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完全就是在商業互誇。


    沈思寧忍不住誇張地調侃道:“原本覺得疏於鍛煉,誰曾想一上賽場就立刻找回感覺,竟然正常發揮,不過是個小比賽而已,確實不足為奇。”


    霍景川嗓音懶散說:“那看來沈小姐說不定真的是專業賽手退役回來。”


    “豈止,說不定我還是全球冠軍。”


    沈思寧神情戲謔,她眉宇之間掩藏著不容置疑的驕傲和鋒芒。


    這話確實半真半假。


    畢竟她曾經確實參加過全球級別的短道速滑,甚至還有人願意出高價將她收編,但是沈思寧全部都一一回絕。


    對她而言隻是興趣愛好而已。


    霍景川撐著下巴看向她,不知道為什麽,他最喜歡看的就是沈思寧這副遊刃有餘,甚至有那麽點盛氣淩人的樣子。


    即便是開玩笑而已,但她身上那股卓爾不群的氣質也足夠吸引人。


    而最有趣的就是,沈思寧明明是修煉千年的狐狸,偏偏要偽裝成人畜無害的白兔。


    說到底他們骨子裏就是同類人。


    霍景川拿起一盞龍井,似乎是被勾起了從前的回憶:“實際上我本來不喜歡短道速滑,但是小時候經曆過一場重大變故失憶後,忽然就很喜歡這些極限運動。”


    沈思寧打趣道:“該不會是失憶那段時間,霍總被人教過相關的東西,所以才念念不忘吧。”


    她有時候覺得霍景川和孟司晨挺像。


    同樣都是有個在外麵出軌的渣爹,而且最為巧合的就是都失去過一段記憶。


    可惜這兩個人的性格卻天差地別。


    “或許吧。”霍景川垂下眼睫。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停頓下來。


    實際上自從失去記憶以後,他已經很少想起小時候的事,隻有一些零星碎片而已。


    而沈思寧剛才說出來的那句話,在某個瞬間讓霍景川眉頭微皺,腦海裏麵也似乎真的浮現出某個少女的身影。


    但他很快就覺得額頭隱隱作痛。


    “霍總,你怎麽了?”


    沈思寧一眼就看出來他不對勁。


    隻見剛才還神情冷淡的男人,此刻下意識伸出手揉著太陽穴。


    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皺的時候,整張臉都開始變得蒼白如紙,甚至於開始滲出冷汗。


    “……沒事,都是些老毛病。”


    霍景川將那杯熱茶一飲而盡,最後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從前失憶的事情。


    這才慢慢平緩下來。


    “可能也是由於神經性頭痛誘發的,沒辦法去全神貫注回憶幼年的事。”


    對於他來說,有沒有童年的一段記憶都無所謂,但人總是追求完美,他有的時候也會好奇自己小的時候發生過什麽。


    更何況困擾自己多年的神經性頭痛,到底是為什麽會發生,說不定就存在於遺忘的記憶中。


    不過現狀太過複雜,沒有精力去想。


    “也有可能是大腦保護機製。”


    沈思寧想起了當初醫生對孟司晨的診斷。


    說他是因為受了刺激以後形成心理創傷,所以導致大腦自動回避那些極為痛苦的回憶。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沈思寧這三年來無論怎麽努力,孟司晨不僅想不起來任何事,而且一直都覺得她在撒謊博同情。


    所以她神情有些複雜道:“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那些記憶對你來說太過痛苦,有時候或許遺忘掉才是更好的結果。”


    沈思寧在想,她也要往前走了,而不是被困在過往的回憶之中。


    記憶中那個背著她跋山涉水逃命,甚至承諾過會娶她的少年人,早就不複存在。


    不過這霍家的風水還真是不太好,一家老少,精神都容易出問題。


    霍瑤自閉症,霍老太太阿爾茲海默症,就連霍景川也有神經性頭痛。


    還真是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霍景川明顯不想過多談論這個,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對了,我想請沈小姐幫個忙。”


    “什麽?”


    “下個月有一場慈善晚宴以及拍賣會,宋雲朗承辦,邀請我出席。”


    霍景川咽下那杯茶水之後,額頭上的疼痛稍微有所緩解。


    他麵上依舊毫無波瀾道:“但是缺少一個女伴,不知道沈小姐能不能賞臉出麵,畢竟我身邊並沒有其他女性,隻有你能讓我放心。”


    “當然了,不需要你做任何事,隻出場就行。”


    說這話的時候,霍景川雖然麵上平靜,然而實際上掌心卻在不自覺攥著茶盞。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太在意。


    “可以。”


    沈思寧答應下來。


    她對慈善晚宴倒是沒什麽興趣。


    隻不過如果是拍賣會的話,說不定能夠借此找找跟母親遺物有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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