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金烏機械地盤旋在上空,雖然已經被激光燈照射得千瘡百孔,幾乎麵目全非,但仍然像是不知疲倦地揮動著翅膀。


    這下不僅謝家人,就連是目不識丁的百姓,都看出了門道,嘴裏的話,也從唏噓,變成了戲謔。


    “饒是這麽看,那謝家,豈不是吃了個天大的暗虧?”


    “切,誰說不是呢,還大理寺的人親自抄家斷案,好好的一大家子人,就這麽被拆散,流放到北疆了。聽說忠勇侯現在,還在北疆做服徭役呢!”


    “嘖嘖,這皇家,真不是人啊...”


    “喂,別瞎說,小心隔牆有耳。”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八卦著,語氣中透露著絲絲嘲諷。


    至高無上的皇家,原來也幹這種齷齪的事兒啊!


    京城之外,在離著城門不遠處,一處山丘之上,牧家家主牧長風,眼睛死死盯著遠處上空,那十幾架圍著金烏瘋狂照射的“大鳥”,眉頭緊鎖,額前青筋暴起。


    “那是什麽東西?”牧長風渾身發抖,聲音低沉。


    牧家的幻術,是承襲西戎的魔僧,堪稱世間絕學。


    他不相信,這世上竟然還能有另外一種東西,能夠壓製住他的金烏。


    牧長風身旁,是當初跟著牧九郎身邊的殷闋。


    牧九郎雖然死了,殷闋作為他的護衛,按照牧家家規,本應該自裁。但家主愛才,且殷闋心中含恨,誓死要為牧九郎報仇雪恨,這才留下了性命。


    而當他看到遠處天空中的那些奇怪的“大鳥”,心中頓時明白了,那是謝璟珩在搞鬼。


    “家主,肯定是謝家那小子。耀縣一戰,就是他,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炸藥,將我們悉心豢養的那些戰熊給炸死了。”


    一想到這,殷闋就羞憤難當,牙齒被他咬得咯吱咯吱響。


    牧長風聞聲一震,轉頭看他:“謝家那個毛頭小子,都沒上過戰場,哪來的這麽多鬼點子!”


    殷闋對上牧長風不解的目光,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耀縣之戰的過程,殷闋已經磨破嘴皮子講了好幾次,可每一講,牧長風都搖頭。


    這災荒之年的,還火藥呢,誰信啊!


    聽著跟說夢話似的!


    牧長風作為大焉的將領,在戰場之上,這輩子他認可的對手,除了謝昭,也就隻有謝勳一人。


    若非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他那麽出色的兒子,竟然折在一個毛頭小子身上。


    而下一秒,他就聽見一聲巨響,像是山崩地裂一般,嚇得他本能地向後一退。


    與此同時,就在京城的西邊,冉冉飄起一股濃烈的黑煙。


    “那是大理寺的方向!”殷闋聲音發緊。


    ***


    今日皇帝授意,將京城的兵力,三分之二都交給了烏善調遣。


    就是為了當輿論四起,他們就準備第一時間衝進忠勇侯府,意圖效仿當年,栽贓陷害,將謝家再次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可誰都沒想到,謝璟珩竟然水靈靈地變出這些東西,就這麽破了金烏陣。


    不僅如此,還讓全京城的百姓,都看見了


    這讓皇家的臉,可丟盡了!


    更可氣的是,有兵力在手,卻不能衝進侯府拿人,這可太難受了!


    “轟隆——”


    一聲震天巨響,從西邊傳來,震的街上的人紛紛逃竄,人心惶惶。


    烏善人都懵了。


    這又是怎麽了?


    忽然,一個灰頭土臉,滿身是灰的小兵,擠過混亂的人群,朝著烏善而來。


    “將軍,出事了,西邊爆炸了。”小兵聲音顫抖。


    出事了。


    烏善整個人都是麻的,他現在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這三個字。


    他緊緊皺著眉頭,罵道:“廢話!老子又不聾,我聽得出來!”


    那小兵像是被嚇懵了,斷斷續續才說明白。


    “西邊,西邊...大理寺,大理寺全炸平了!”


    烏善和徐公公二人,不約而同驚訝道:“什麽?大理寺?怎會如此!”


    相比烏善,徐公公顯得更為冷靜,他沉著道:“烏將軍,侯府這邊,我們的計劃怕是不成了。可大理寺爆炸,還關押著那麽多犯人,定會引起騷亂,事不宜遲,還請將軍快快前去啊。”


    烏善這個人,其實並沒有什麽能力,靠著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獲得了皇帝的好感,這才做到了這個位置。


    相比秦夜那種靠著真刀真槍,自己拚出來的,他顯然差了一大截。


    所以現在,他渾身冰冷,感覺腳底都像被凍住了。


    聽到徐公公這麽一提醒,他才茫然地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對對,徐公公說的對,我得趕緊去大理寺。”


    ***


    而京城的大理寺,現在已經淪為一片焦土。


    放眼望去,房屋全部倒成一片,大理寺中間,被生生炸出一個大洞。


    看樣子,像是被威力十足的火藥炸出來的。


    方詢歪著頭,也不顧臉上沾染的灰塵,盯著那個大洞看了一遍又一遍。


    忽然道:“是火藥嗎?可我大漓,哪有威力大的火藥啊!”


    這場爆炸來得突然,方詢和獄卒們正在吃飯呢,就忽然聽見昭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隨後所有人都被震在了地上。


    但萬幸的是,雖然此次大理寺基本都被夷為平地,但目前並沒有發現人員傷亡。


    不過,隨後在清點人數的時候,獄卒來報,說郕王、田琦都不見了。


    不僅如此,昭獄裏關押著的那些犯人,一時間全都消失不見了!


    方詢轉身,對著大理寺的仵作問道,“若人是被炸死,屍體可否也會一同灰飛煙滅?”


    大理寺的仵作搖了搖頭,說:“按理來說,並不會。更何況昭獄中那麽多犯人,怎麽會一時間全都消失不見了呢?


    聽到仵作這麽回答,方詢頓時明白了。


    他露出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笑,但隨之而來的,也是一陣後怕。


    這爆炸來的詭異,但爆炸的地點卻恰到好處,是昭獄中一側的倉庫,已經廢棄很久了。


    若不是如此,他們所有人,都會有性命之憂。


    方詢眯著雙眼,他知道,這件事情,和郕王脫不了幹係。


    甚至幕後,還是謝璟珩的手筆。


    人家手下留情,方詢也當然也得還了這個人情。


    他對著身邊的獄卒,說道:“我記得倉庫有些陳年老酒,天幹物燥,有人扔了火種進去,這才引發了爆炸。”


    “就這樣結案吧,我即刻進宮,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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