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安如彥迷迷糊糊醒來,發現原本躺在身邊的沈玉瑤不見了。


    他心中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滿腦子的困意一掃而光,立即起身去附近尋找沈玉瑤的身影。


    找了足足有一刻鍾,安如彥終於看到沈玉瑤從草叢中走出來。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許淩亂,臉頰殘餘幾絲紅霞,媚眼如絲,像是……像是剛做完什麽情事。


    安如彥人都傻了,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玉、玉瑤?”


    沈玉瑤看到安如彥的那一刻,身形微僵。


    氣氛沉默半響,沈玉瑤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慢吞吞地走向安如彥,雙手親昵地勾住他的脖子,咧開唇笑了:“怎麽了?臉色這般難看。”


    “你去做了什麽?”


    她一靠近,安如彥就聞到她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沈玉瑤嘻嘻一笑,鬆開安如彥的脖子,從懷中取出一株靈草。


    安如彥一眼就認出此物:“魔蠶草?!你從何處得到?!”


    “就前麵,不遠處。”沈玉瑤很乖巧地應聲答道。


    安如彥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立即拿出地圖查看上麵劃分的特殊區域。


    沈玉瑤就這麽笑吟吟地看著他,沒有其他動作。


    好半響,安如彥僵硬地抬起頭:“前麵有一處遍布魔蠶草的地方,可那兒有奉命的傭兵隊巡邏,你不可能……”


    “不可能什麽?”沈玉瑤把臉湊近他,輕聲詢問。


    安如彥吞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一時說不出話。


    魔蠶草,一種平平無奇的靈草,隻生長在萬靈峽穀,其貌不揚。


    對人族而言,最多隻能用來活血化瘀,但比它效果更好的,比比皆是,因此並不被煉丹師和藥師所重視。


    然而,這種靈草會散發一種特殊的氣息,此氣息會讓靈獸陷入瘋狂。


    一隻靈獸發狂不算什麽事,可如果是成千上萬的靈獸集體發狂呢?


    那種萬獸奔騰的場麵,並不會覺得有多壯觀,有的隻是心驚膽顫!


    安如彥曾聽學院的導師講述過親身經曆萬獸潮時的一幕: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走的,徹底失去理智的靈獸們或是自相殘殺,或是毫無目標地奔湧,所過之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強烈的血腥味好似能籠罩整片天地。


    那種極其震撼的畫麵,不需要如何繪聲繪色,單憑聽著,都覺得十分可怕。


    正因為魔蠶草有這樣的效果,各大學院每年都會派人來萬靈峽穀清理,最後隻餘下小小的一片魔蠶草生長之地,用隔絕氣息的結界屏障將這片生長地包圍,並且有傭兵組成的兵隊每日嚴加看管,不分晝夜地巡邏,防止魔蠶草外泄。


    安如彥想到剛才沈玉瑤的模樣,心中仍不願意相信,拳頭緊攥:“玉瑤……那些傭兵不可能會隨意把魔蠶草交給你的。”


    “這很難獲得嗎?”沈玉瑤輕笑,“隻要跟傭兵們做一點交易,再美言幾句,不就給我了?”


    安如彥睜大雙眼:“你用什麽跟傭兵做交易?用你的身體?!”


    沈玉瑤笑而不語。


    她不否認,就是最好的回答。


    安如彥感覺腦子裏有什麽炸開了,氣急敗壞地甩開沈玉瑤,兩眼通紅:“你!你為什麽要做到那種地步?!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沈玉瑤眼中飛快掠過一絲陰狠,她反手一巴掌扇在安如彥臉上:“我出賣身體,難道不是為了你嗎?!”


    安如彥被那一巴掌打懵了:“為了我?”


    “你也很恨雲瀾那個賤人,對不對?”


    沈玉瑤衝到安如彥麵前,雙手扣緊他的肩膀,一絲詭異的笑在唇角綻放:“萬靈峽穀裏最不缺靈獸了,隻要我們用魔蠶草,就能引發萬獸潮!萬獸潮的威力,絕不是雲瀾能夠抵禦的,這樣……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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