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舉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麵都微微顫動,靈光縈繞。


    他緩緩靠近林書與袁天罡,二人雖心中戒備,但在這等強者麵前,哪敢輕舉妄動。


    “你剛才那一劍劍招可是’破空’?”黑袍老者目光灼灼盯著林書。


    林書點點頭,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前輩知道‘縹緲劍法’?”


    黑袍老者訝笑:“原來它叫縹緲劍法!本尊第一次聽聞此名。”


    “我去,你詐我?”


    “小友莫要惱怒,本尊雖不知道劍法名字,卻曾見過其幾招劍招。我記得除了破空,還有絕影、歸宗、忘川、橫掃、誅殺,共見過六招。”


    “不知前輩在何處見過?”


    “何處?待我想想......”


    黑袍老者微微仰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追憶之色。


    片刻後,他側目掃視了一眼旁邊的袁天罡,然後又看向林書,緩緩道:“小友,這老小子你可信任他。”


    林書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看向袁天罡,兩人相識雖不算久,但他處處保護自己,早已把他當作亦師亦友,當下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前輩,我自是信得過他。”


    黑袍老者輕輕點頭,“既如此,那便無妨。不過,你有些細節本尊還需確認,還請小友施展出我所說的另外五招劍招。”


    林書一臉機靈,“你不會是想騙我的劍法吧?”


    黑袍老者一臉黑線,“小友,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尊隻是想確定一些事情。此劍法於我並無大用。若真想奪你劍法,以我的實力,何須這般大費周章?”


    林書聽後,略作思索,覺得老者所言也有幾分道理。


    袁天罡在一旁輕聲道:“林書,不妨信他這一次。再說,天下間的劍法和法訣,要是光看就能學會,那不豈非人人修為實力一樣?


    就拿劍法來說,即便兩人會同樣的劍法,其悟出的劍意、劍勢、劍心和劍道也全然不同,威力更是天差地別。”


    聽了袁天罡的解釋,林書略一沉吟,凝神靜氣,隨後便施展起縹緲劍法來。


    長劍出鞘,劍鳴之聲清脆悅耳。


    黑袍老者雙目緊緊盯著林書,一臉欣喜。


    “絕影!”


    林書身形疾動,如鬼魅般穿梭,劍隨身走,一時間隻見劍影重重,仿若有無數個林書在同時出劍。


    這些劍影相互交織、重疊,形成一片劍之迷宮,讓人難以分辨真假虛實,其速度之快,連黑袍老者都微微眯眼,似在仔細捕捉其中的精妙。


    “歸宗!”


    刹那間,所有的劍影如百川歸海般迅速收攏,凝聚於一劍之上。


    林書整個人的精氣神也高度集中於劍尖一點,那一點劍尖光芒大盛,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帶著破竹之勢刺向前方,仿佛要將一切阻礙都洞穿,空氣被這淩厲的劍氣撕裂,發出“嘶嘶”的聲響。


    “破空!”


    林書劍勢一轉,劍身上湧起一股沛然莫禦之力,劍嘯龍吟,一道金色劍芒破空而出,龍鳳之影於劍芒中隱現,仿佛攜帶著上古神獸的威靈,直刺蒼穹。


    隻是在一劍破空瞬間,他趕忙收劍,生怕鬧出太大的動靜,讓遠處的人探查到。


    施展完破空後,林書便停了下來,如實道:“後麵的忘川、橫掃、誅殺我還尚未領悟,而且憑我現在的修為,即便學會也沒法施展出來。”


    黑袍老者歎息一聲,惋惜道:“哎,能親眼看見三招也足夠了。其他招式今日見不到,那便是老朽無那緣分。”


    林書一臉歉意的拱了拱手,“前輩,在下讓你失望了。”


    黑袍老者擺了擺手,“小友不必自責。你年紀輕輕竟已將此劍法修煉到此等高深境界,他日前途必不可限量,隻是......”


    老者似有顧慮,話語戛然而止,臉上露出一抹凝重與擔憂並存的複雜情緒。


    片刻後,老者思慮再三,緩緩開口道:“不知二位可知千年大戰。”


    聞言,袁天罡一怔,道:“前輩知道些內情?”


    林書則搖了搖頭,心中有些疑惑,他倒是數次從萬年靈木精和奉鳴兮那兒聽聞過一些,好像是大陸每過一千年就會發生一場曠世大戰。


    大戰之後,許許多多的宗門都會被滅,曆史也被掩埋,但其中更多詳情他就不知道了,靈木精每次都打啞謎,而奉鳴兮也是從宗門的隱秘記載中才得知些零碎信息。


    黑袍老者看到林書搖頭,輕輕歎了口氣,“罷了,本尊懶得說那傷心事。這是我偷偷留下的兩輪千年大戰畫麵片段,你們自己看吧。”


    話音落,他伸手一拂,頓時一幅巨幅畫麵映射而出,懸浮在半空。


    畫麵中有許多山脈、峽穀、河流等景象,一座山嶽、一棵樹,以及一塊石碑,還有無數禦器飛行的修士,都清晰可見。


    袁天罡、林書都不禁驚呆。


    這畫麵實在太逼真,甚至讓人產生幻覺。


    兩人定睛觀看。


    畫麵中,天空突然出現一道巨大裂縫,天門大開,四道天地通道從天而降,緊接著,每道通道中湧出千名不同衣著的“仙人”。


    這些仙人一臉冷漠,眼中全是蔑視。他們周身散發著或金或銀或紫的光芒,禦空而行,氣勢淩人。


    他們剛一出現,便朝著下方的修士們發動了攻擊,一道道絢爛卻又殺傷力極強的法術從他們手中祭出。


    下方的修士不甘作待宰的羔羊,紛紛舉起武器奮力抵抗,但實力懸殊,不少人瞬間被那強大的法術擊中,慘叫著從空中墜落,有的直接化為齏粉消散在空中。


    一時間,天空被染成血紅色,硝煙彌漫。


    那些“仙人”憑借高等級的修為境界,如入無人之境。


    有些宗門、家族和妖獸龜縮著不敢反抗,但也難逃一劫,被下凡的“仙人”相隔千裏、萬裏,一擊全宗全族滅之。


    五日後,整個大陸上,赤地幾萬裏,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第一段畫麵中斷,閃爍後開始第二段畫麵,所呈畫麵與第一段大同小異,皆是“仙人”滅殺大陸修行生靈的畫麵。


    ......


    觀看完,林書麵色慘白,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心中滿是悲憤與震撼。


    原來,這就是千年大戰的真相,那些所謂的“仙人”竟如此殘忍無情,肆意踐踏這片大陸上的生靈。


    修行的生靈們,就像是一茬一茬的韭菜,像一隻隻獵物,每隔一千年,便被上界下來的“仙人”收割,吸走靈力、修為與生機,充當了別人的修行養分,或者被煉化成傀儡。


    而上界\"仙人\",則享受這種狩獵的快感,不論你是否反抗,都是一群待宰的牲畜,任由上界\"仙人\"隨意宰割。


    林書的雙眸漸漸變得血紅,眼眶也漸漸濕潤起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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