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雜種!你聯盟爺爺來啦!”天空傳來一聲問候。


    茲達倒在沙灘上,強大的電流在他體內橫衝直撞,整個人像是打擺子一樣不斷抽搐。身體不受控製地在沙灘上翻滾,眼前的世界青光遊走,忽明忽暗。手腳也失去了控製,隨著電流在經脈裏的走向,像老樹的樹根般不斷變換著各種極度扭曲的姿勢。就在這青光閃爍的明暗間,他隻感覺頭頂一片飛影亂舞。身體在沙灘上打滾抽搐的同時,耳邊一片叫罵哀嚎,電流嘶啦聲中還能聽到翅膀扇動的聲音。


    他順坡一路滾到灘塗上,身上臉上沾滿了濕漉漉的泥沙。身體裏的電流感覺沒有剛才那麽激烈了,但身體還是不受控製。涼涼的潮水,反複浸潤著他的半個身子,緩解身體的麻痹感,也恢複了他的意識。


    也不知是和人群離的太遠,還是自己一身泥沙偽裝的太好。茲達趴在那,半天也沒敵人來找他麻煩。他控製呼吸,一點一點努力奪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許久,身體裏那股電流已經沒有一開始那種豬突猛進的氣勢,遊走完全身後漸漸旗鼓偃息。手腳可以微微地動一動,但麻痹感還在,一點知覺也沒有,好像是別人的。心髒和太陽穴擂鼓似的“咚、咚、咚”跳個不停。他強行扭動身體,感覺有千萬細密的鋼針遍布五髒六腑,又好像有人把大把大把的碎玻璃揉進他的身體。劇烈的痛感讓他不住發出慘叫,可到了嘴邊慘叫變成了滿口流涎的呻吟。


    來自天空的攻擊還在繼續,他明白己不能再這樣趴下去。得想辦法讓身體動起來,搞清楚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潮水不斷衝擊著雙腿,陣陣的涼意打在腿上像是在按摩,這種涼涼的感覺讓他覺得體內的刺痛有所緩解。他覺得雙腿逐漸回到了身上。試著動了動,麻痹刺痛的感覺仍在,不過緩解了很多。顧不得那麽多了,他在灘塗上不斷蛄蛹,咬著牙一點一點把自己翻了個身,平躺在沙灘上。


    茲達躺在那看著天上,空中有許多大鳥在飛。這些鳥除了翅膀,身子上還長著四條腿,前腿像鷹,後腿像獅子,身後拖著一條長尾巴。馱著一名騎手,在天上徘徊。一旦發現目標,就會向高空升起,然後急速俯衝,伴隨著“喲吼吼吼……”的叫喊聲,從低空拉起的一瞬間,把包裹著閃電的戰錘丟向目標。


    “這是聯盟的獅鷲騎士。”茲達想,“單是海軍的新型戰艦還不夠還要派來空中力量,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可想而知,聯盟的怒火有多強烈。”這些獅鷲俯衝下來時,可以看見獅鷲和騎士都帶著防毒麵具。他們冒死穿過瘟疫帶,就是為了斷絕部落向內陸逃跑的可能。把他們圍困在碼頭,借著空中和海上優勢,把他們慢慢絞殺。


    他從灘塗上支起身子試著慢慢站起來,可雙腿像麵條一樣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最後跌坐在那兒。茲達清楚這隻是先頭部隊,一定還有更多的獅鷲在來的路上,希望瘟疫多少能抵擋一下。此時天上的獅鷲大概有二十幾隻,來回盤旋,瞅準了就一個俯衝下來,刺啦一聲,地麵的響起一片慘叫,接著拉起高度,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這些獅鷲騎士並不急著把他們剿滅,不時會有幾匹獅鷲離隊,把那些想往大路上跑的人趕回來。部落這邊船已經沒有了,遠程單位也幾乎損失殆盡。沒有製空權,陸上唯一的路口被封鎖,後方守衛部隊所有幸存下來的人全都被困在這片海灘上挨打。之前撤退清理營地時,燒了許多武器裝備,其中就有現在能救命的盾牌。一場發泄怒火的複仇之戰,就這樣麵對著一群毫無還手之力的殘兵,變成了取樂的屠殺。


    聯盟的野獸,叫囂著,獰笑著,率先向山坡飛去。那群不能動的傷員,無疑是發泄怒火的首選目標。獅鷲從高空中俯衝而下,丟下一枚風暴之錘在人堆裏炸開了花,留下幾片飄落的羽毛和地上一群抽搐、掙紮的傷員。一名留在那兒,照顧傷員的血精靈少女,焦急萬分,用聖光術向天空發送通用的傷員信號,妄想喚起這些屠夫心中一絲憐憫。她怎麽也不會想到,打出的救援信號竟會成為自己的催命符,回應她的是更多、更密集的轟炸。片刻後她已倒在電光和火藥的黑煙中。


    就在茲達的注意力放在獅鷲造成的慘劇上時,餘光感覺身邊出現幾個黑影,沒等反應過來,幾隻有力的手把他從泥沙裏架了起來。


    “喂,怎麽樣?受傷了嗎?”


    茲達甩甩頭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還行,就是有點麻。”


    他這才注意到,這幾個人是從海裏遊上來的,環顧四周,陸續還有一些人從海裏往岸上遊,還有些相互攙扶,走在沙灘上。


    “你們是船上的人嗎?你們是怎麽躲過炮火的?還有那些人活著?”茲達忍不住問了一連串問題。


    “我們是敢死隊的,”一個巨魔說,“我們都是剛下水舢板就被浪頭掀翻了落進海裏的,至於大船上,據我所知沒有人活下來。”


    聽他這麽說,茲達知道希拉莫是不可能回來了。這些幸存下來的這些敢死隊員,剛剛逃出了地獄火海,現在又要踏入另一個電閃雷鳴的絕境。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呆在這裏是死路一條。”茲達對他們說。


    那個巨魔望著天上恨恨地說:“可惜我的火槍進水了,不然我一個個都給他打下來。”


    茲達勸他:“別做無畏的犧牲,我們現在要想想怎麽從這裏逃出去。”


    一位血精靈法師反對道:“逃?你們戰士隻會逃嗎?現在船已經沒了,我們隻能背水一戰打掉這些獅鷲,撤向內陸試著聯係其他部隊。”


    茲達被這番天真的言論氣地發笑。他一把把那位法師拽過來,摁著他的肩頭指著整片沙灘說道:“你睜大眼好好瞧瞧,像你們這樣活著的遠程單位還剩幾個?你是不是覺得每個從海裏遊上岸的人都像你這樣還有力氣說大話?你還有多少法力?你能保證每個法術都能百發百中?你有把握躲過天上的每一次攻擊?嗯?”


    這位血精靈感覺茲達厚重的大手仿佛要把他嬌弱的肩膀給捏碎了,每次發問結束時都會猛的一晃,全身骨頭都要被晃散架了。他從茲達手裏逃脫出來,理了理額前的金發說:“那你說怎麽辦嘛?你要有什麽好辦法我們都聽你的。”


    “辦法不是沒有,如果你們願意聽到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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