刺得血肉模糊。


    “沈尋。”


    淚水混著雨水從臉頰滑落。


    “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許留夏在心裏哀求。


    “回來吧……”


    “回來我身邊……”


    雨勢漸大。


    風也更冷。


    許留夏蜷縮起身體。


    再也抑製不住深達肺腑的刺骨之痛,借著雨聲的遮擋,大哭起來。


    老天爺真殘忍。


    讓她又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摯愛。


    *


    京市。


    謝家的家宴氣氛很不好。


    每周都回來陪謝家老夫妻吃飯的許留夏人沒來,消息不回,電話也始終不在服務區。


    沒被邀請的客人倒是來了一位。


    許珍妮打扮得溫婉可人,昂貴的山羊絨大衣,掩蓋住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晚上都乖巧的坐在陸衍沉身邊。


    謝老爺子夫婦,全程黑著臉,沒給許珍妮一個好臉色看。


    一月一次的謝家晚宴,很快不歡而散。


    陸衍沉離開時,被老爺子叫去了書房。


    謝家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約而同的看向不遠處的許珍妮。


    大家神色各異,有擔憂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陸衍沉的迅速崛起,以及對陸家人堪稱殘忍的雷霆手段,讓謝家人起了戒備和忌憚的心。


    一些人巴不得陸衍沉早點和老爺子翻臉。


    好讓老爺子把陸衍沉趕出去,免得他禍害完陸家轉頭又對謝家下手。


    現在好了,沒等他們使手段耍心機。


    正兒八經的家宴上,目中無人的陸衍沉,都敢帶著許珍妮這個情婦來了。


    即便他們不做什麽,這對爺孫離翻臉這天也該不遠了。


    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期盼著。


    書房內。


    “你把謝家老小都叫回來,說有事要宣布,就是帶許珍妮來?陸衍沉你知不知道自己有老婆!!!”老爺子一巴掌重重拍在書桌上,“你別忘了,當初如果不是留夏願意嫁給你,謝家不會出手幫你,你早就被陸家那些黑心肝的,吃得骨頭都不剩下了!!”


    陸衍沉冷著臉。


    倒不是因為老爺子這些話。


    珍妮和他解釋過了,她不知道今天是謝家的家宴。


    許家和謝家是世交,許珍妮在這邊有從前交好的長輩,今天是過來探望長輩的。


    那位長輩,陸衍沉該叫一聲表姨。


    她一直不喜歡許留夏,今天大概是想借著珍妮搞事情。


    而珍妮心思單純,哪裏會對交好又疼愛她的長輩設防?


    這才出現在了,謝家的家宴上。


    倒是許留夏。


    離婚是她提的,到了約定好的公開時,居然一聲不響就這樣消失了。


    發現她沒來家宴,陸衍沉破天荒的,主動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微信發了好幾條。


    全部石沉大海。


    這是從未有過的。


    陸衍沉因此有些惱火。


    這會兒隻想把許留夏找出來!


    另外,大概是因為,許留夏從來沒這樣不聲不響忽然消失。


    陸衍沉多少也有些擔憂。


    老爺子正罵著。


    陸衍沉的電話響了。


    他趕忙拿出來看。


    不是許留夏,是他的助理。


    陸衍沉衝老爺子示意了一下,往窗戶邊走了幾步,接起了電話。


    “陸總,夫人下午的飛機,從臨市的機場去了閩省。”


    陸衍沉隻大概知道,許留夏是在閩省一個偏僻的一個孤兒院長大的。


    他緊蹙眉頭。


    “知道了。”


    掛斷電話。


    陸衍沉回頭看向老爺子。


    “許留夏去閩省了。”說完,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您二老在這兒擔心她,她倒是自己玩自己的,逍遙自在。”


    老爺子聽說許留夏回了閩省。


    瞳孔微顫一下。


    陸衍沉沒察覺他異常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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