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霆野插兜大模大樣地走到前麵,福叔在後麵跟著,到了書房門口,門是半掩的。


    老爺子正伏案寫字。


    還不等福叔先一步敲門,冷霆野就進去,福叔無奈看了老爺子一眼,想說什麽。


    老爺子抬手,又默默退出門外。


    冷霆野在書房轉悠一圈,一屁股坐在書桌上,看著宣紙上的剛勁有力的字體,“吆喝,您老人家還蠻有雅興!”


    老爺子沒有停筆繼續把那顆沒寫完的字寫完,才抬眼,“人老了,寫著磨煉性子罷了。”


    直接抽出老爺子手中的筆,放指尖轉動,“確實老了,筆都握不住了!”


    手裏一空,老爺子也沒有想再寫,擦了擦手,語氣深重,“未來終究你們年輕人的。”


    “哈哈哈哈哈。”冷霆野仰頭,笑得輕巧,“怎麽,老爺子大半夜請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談人生的?”


    老爺子原本還想對冷霆野進行一下旁敲側擊,見他是這副樣子,隻好換個話題。


    老爺子不經意問,“你覺得老二的那個未婚妻怎麽樣?”


    表麵上是征求他的看法,實則是試探。


    冷霆野眸色冷了一瞬,恢複浪蕩,“正點啊!”


    老爺子擰眉,“你給我正經點!”


    冷霆野挑眉,“您不是知道嗎?還明知故問。”


    冷霆野知道老爺子說的是什麽,慕言心剛走福叔就進來南苑,裏麵發生的事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更別說是冷老爺子,什麽事,什麽人,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從第一次家宴,冷霆野看慕言的眼神,他就了然於心。


    為了維持家庭的和諧,他才試圖想要給冷霆野了安排對象。


    以為他隻是玩玩,沒想到今天更是變本加厲。


    老爺子壓製著心裏的氣,咬牙,“你跟老二的未婚妻攪和在一起,像什麽樣子,她是你未來的嫂子?”


    “是啊!”冷霆野一副油鹽不進樣子,靠近並盯著老爺子的眼睛,“嫂子不是更好玩嗎?”


    “你……”老爺子被噎的說不出話。


    “您是不知道那種感覺,爽死。”冷霆野眯眼回味,“也對,你又沒有跟嫂子有過!”


    老爺子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被開黃色玩笑,氣得臉色發紫,呼吸吃力,“你……你個浪蕩子。”


    他貼心地撫著老爺子的背,“老了就別倚老賣老了,身板吃不消。”


    “總之你跟那個慕女人要保持距離。”老爺子清楚冷霆野的個性,來硬的不行,他壓著怒意,“聽說你已經把k碼頭一半兒的經營權收入囊中。”


    k碼頭,天都最大的碼頭,所有的對外貿易都在那裏完成交易。


    k碼頭是藍家旗下,就在前幾天,剛傳到他的手裏還沒揣熱乎呢。


    “嗯哼~”冷霆野答的隨意。


    “我還聽說,你扣下了本家的幾批醫療器械與藥品。”


    “看來你老人家的耳朵還很中用,沒聾。”冷霆野勾唇,臉色驟冷,“那你有沒有聽說,我前兩天差點死了?”


    “有沒有聽說,我父母就是因為這批器械死的很慘!”


    五年前,冷霆野爸媽就是在k碼頭交易時發生了爆炸,炸得屍骨無存。


    老爺子聲音顫抖,混濁的眼眸摻雜著愧疚,“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哈哈哈…”笑聲起,指尖的筆停止轉動,他順手浸入桌上的透明玻璃杯裏,黑色的墨在水裏暈開。


    還不夠,冷霆野攪動毛筆,杯中水也掀起了浪,變成黑水。


    冷霆野這才甘願,夾著毛筆的指尖一鬆,毛筆徹底落入杯子。


    “您看,水黑了,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我知道你對你爸媽的死一直懷恨在心,可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過去?”冷霆野譏諷,“誰他媽過去了?”


    冷霆野走後,老爺子被氣得不輕,急火攻心咳個不停。


    福叔趕忙進去,找來老爺子的藥給他服下,滿臉擔憂,“您老身體可受不住這樣的氣。”


    老爺子咳著說,“無妨!”


    “如今您知道當年的爆炸事故與大少爺有關,那家主的位置……”


    話到一半,福叔意識到他多言,止語。


    老爺子,“你想說我為什麽不把家主給霆野是吧?”


    福叔點點頭。


    “經曆涅盤,他確實有當家主的能力,也正因為這些,讓他失去人性。”


    “如果冷家交到他手裏,必將沒有幾個活口。”


    “您考慮得周到。”


    ……


    家宴後的半個月,她沒有再見過冷霆野。


    慕言心一直待在老宅,馮雅琴嫌她做事毛毛躁躁的,讓她留下好好學豪門規律。


    冷長青白天不見人影,晚上也會準時回南苑,身上總沾染著外麵女人的香水味,有幾次,脖子上還有明顯的草莓印。


    自從她答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冷長青連裝都懶得裝了。


    這一天,慕言心做完慕言心交代完的事情後,她出門溜達。


    不知不覺,她來到南苑的門外,門是緊緊地關著的。


    恍惚間,她仿佛聽到院子裏傳來她哭著求饒的聲音。


    他跟她的每一次偷歡都是痛的,痛到她稍微一想起她都覺得身體本能的痛。


    痛為什麽還會想起。


    是因為行屍走肉的生活讓她麻木,隻有痛,她才感覺到她是人,是活著的人。


    她推開那扇沉重的門,門生鏽發出吱吱呀呀的金屬聲。


    前兩次,都是晚上來的,看不清四周的環境。


    院內,小花園花草野長,好久沒有修剪過,魚池幹涸,沒有半點生氣。


    閑著也是閑著,慕言心索性找了把剪刀開始修剪花草。


    忙碌一下午,慕言心拍了拍手,滿意的點了點頭。


    花園裏修剪得整整齊齊,魚池裏放好了水,就差放小魚了。


    出來時間太久,慕言心不敢耽擱太久。


    冷宅外麵。


    一個鴨舌帽的男人正鬼鬼祟祟的盯著老宅大門。


    宋仁壽嘴裏咒罵,“死丫頭,敢換電話,害我隻能在這裏瞎等!”


    自從上次,慕南心的手機就再也打不通,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快半個月了。


    “躲也沒有用,我遲早逮到你!還挺有本事的攀附上天都第一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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