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孫寡婦就是那個蟬,剛進門的時候就被王傑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兩個人幹柴遇烈火,一路啃著就回房間去了。


    院門倒是關上了,卻沒從裏麵插上,倒是方便了張招娣。


    張招娣就是那個螳螂,悄悄地推開了院門,彎著身子潛入了進去,慢慢靠近臥室那邊,她走到的時候,裏麵已經傳來了某種喘息聲。


    估計王傑也是覺得太暗了不好辦事,房間裏的桌麵上還放著一盞油燈,光亮度還算可以,外麵的張招娣透過窗戶倒是能看到床上的人。


    窗簾都沒有,外麵有院牆的,王傑也沒想到有人會進來院子,就那麽和孫寡婦真刀真槍的幹上了。


    張招娣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場麵,不禁咽了咽口水,太...太刺激了。


    感官上的刺激沒能維持太久,張招娣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來這裏不是為了看現場直播的,而是為了拿捏住王傑的把柄。


    張招娣瞪大了眼睛,仔細的分辨著,想看看王傑和孫寡婦的身上有沒有什麽比較特殊的印記,比如胎記、痦子之類的。


    太過於專注的張招娣,根本就沒注意到,王傑的院子外麵,還有兩隻黃雀。


    南喬和孫明傑是去給牛棚那邊送東西的,回來的路上,遠遠地就看到了張招娣跟做賊一樣。


    孫明傑對於張招娣是真的怕,條件反射就藏了起來,還給許哥一把也拽到了一旁。


    兩個人藏在一麵院牆的後麵,孫明傑小聲嘀咕著:“那是王傑新蓋的房子吧?大晚上的,張招娣幹啥呢?”


    “估計是盯上王傑了吧。”南喬猜到了真相:“聽說為了加急蓋房子,王傑多出了50塊錢。”


    “乖乖~他是真不把錢當錢啊,就這房子,還不如咱家的呢。”


    “所以才會被張招娣盯上,看樣子是想夜襲來著。”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哥,咱趕緊走吧。”


    孫明傑是不敢讓張招娣注意到自己的,隻想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行,我們回家得路過王傑家門口,注意點腳步聲,別被她聽到就沒事。”


    “哎!我都聽你的,哥。”


    兩個人就這麽悄悄的走著,可路過門口的時候,發現院門沒關嚴,留著一道縫隙,借著月色,兩人看到了讓他們意外的一幕。


    張招娣居然沒潛入進去,而是趴在窗戶外麵,這是幹啥呢?


    南喬拉住了孫明傑,探頭往裏看去,隱約間可以看到房間裏似乎是兩個人影,貼的很近。


    這是在...


    南喬恍然大悟,王傑有情況啊,也不知道是和誰勾搭上了,張招娣是在聽牆角。


    南喬收回了自己的腦袋,湊在孫明傑耳邊小聲說道:“裏麵有事。”


    “啥事啊?”孫明傑用口型無聲的詢問。


    “王傑在和女人亂搞,張招娣在聽牆角。”


    孫明傑:“!!!”


    好家夥,沒看出來啊,張招娣還有這種愛好。


    突然間,孫明傑想到了什麽,湊在南喬的耳邊,小聲說道:“哥,我知道裏麵是誰了。”


    “誰啊。”


    “村裏的孫寡婦,我今天無意間看到王傑和孫寡婦單獨湊在一起說什麽來著。”


    “確定是她?”


    “王傑和任何人都走的不近,連知青都不怎麽搭理,要是沒點事,他怎麽會和孫寡婦單獨相處。”


    南喬也得承認,孫明傑說的有點道理。


    孫寡婦啊...


    南喬再熟悉不過了,原身的記憶裏還有著關於孫寡婦那對大白兔的印象呢,要不是撕扯的那麽開,原身也不至於被判的那麽重。


    知道是孫寡婦,南喬就不意外了,這像是孫寡婦能做出來的事。


    張招娣能因為錢而盯上王傑,孫寡婦自然也會為了錢,爬上王傑的床,倒是張招娣...


    南喬腦子一轉,就猜到了張招娣的意圖,已經發現了王傑和孫寡婦苟合的事,卻沒有選擇聲張,這是準備拿來要挾嗎?


    不管是不是的,反正都和自己無關。


    南喬可不想摻和其他人的事,正準備帶著孫明傑離開呢,裏麵的王傑發出一聲怒喝:“誰?!”


    是張招娣,終於看清了王傑的某個特征,激動之下,不小心撞到了窗戶上,聲音驚動了房間裏的人。


    很快,王傑就衝了出來,整個人還是光著的,手裏拿著一根木棒,這是他放在床頭留著防身的。


    眼看事情變得有趣起來,孫明傑反而不想走了,拉住了南喬,用眼神示意,再等等。


    南喬:(ー`′ー)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八卦呢。


    張招娣勝券在握,開始了脅迫大計,她在和王傑談判的時候,孫寡婦也出來了,身上簡單的披著衣服,神色有些慌張。


    孫寡婦可不想這件事被人知道,她哀求著看向王傑,意思是你就答應了吧。


    王傑的臉色很難看,不是他想不想答應的問題,是張招娣要的太狠了,張口就是二百塊錢。


    這個錢,王傑拿得出來,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麽,可問題是他不相信張招娣隻要挾他一次。


    敲詐勒索這種事情,就沒有個盡頭,答應了一次,隻會激發勒索者更深的貪婪。


    王傑不想就這麽答應,他想抻一抻,偏偏孫寡婦是個豬隊友,總在一旁搗亂。


    眼看王傑死活不鬆口,張招娣也發火了:“好,你不給錢是吧,我這就去喊來所有人,讓大家夥都看看你們的破事!”


    孫寡婦大急,衝過去拽住了轉身就走的張招娣。


    王傑陰晴不定的站在那裏,本來他就不是什麽好人,內心的殺意被張招娣徹底激發了出來。


    張招娣剛剛掙脫開孫寡婦的手,就被王傑一棍子打在了頭上,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孫寡婦驚呆了,外麵的南喬和孫明傑也呆了,沒想到整件事居然會發展成殺人。


    南喬對著孫明傑無聲的比劃著嘴型:“去喊人來。”


    孫明傑點點頭,悄悄的離開了這裏,走路都踮著腳,生怕發出聲音。


    南喬現在衝進去的話,倒是能及時救下張招娣,可他憑什麽這麽做?


    將自己置於險境,隻是為了救一個和自己沒關係的人,南喬覺得自己還沒這麽偉大,能當證人來舉報王傑,就算對得起張招娣了。


    王傑的一棍子,徹底將自己的凶性給敲了出來,手下不停,一棍子接一棍子的敲打在張招娣的頭上。


    昏迷的張招娣頭破血流,眼看就不得活了。


    就這,還沒完呢。


    王傑將棍子遞給了已經嚇尿了的孫寡婦,露出惡狠狠的表情:“你也打幾下,你不打她,我就殺了你!”


    孫寡婦流著淚,下身漏著尿,拚命的搖頭,她不敢。


    王傑舉起了棍子,對準了孫寡婦:“要麽她死,要麽你們一起死。”


    生死壓力之前,孫寡婦哆哆嗦嗦的接過了木棍,閉著眼,打在了張招娣的身上。


    為啥不打頭?


    害怕,打不準。


    “照著腦袋打!”王傑的聲音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一樣。


    孫寡婦嚇得一激靈,不得不對準了張招娣的腦袋,又是一棍子打了下去,沒啥力度。


    這個時候,張招娣已經死了,被王傑打死的。


    當孫明傑帶著大隊長、村支書和知青、村民一起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孫寡婦在打張招娣的場麵。


    得嘞,這一下算是同夥了,根本說不清。


    張招娣已經死了,誰知道她到底死在誰的棍下,兩個人都是殺人犯。


    看到這麽多人過來,王傑也慌了,想要掙紮著衝出去,隻要逃出下河村,他家就有辦法給他偽造身份,重新再來一場。


    對付張招娣,王傑還行,可對上這麽多的村民,他一個人根本跑不出去。


    很快,王傑就被人給按住了,孫寡婦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孫寡婦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我就是想弄點錢花花,怎麽就牽扯到殺人案裏麵了。


    大隊長派人連夜去派出所報案,晚上應該有值班的民警在,騎著村裏的自行車去,拿著手電筒,快去快回。


    再怎麽快去快回,等派出所民警趕到這裏的時候,也兩個多小時以後了。


    相關人員全部帶走,張招娣的屍體也用牛車拉去了派出所,會有人聯絡張招娣的家人。


    作為第一目擊者,南喬和孫明傑自然也去了。


    除了牛棚的事不能說之外,南喬和孫明傑沒啥可隱瞞的,至於為什麽半夜出門,散步不行嗎?


    兩個人就是外出散步的,偶然間發現了這件事,南喬才讓孫明傑去喊人,他在外麵守著。


    “為什麽不想著救人?”


    “我...害怕。”


    南喬露出恐懼的神色:“民警同誌,你是沒看到王傑殺人的時候的那個表情,太嚇人了,我想救人來著,可一看到他的臉...我就不敢了。”


    公安民警點點頭,可以理解,許南喬就是普通人,膽子小點也正常。


    另一邊審訊王傑和孫寡婦的民警,很快就拿到了口供,也證明了這件事和南喬和孫明傑無關,不是有心人算計什麽,就是單純的遇到了。


    一切的根源是王傑和孫寡婦無媒苟合,然後被張招娣發現,用來要挾王傑,才造成了殺身之禍。


    天亮後,公安民警又從張招娣的家書裏麵發現了線索,之所以張招娣會那麽瘋狂的勒索王傑,也是被家裏人逼得。


    再加上其他人的口供,得出的結論,張招娣是個極度瘋狂的扶弟魔,為了弟弟,做出這樣的事情,不奇怪。


    隻能說張招娣自作孽不可活,也低估了王傑的凶殘,這才命喪當場。


    知青辦的負責人也收到了消息,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下河村和自己犯衝嗎?


    這已經是出的第三次事了吧?


    出了三次事,涉及了兩件人命案,他真要哭死了。


    負責人發誓,以後絕對不再安排知青去下河村了,那地方就邪性。


    殺人的凶手王傑和孫寡婦被正式批捕,別說什麽被王傑威脅之類的話,就孫寡婦的所作所為,她並不無辜,直接被當成了同夥。


    也是王傑不甘心自己一個人去死,他甚至還將這件事推給了孫寡婦,說自己本來想給錢的,是孫寡婦蠱惑他殺人的。


    大難來時各自飛,更別說王傑和孫寡婦還不是夫妻,兩個人都給對方潑髒水,反倒是全都陷進去了。


    王傑的父母也沒轍了,這個案子太大了,直接鬧出了人命,人證還那麽多,在這裏,他們也沒有人際關係。


    南喬和孫明傑啥事沒有,平安回到了下河村,王知秋擔心的不得了,看到兩人回來後,才安心睡去。


    此時的王知秋已經懷胎八個月了,南喬都生怕她出點什麽事。


    知青點接二連三的出事,讓下河村的人都有點敬而遠之了,這些知青一個個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沒想到私下裏一肚子壞水。


    劉愛國因為愛而不得殺了夏瑩瑩。


    徐華是個變態,慫恿別人偷女知青的襪子。


    王傑來了就勾搭村裏的寡婦。


    張招娣發現了不但不報告,還私下裏威脅別人,導致被殺。


    看看!


    都看看!


    這些知青裏麵,壞分子簡直不要太多。


    王傑新蓋好的房子,哪怕現在空出來了,也沒有人敢去住,裏麵死人了,還是橫死的,誰心裏不膈應?


    王知秋眼看著臨產的時候,關於王傑和孫寡婦的案子也判了,毫無懸念,兩個人都被判處了死刑。


    南喬沒想著去替許南喬報仇,孫寡婦也自己給自己作死了。


    王傑和孫寡婦被打靶了,南喬在縣城的醫院裏陪著王知秋,這是她的第一胎,生的肯定沒那麽快,好在身體健康,孩子的胎位也正,沒有難產的危險。


    產房外,南喬焦急的等待著,時不時的就去沒人的地方抽根煙,相處這麽久了,他又怎麽可能一點不在意王知秋。


    精致利己主義者也是人,也有感情,在不損害自己的利益之前,南喬也是很擔心王知秋的,同時也在祈禱,一定要是兒子。


    隻要生下了兒子,南喬就覺得像是完成了某個任務一樣,後續再生什麽或者不生,對他來說都沒所謂了。


    孫明傑陪著他等在產房外,一直過了好久,終於有護士出來報喜:“王知秋的家人在嗎?”


    “在、在。”南喬急忙走了過去。


    “恭喜你,母子平安。”護士說道:“產婦正在收拾,很快就能出來了。”


    聽到這個話,南喬的心徹底放下了,從兜裏掏出一把糖果就塞了過去:“謝謝,太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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