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川抬頭看向沈思寧,倒是又加了一句:“今天的打扮很適合你。”


    實際上沈思寧今天穿的是再普通不過的休閑裝,但是他卻覺得比上次見麵時的素色碎花裙好看得多。


    眉眼之間也無拘無束又自由。


    沈思寧客套道:“謝謝。”


    “但你之前的審美不敢恭維。”霍景川似乎想起了什麽:“像老太太。”


    沈思寧:“……”不愧是有名的毒舌霍總。


    能活到現在不被人揍死都是純粹靠的硬實力。


    雖然別人都對霍景川恐懼不已,但沈思寧並沒有這種感覺,因為她也不是什麽好人,雖然霍景川嘴是毒了點,但相處起來起碼隨意舒服。


    不需要像在孟家那樣束手束腳偽裝自己。


    沈思寧看著他這個樣子,突然想起兩年前兩人的第一次見麵,那時候孟家跌落穀底,她為了能夠保住孟家的家業,去找了霍景川。


    她足足等了一下午,咖啡都喝掉四五杯,才等到被助理推進來的霍景川。


    “你身上的香水是什麽牌子?”


    沈思寧還沒等去翻比磚頭還厚的資料,就聽到他這不明所以的一句話。


    那款香水是她自己調製的品牌,沈思寧當然不願暴露,所以隻是雲淡風輕道:“隨手買的,記不清了,霍總喜歡?”


    “我可以幫孟氏找到銷售渠道,擺平那些人。”


    霍景川沒正麵回她,直接開門見山,他翻看著秘書遞來的文件,頭也不抬接著道:“把剩下的香水留下就行。”


    沈思寧也算見識過不少人,但像這麽古怪的還真少見,她從包裏取出剩下的大半瓶香水放在辦公桌上,後麵霍景川也信守承諾,幫孟氏渡過難關。


    因為一瓶香水,就幫了這麽大的忙。


    霍景川還真如傳聞中的那樣不按常理出牌。


    彈指一算,已經有兩年沒見過,作為設計師,自己調製出的香水被人喜愛,當然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沈思寧再次見到霍景川,倒是也沒什麽壞印象。


    ——既然你欣賞我的作品,那我也誇讚你兩句。


    沈思寧非常自然地蹲下,順手擼了擼大橘的毛,隻見貓咪相當迷糊地懶腰,露出肚皮撒嬌。


    結果她隻抬頭看了一眼霍景川的陶泥,瞬間打消掉誇讚的念頭。


    從形狀能勉強猜出是個細口瓶,如果忽略左歪右斜的瓶身,和不對稱翹邊的瓶口,也勉強能算是抽象派的藝術。


    沈思寧小小地掙紮了一下,還是沒能昧著良心誇獎。


    “別說話,我知道。”


    霍景川嗓音難得透著股挫敗。


    沈思寧忍不住想笑,慶幸他還有點自知之明。


    也就是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時,嶽羽輝拎著一條魚走進來:“你這沒良心的小丫頭可算來了!這是我今天剛釣的,正好中午加餐,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好啊,那待會我要多吃兩碗。”沈思寧的確很想念陶鎮的魚,不僅沒有腥味,而且無比鮮美,最重要的是刺兒也少。


    結果嶽羽輝看到霍景川的瞬間,就換了一副表情:“咱倆吃,他除外!”


    尤其是當他看到對方精心製作的一坨垃圾,更是心疼自己的土胚。


    “你這臭小子好好餓著吧!都賴了這麽多天了,怎麽還不知道走。”


    霍景川絲毫沒有被人嫌棄的自覺:“我付了遠超十倍的錢,不僅包周,而且按規矩,還不到日子。”


    他回答依舊是冷冰冰的,可卻皺著眉頭跟瓶子較勁。


    “這是錢的事兒嗎?這是人的事兒,你暴殄天物啊!”


    嶽羽輝看到土胚就心疼得喘不上氣,他這輩子隻鍾愛於瓷器,這些東西就像他的孩子一樣,誰家能容忍生出一個醜孩子。


    “我已經跟你說了,你並沒有這些天賦,東西毀了一大堆,搞壞了我三個轉盤、無數把銼刀,燒窯的師傅都快被你整崩潰,你還是放棄比較好。”


    “我喜歡。”霍景川說出了一種要你管的氣勢:“你師父什麽時候到。”


    “這是嫌棄我老頭子技術不精,教不了你。”嶽羽輝被他氣得夠嗆,指著沈思寧就得意洋洋道:“喏,我師父就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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