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沒有說話。


    羽看了看雲瀾的手,她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隻是手在發抖。


    聽到這個消息,她的心境絕對不像是外表看起來的這麽平靜無波。


    過了片刻,雲瀾微微垂下眼睫,再次拿起長針紮在腿上。


    一根接著一根,速度飛快。


    沒過多久,雙腿的穴位都被紮入一根銀針。


    羽知道雲瀾和東方棋之間關係很好,低聲道:“瀾殿下……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您能快點恢複過來,這不僅是我們三位下屬的期盼,更是前尊主的期盼。”


    “我知道。”


    雲瀾靠著椅背,望向窗外的雙眼如死水般沒有波瀾,漆黑的瞳孔好似反射不出半分光彩,“我隻是在想,在這場戰役中到底還要死去多少人,聖域才肯收手?”


    “聖域打著消除邪惡庇佑蒼生的高尚名頭,可還是有這麽多無辜的人慘死他們手下……如此白骨累累的戰績,真的是人族想看到的嗎?”


    羽低垂眉眼,沒有回話。


    作為妖族的一員,羽並不想對人族留有太多其他情緒。


    但聖域的行為,也確實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對人族的善惡觀念。


    原來,人族不僅會傷害妖族,也會傷害同族——凡是威脅到自身利益和地位的,照樣會痛下狠手。


    雲瀾眼珠子微轉,又道:“賀蘭弈呢?他死了嗎?”


    “應該沒有,我查到聖域這些天一直有醫師頻繁進出尊主殿,看來還活著。”


    提到仇敵,羽的眼神都變得淩厲起來了:“沒死最好!他這樣的惡人,就應該被千刀萬剮,體驗生不如死的無盡痛苦!”


    “是啊。”


    雲瀾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血腥在她那雙燦金色澤的眼中湧現出來:“終有一日,他和聖域讓我失去的,我要一點點在他們身上盡數討回!”


    有時候,活著比死去更痛苦。


    死亡是虛無的,是空白的,不留半點牽掛,就能離開這個世界。


    而活著的人,卻要背負一切。


    如她,如容檀之,如聞人樰,如慕嫿……


    施針的時間到了,雲瀾將逐一將腿上的針拔掉,拔針的過程中,她想到什麽,眼神變得黯淡,唇瓣輕啟:“魔域那邊……如何?”


    羽頓默幾秒,還是回答了她:“大戰過後,魔域和妖域同時受到重創,作為魔域尊主的夜無溟暫不知具體情況,不過我聽影說,他當時是強忍寒毒與前尊主戰了數百個回合。”


    “現在,隻怕是寒毒發作,備受折磨。”


    雲瀾回憶起之前的事,淡淡道:“他是無辜的。”


    “無辜?”羽癟了癟嘴,“無辜什麽?雁回城外明明發現了他的魔氣,而且他也親口承認他去過雁回城……”


    雲瀾解釋道:“他是去過雁回城,但當時我也有在場,所以我比誰都清楚,他絕不會在雁回城內投毒。”


    羽睜大眼睛:“什麽?!”


    “至於那一絲被啟星恰好發現的魔氣,是有人故意栽樁嫁禍,而目的,就是想讓妖、魔兩族關係徹底崩裂。”


    拔完銀針,雲瀾把攏起的衣擺重新放下遮蓋住雙腿,又直視著羽,語氣認真:“羽,夜無溟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但他也不會喪心病狂到拿平凡的妖族下手。”


    “無論今後我和他會麵臨什麽處境,我永遠相信他,毋庸置疑。”


    羽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難道,真的是妖族錯怪夜無溟了?


    雲瀾看了眼羽的臉色,接著道:“其實仔細想想,魔族與妖族向來無冤無仇,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借機搞崩這層關係的幕後者,自然是要坐收漁翁之利。”


    “想親眼看到妖域和魔域因雁回城流毒一事兩敗俱傷,你說,還能是誰?”


    羽恍然大悟:“賀蘭弈!”


    雲瀾頷首:“沒錯。所以栽樁嫁禍之人,正是賀蘭弈。”


    當然,賀蘭弈也成功了。


    羽總算是明白過來,賀蘭弈這個作惡者,就是在雲瀾、啟星和夜無溟之間故意作梗,推波助瀾。


    妖魔兩族開戰,兩大領主分身乏術,再無閑暇功夫保護雲瀾,這才讓賀蘭弈有機可乘。


    倘若不是賀蘭弈,妖魔兩族不會開戰,雲瀾就不會被千裏追殺,啟星也就不會為拯救雲瀾而以命換命……


    羽在心裏歎息一聲。


    隻是現在再說太多,也已經是於事無補,再如何責怪,也不能再責怪夜無溟。


    畢竟,夜無溟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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