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字一字地說著,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輪廓往下流。


    樓燕襲搭在容檀之肩上的手微微收緊。


    他說不出更多安慰的話語。


    在這種慘事麵前,任何安慰都彰顯蒼白與無力。


    “回去吧。”


    樓燕襲緩聲道:“為了神器,聖域的人說不定會中途折返,我們此時能力尚不足,無法麵對這麽多修為比我們高的聖者……檀之,我們必須立即離開。”


    容檀之沒有說話,隻是輕點了下頭。


    他的指腹用力在鋒利的琴弦上一按,琴弦割破皮膚,血液溢出,殷紅的血色籠罩在琴身上。


    契約結成,容檀之把扶光七弦琴收入識海,和樓燕襲一起從火海中離開。


    容府內,除了容檀之以外,無一人幸存。


    在走出去的那一刻,少年再度回頭,瞳眸怔然地望向眼前被幽綠色火焰包裹在內的容氏府邸。


    他的家……


    沒了……


    容檀之死死握著拳頭,徹骨的恨意刺在他的心髒,再一寸寸地碾壓,難以言喻的疼痛順著骨頭和血液流遍全身。


    氣血攻心,一陣無法抑製的腥甜湧上喉嚨,容檀之步子踉蹌幾下,沒忍住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檀之!”


    在樓燕襲驚慌失措的叫聲中,容檀之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直到無盡的黑暗席卷,將他所有的意識吞沒。


    **


    而遠在妖域的雲瀾,在來到妖域的第二天就坐不住了,也不等肩上的傷到底好沒好,拉上啟星,跟隨七夜國輿圖,來到那片地下秘境。


    所幸一路順利,那地下秘境也讓雲瀾大開眼界,裏麵確實長滿了多不勝數的劇毒植物。


    在地下秘境中尋了一天,雲瀾在紫炎的幫助下,她提取了十種不同種類的植物,打算用這十種植物,提取其中的毒液,再為帝回音煉製出以毒攻毒的猛烈劇毒。


    之後,雲瀾帶著這些劇毒植物和啟星一同返回妖域。


    剛回到妖域,雲瀾就從空的口中得知容氏被聖域滅門一事。


    聽完空的陳述,雲瀾坐在凳子上,麵對窗外的妖域境地,心情久久未能平息。


    她就這麽在凳子上靜坐了一下午。


    最後還是啟星看不下去,她來到雲瀾麵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輕輕晃了晃,沉聲道:“這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


    雲瀾回過神來,對啟星勉強地一笑,眼簾垂下:“……容氏被滅門,是因為賀蘭弈在逼我現身,逼我回到碧落之境去麵對他。”


    “容氏不是我滅門的,但容家人的死,卻與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雲瀾看著窗外天空上的紅霞餘暉,眼神發直,低聲喃喃:“啟星,你說……檀之會不會恨我?”


    啟星皺緊眉頭,冷聲道:“為什麽要恨你?這一切都是因為賀蘭弈,賀蘭弈野心勃勃,就算今時今日不對付容氏一族,也會尋找機會,對下一個威脅到聖域的家族動手。”


    雲瀾能明白啟星話中的含義。


    她低著頭,望著自己的雙手,旋即閉了閉眼。


    還是太弱了。


    如果她再強大一點,如果她擁有毀滅賀蘭弈的力量……


    雲瀾從凳子上站起身,對啟星道:“我去修煉了。”


    說完,她啟步朝著客房的方向走去。


    羽端著一碟小甜糕從聖龍殿外進來,找了一圈沒看到雲瀾,詫異地問:“尊上,小雲瀾呢?”


    啟星語氣淡淡:“她去修煉了。”


    “啊……”羽愣了愣,又看向窗外的天色,“這個點修煉?可是快要吃晚飯了。”


    啟星暗歎一聲,又轉而吩咐道:“羽,你去查一下璃安國那邊的情況,並且密切留意雲瀾那六個朋友的行蹤。”


    羽放下甜糕,頷首:“尊上,我馬上去辦。”


    ……


    自那天過後,雲瀾就一直在房中閉關修煉,沒有踏出房門一步,誰也不見。


    就連空和影送去的熱騰飯菜,也因為沒有人吃而放到變涼。


    今日,是雲瀾在房中度過的第七天。


    啟星站在房門外,表情不是很好看。


    有的修煉者會為了閉關而長時間不進食,但雲瀾現在這種情況……一來,不是為了閉生死關,二來,她前後經曆了這麽多變故,情緒和心境會受到影響。


    若是在修煉關頭回憶起那些事,因此分神,會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她不能放任著雲瀾不管。


    啟星眯了眯眼,轉頭對空說:“空,你去一趟魔域,把夜無溟叫來。”


    空微愣,反應過來:“尊上,您是打算讓魔域尊主介入?”


    “解鈴還須係鈴人。”


    啟星盯著緊閉的房門,不冷不熱地說:“夜無溟對雲瀾感情不一般,再者,我看雲瀾對夜無溟也不排斥,有他在,雲瀾應該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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