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我是正經人。”


    沈思寧皮笑肉不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手指毫不客氣擰在了他腰腹。


    她向來是有仇必報。


    尤其是剛才那個吻,如果不是她主動抽離的話,沈思寧懷疑下唇都會發紅泛腫。


    男人好像是會將人拆吃入腹的野獸。


    這跟平日裏的霍景川很不同。


    隨著她手指擰下去,霍景川眉頭微微皺著,雖然並沒有悶哼出聲,但是他那臉色也很蒼白。


    畢竟沈思寧擰人的力道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他卻很輕很輕地笑了起來。


    “沈小姐想怎麽報複回來都可以。”


    此時他袖口上的紐扣在燈光的映襯下,折射出漂亮的光,兩人非常默契地跳起華爾茲,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舞姿旋轉和銜接都配合得自然而流暢。


    霍景川從來沒和人跳過舞,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踩到沈思寧。


    但是對方卻很熟練,甚至稱得上是專業。


    “我可不想報複誰,隻是不想在舞會上丟臉,所以霍總記得調整呼吸,好好配合我。”


    這會燈光已經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即便是在邊緣處也會被無數燈光照亮。


    重新演奏的樂曲極為歡快,很像是一條小溪在山中自由流淌。


    沈思寧看見越來越多人加入的舞池中。


    一束又一束燈光照在眾人身上,節拍也逐漸變得快了起來。


    她已經很多年沒再跳過舞。


    印象裏和孟司晨結婚的時候,兩人本來應該是要在婚禮現場跳一支舞,但是孟司晨說他最厭惡的就是舞蹈。


    從那以後,沈思寧再也沒碰過這些。


    如今被束縛的靈魂好像重新獲得了自由,她要比任何時候都清楚,這才是真正的自己。


    灑脫、自由而又無拘無束。


    “我還以為沈小姐是真的不會,結果沒想到隻有我是新手。”


    霍景川注視著她,現在沈思寧成了掌控者以後,輕而易舉帶著他起舞。


    即便他身體難得有些緊繃和僵硬,但還是穩穩當當配合著沈思寧。


    “來,搭住我的肩膀。”


    沈思寧話音落下的同時,隻見她借助著霍景川掌心的力道輕躍,黑色的禮裙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幹脆利落的弧線。


    兩人在華爾茲進行曲中踮起腳尖。


    後退,收腳,扣肩。


    她落地的時候,腰肢也被穩穩扶住。


    在這一瞬間,沈思寧腦海中浮現出很多從前的事情,如果是孟司晨的話,別說是接住她,可能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可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就像現在這支舞。


    在鼓點達到高潮後戛然而止就足夠。


    華麗耀眼的燈光之下,霍景川那張五官深邃的臉愈發分明,他注視著沈思寧的眼睛。


    “很漂亮。”


    他一語雙關。


    既是在說這支舞,也是在說沈思寧。


    也從來沒有人能夠讓霍景川,在此時此刻產生心悸的怦然感。


    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支舞。


    或許他這輩子都很難再忘記。


    “隨便跳的,倒是沒想到霍總,平日裏身手看起來不錯,但是剛才有些僵硬。”


    沈思寧能感受到,剛才搭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有微不可察地輕微。


    對方很明顯是在緊繃著神經。


    她抬頭輕笑一聲道:“怎麽樣,霍總還滿意今天的舞會吧?”


    畢竟收了張價值二十個億的卡,足夠作為黑客世界的啟動資金。


    所以跳支舞而已,完全沒問題。


    霍景川點了點頭:“很完美。”


    他掌心的觸感溫熱細膩。


    很舒服。


    也很放鬆。


    聽到輕笑,他不由得將視線緩緩轉移到沈思寧的臉上,隻見對誰都是一副疏離模樣的女人,笑起來的時候很真誠。


    兩人都沒了彼此的偽裝。


    不知為什麽,心髒也跟著漏跳一拍。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頻繁因為沈思寧而失控,甚至對方露出簡單的笑容而已,就能牽動著他所有思緒。


    “宋雲朗調查沈小姐這件事,雖然並不是出惡意,但我替他向你道歉,確實很冒犯。”


    霍景川長長的睫毛斂去所有情緒。


    他轉移話題的時候,血液中的躁動感,難得被沈思寧身上淺淡的香水味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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