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容瑜翻看照片,而再查到秦淵的消息時,秦奶奶已然病逝。


    所以容瑜第二次見秦淵,是在陵園。


    那天雨下的很大,仿佛要衝刷去世間所有汙跡,少年在墓前跪得筆直,任由雨水肆意打濕全身,那團火似乎也被這場大雨徹底澆滅。


    容瑜出現在陵園,身邊是替她打傘的保鏢,這是容父為了她安全考慮的安排。


    她靜靜站在傘下,透過層層雨簾,遠遠地望著那仿佛孤立無援的秦淵,兩人之間似乎被若隱若現的雨幕分割為兩個世界。


    容瑜不知站了多久,心底情緒難平。


    直到垂眸盯著地麵的雨花看了半晌,才有偏頭對保鏢吩咐道:“讓人去查查秦奶奶那個兒子。”


    聽著保鏢應聲,容瑜緩緩抬眸,將視線再度放回到秦淵身上。


    卻不曾想……


    恰巧與他看來的目光遇了個正著,少年應當是察覺到了她的窺探,但那雙眼中卻如死水毫無波瀾。


    秦淵僅僅隻是掃了一眼,沒什麽情緒和溫度。


    可容瑜卻對他那一眼始終難忘。


    分明是鮮活的生命,分明是正值青春的少年,但在這寂靜又沉重的環境中,好似與一些握不住的東西一同沉沒。


    “把車上花束拿下來,順便再給他留把傘。”


    容瑜說完,便和保鏢一同走回到車的附近,她坐在車裏,依舊透過布滿雨跡的玻璃,更遠地看著保鏢將花遞給秦淵,並把多的傘就在他身邊。


    秦淵似乎有一瞬愣怔,而後或許在點頭道謝。


    後來車身啟動,少年連同陵園都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麵。


    也是自那日起,容瑜總是能頻頻想起秦淵,想起夕陽下的他,也想起大雨中的他,不知是他身上的韌勁還是淡漠,亦或是他好看的皮囊,就總莫名使得容瑜自始至終都難以忘懷。


    於是她開始想著做些什麽,先是派人處理了秦奶奶的兒子。


    法治社會要遵紀守法,所以容瑜沒有傷他半分,隻是“恰巧”讓他放棄秦奶奶留下的一切,又把四處躲避的他,“恰巧”送到了那群討債人的麵前,期間他還躲過幾次,但無一例外又“恰巧”被送了回來。


    而後又投錢做了遊戲俱樂部。


    重金請來了現在競成的經理,和早就在圈內負有盛名的經理,決定打造一支戰隊,以圓當年秦淵始終也未拿到的那筆錢。


    容瑜本以為秦淵會拒絕打職業。


    因為他當時一切的動力都是秦奶奶,她以為在秦奶奶去世後,他會再也不想碰這些東西,不想觸及相關回憶。


    當經理告訴容瑜,秦淵同意入隊。


    並以沒成績為由,而要求自降身價後,容瑜其實也有些意外,但她又很快想明白,他這是在刮骨療傷,他其實完全不在乎自己痛或不痛。


    因為秦淵已經沒什麽在乎的東西。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就逐漸有了如今的秦神。


    容瑜雖是總時時關注著他,但要問她到底看上了秦淵什麽,其實或許她也答不上來。


    而在時瑜的角度看,卻又莫名覺得,這好似不太形同於男女之間的喜歡。


    “不是嗎?”聽得到時瑜此刻心聲的時空鏡有些疑惑,“可是明明容瑜會密切關注秦淵的一切,還會花心思替他鋪路,並且大人您也會受她情緒的影響,這居然也不是嗎?”


    時空鏡問這話的同時,容玨恰巧接了電話起身出門,他沒等到時瑜的回答。


    不過時瑜倒也不會回答他,因為這個答案正與人設稍有偏差,倘若說給容玨聽,沒準會引起世界規則的警覺。


    “就是因為我不完全是容瑜,所以哪怕有情緒的影響,也能說未必是喜歡。”


    時空鏡徹底懵圈。


    覺得自家大人在講些聽不懂的東西。


    “情緒有很多種,心跳的原因也有很多種,你說要保持暗戀秦淵的人設,是依據容瑜對他有心跳加速的情況來斷定的,可倘若那並不是心動呢?”時瑜說這番話時的語速很慢,似是想在記憶深處回想著什麽東西。


    時空鏡又問:“那萬一不是心動,又是什麽?”


    時瑜,“是心軟和欣賞。”


    “容瑜和秦淵相遇之初是皮色的欣賞,在了解他的故事後是心軟,而後戰隊成立後也全靠秦淵和隊員爭氣,這亦是對他能力的欣賞,和偶像養成或許是一個道理。”


    就連容瑜對秦淵的投其所好,也像極了對於養成目標的好心投喂,她確實用心,可未必真的動心。


    空間裏,某處壘得很高的書突然坍塌,時空鏡手腳並用地自那堆書中爬出來。


    它語氣裏充滿了不可置信,“大人您對感情看得如此清晰?”


    聞言,時瑜有片刻沉默。


    良久後才啟唇,“不清晰,隻是因為看到他我會心跳緊張,卻偏偏沒有與心跳程度相匹配的占有欲。”


    仿佛是世界規則被什麽影響。


    定要拉近自己和秦淵的關係。


    至於為什麽這樣……


    時瑜對此始終沒有任何頭緒。


    時空鏡更是插不上話,畢竟它可是正兒八經沒任何情感的法器,本以為自家大人是和它一樣的不通情感,沒想到卻與自己的想法截然相反。


    突然它想到了什麽,支支吾吾道:“倘若不是喜歡的話……那人設和攻略……”


    人設可是按照世界規則反饋定的,後者是必須達成,是不是喜歡可以再議,但這兩點也出不得意外。


    “按先前定的來。”時瑜答。


    她語氣堅定,幾乎沒什麽猶豫。


    因為她看秦淵不僅不陌生,還有感到熟悉和親密,這樣的感覺並不來自原主,似乎隻源自於她這道進入這裏的靈魂。


    原因或許在她的記憶中。


    但直覺告訴她,這樣的決定必然正確。


    “叮咚!您重點關注的賬號開播了。”手機突然播報,時瑜和時空鏡的對話不約而同結束。


    時瑜回到臥室打開電腦,剛點進秦淵直播間,就聽見他語氣平淡的解釋。


    “開會決定的,我直播時長加時了,所以挑幾天早上播,人少。”不過自秦淵話音落,直播間的反應可一點也不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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