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說什麽?


    就說自己前不久剛被萱妃給強行玷汙了?


    他是真說不出這種話來。


    主要是太丟人了。


    而且那個妖女,真的是太詭異了!


    他別再繼續治心病,把他給治進去了。


    而且李閑可是知道,萱妃是沒有心病的。


    隻是這萱妃蠱惑了齊皇,讓齊皇覺得她有心病罷了,如今齊皇還沉迷於煉丹,這讓李閑瞬間失去了繼續留下來的心思!


    所以李閑深吸一口氣,滿臉凝重的說道:“慧能大師,我想離開齊國,現在立刻馬上,這是我最大的需求!”


    慧能愣了一下,看著李閑說道:“李大人做好準備了?”


    他竟是沒有詢問李閑,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


    當然,也是因為他欠了李閑人情,所以麵對李閑的合理要求,他需要認真斟酌。


    李閑點了點頭,凝重地看向慧能,認真道:“大師你沒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慧能合掌,同樣有些凝重的說道:“如此說來,確有其事。小僧剛剛觀陛下之麵相,已是浮現死灰,生機日漸餘下,如果繼續下去的話,齊國在不久之後……恐生事端。”


    李閑聽到慧能這句話,果然嚇了一跳,又問道:“你不是前段時間說,齊國十分鼎盛?人民安居樂業?為何現在直接改變口風了?”


    慧能搖搖頭,又說道:“世間局勢,往往都是瞬息萬變的,自然沒有一成不變的道理。”


    李閑繼續道:“其實萱妃沒有心病,一切都是她在蠱惑齊皇,這是她親口承認的話,大師……能否今日就帶我走?”


    慧能點了點頭,道:“陛下先前對小僧有恩,小僧如此才破例帶李大人來這裏,既人情已還,加上小僧倒欠了李大人的人情,所以今日……小僧會遵從李大人的意願,帶李大人離開皇城,我們現在就走。”


    說完這句話,慧能繼續如入定老僧似的歎了一聲,抬起頭看著頭頂太陽,太陽照射的他有些微微刺眼,慧能閉上眼睛。


    片刻後,慧能睜開眼說道:“李大人說得對,世界萬物都在變化之中,我無法證明我所了解的陛下,便是之前的陛下,我也無法證明別人的大道,便是我自己的大道。萬事萬物,一切皆有命數,齊國如今橫生變故,或許乾國會因此獲得一線生機,徹底逆轉局勢,天機難測,天機難測啊……”


    說話間,慧能已經帶著李閑,幾個騰挪間便離開此地。


    不過,在慧能於四周查探片刻之後,還是停了下來。


    慧能和李閑停在了皇宮某處位置,帶著歉意低聲說道:“現在還不可貿然離去,皇宮已經水泄不通了,而且附近有宗師在場,所以李大人暫時先跟小僧先觀望一下。”


    水泄不通?


    李閑愣了一下。


    什麽水泄不通?


    “太子齊軒大軍臨近,齊國最大的變故已經到來,比小僧預料之中,要來的更快一些,小僧想看看接下來有何變化……”


    慧能凝重的看著頭頂藍天,他那一身洗到發白的僧侶服飾,搭配他手中不停轉動的佛珠,看上去像極了一位得道高僧。


    齊國這邊,發生的太多事情,他都沒預料到。


    原本在他言語中十分健康的齊國,一個多月的時間,竟是變化如此之大。


    站在太子的角度,其實慧能可以理解。


    因為廢了皇後,接下來作為皇後子嗣的太子,或許也將一並罷黜,到時候太子再想反抗,就真沒機會了。


    所以今日的齊軒,不反也得反。


    這是陛下那邊,逼著自己的兒子反。


    李閑:“……”


    關於齊國太子齊軒,李閑還是見過一麵的,當時對方身邊的一條狗,也就是皇子齊鈺,似乎非常想殺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對他記恨在心。


    剛開始,好像隻是為了他配製高度酒的工藝罷了,很普通的事情,如此便要不顧一切的殺掉他,那皇子齊鈺,確實十分歹毒。


    至於那齊國太子齊軒,李閑倒是看不出什麽來,隻覺得對方是一個有城府之人。


    沒想到今日,齊國皇宮之內,竟然上演了這樣的戲碼,果真是瞬息萬變,讓人有些猝不及防了。


    不過這一刻的慧能,卻也給了李閑一些少有的安全感。


    起碼在保護人這一方麵,慧能還是挺靠譜的,而且他不會聽命於齊皇。


    這也是李閑現在最大的依仗……


    ……


    此時此刻。


    齊國皇宮外麵,確實是被層層大軍,給圍得水泄不通了,放眼望去,足足有上萬士兵。


    這一幕看起來有些駭人,所以不少皇城子民關緊門窗,目光驚恐的透過窗戶縫隙,看著大街上,那一隊隊奔赴皇宮方向的士兵。


    而在皇宮大門腳下,站在士兵最中間位置的人,赫然是齊國太子齊軒!


    此刻的齊軒,眼底閃爍著痛苦的光芒,他是真的不想反。


    可他自從從乾國走了一遭,等回來後,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皇,開始對母後冷落,如今不過是幾個月,就將母後打入冷宮了。


    這件事情,讓齊軒十分痛苦。


    有些事不做不行,就如同現在包圍齊國皇宮之事。


    他不想逼著父皇退位,但現在和瘋魔一樣的父皇,已經變得讓他完全不認識了,加上慧能將李閑帶過來,萱妃的心病已經可以控製的情況下,父皇已經是不打算裝下去了,這幾日以來,他次次想要見父皇,卻都被拒絕了。


    可以說……齊軒被逼到了現在這個境地。


    齊皇已經數月不上朝,百官如何能不知道?


    所以這一刻起,有半數臣子,都站在了太子齊軒的身邊。


    至於李閑那個小小的變數,齊軒也無法阻止,因為李閑到了皇城後,就直接進了皇宮裏麵了,那裏麵幾乎都是父皇的人,為此他在萱妃那邊的眼線都死了。


    齊軒深深吸了一口氣。


    決然望向站在皇宮城牆上方的齊皇。


    齊皇眯眼看著下方齊軒,同樣冷然道:“軒兒……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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