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鶴聽到長樂提起皇後娘娘,也有所不忍,隻是他卻不能為和嬪辯解,生怕長樂未央對自己生疑,會不利於幫助和嬪逃脫,隻得軟了口氣答應著:“好吧,你們如果覺得一定要如此才能解氣,我就去宮外看看,不過雷公藤不比別的尋常藥草,常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搜集利用,現在市麵上兜售的多半是假的,我盡力去尋一尋。”


    長樂聽見袁鶴答應,才慢慢走近笑道:“就知道袁大哥不會不答應的。”語氣多了些長樂未曾示於別人的俏皮,袁鶴一直將長樂二人視作妹妹,也多了幾分兄長的柔情,道:“不過你們畢竟是女孩子,以後少想這麽一些陰損的招兒來,也不怕日後折了自己的福分。”


    長樂不以為然的笑著,看袁鶴一時大意,忽然將手探到袁鶴懷裏,摸到他方才尚未深藏的信來,立刻跑開了,臉上有得逞的笑容:“我來看看是誰寫給袁大哥的,我才不信是什麽托帶的謊話。”一麵說著,一麵不顧袁鶴發急的表情已經向手邊看過去了,信封麵上隻有簡單的三個字,沐青收。


    長樂臉上的笑容滯住了。沐字這個姓氏並不常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和誰有關係,但長樂還是勉強抬起笑容,看向袁鶴,目光裏有詢問。


    袁鶴被長樂看的有些心虛,索性不爭搶了,幹脆坦然承認道:“這是和嬪托我轉交給她兄長的。”與他表麵的淡定不同,袁鶴內心正在極度矛盾,還好隻是長樂看到了,不是未央,未央比長樂更武斷任性,可是即使麵對的是長樂,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說服她相信和嬪的無辜。該怎麽去圓?


    長樂的聲音已經帶著按捺不住的焦急傳來了:“給她兄長的信?袁大哥你不要忘記了皇上囑托你了什麽,你怎麽還敢替她傳信?”說著一麵心裏極速推測著一麵又恍然大悟道:“我說你怎麽一直推脫雷公藤的事情,剛才拿著信手指還撫摸兩下,袁大哥,莫不是你對沐荷……?”長樂說到最後,猶疑不定起來,若非如此,實在無法解釋袁鶴的舉動,可怎麽會這樣呢。


    袁鶴聽了忙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這麽多年相處,你還不明白我的為人麽,背君之事我是不會做的。”袁鶴說的很大聲,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長樂卻是半信了,“那你為何替她傳信?”


    袁鶴隻得半真半假的敷衍道:“我去找她,想找機會完成皇上所托,卻不想她竟求我帶信,說知道當年皇後娘娘事情的真相,若我幫她她便可以說給我。”


    長樂不禁嗤之以鼻:“她自然是知道的極清楚的,可她若是告訴你了,便等於是招供,她才不會做這種傻事,袁大哥你別信她,千萬不要忘了皇上旨意。”


    “可也許她是無辜的也說不定,她隻是知道真相,未必就一定參與了。”袁鶴下意識的為沐荷辯解道。


    長樂看袁鶴似乎被沐荷蠱惑了,忙用力敲打了下袁鶴的頭:“若她知道真相,怎麽當初孩子都被打掉了也不肯說出來?就算不是主謀,也一定是從犯,何況我看她就不是什麽好人,當年接近皇後娘娘也是想分寵,袁大哥你怎麽倒看不清了?”長樂越說望向手裏的信的目光越是充滿懷疑,“你若真覺得她是好人,不如我們便打開這封信看寫的是什麽,就知道那沐荷腦子裏裝的是不是好事了。”


    袁鶴自然知道這封信是萬萬不能打開的,可是若是硬搶難免會引起長樂懷疑,心裏亂作一團,可還是不得不強作鎮定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她現在還是娘娘,我既然答應了她,就不能做這些有違道義的事情來,你快把信給我。”看長樂還是兀自不服氣的樣子,忍不住又接著道:“我知道你還在掛懷皇後娘娘的事情,可是你要相信我,我袁鶴不是沒有良心的人,也可能賭一把,真的能真相大白。”


    長樂隻以為袁鶴說的賭一把指的是送信,實在無奈,可畢竟不好強拆,長樂還是很看重與袁鶴和未央的感情的。


    畢竟這宮裏也隻有他們擁有那些在府裏的共同的回憶。


    想了想,長樂還是把信放在了袁鶴手上,感受到袁鶴仿佛舒了口氣一般身子都輕鬆了,又想起秦諼的囑托,如今看怕是不能了,心裏歎了一口氣,還是道:“你替她送信,若她真的出爾反爾,便可以看出她的為人,那雷公藤,你莫要忘了。”


    袁鶴重新把信小心收好藏在身上,一麵神色不在意的點點頭:“知道了,你且放心。”


    長樂看到這神情那還能放心的下,卻無法多說,隻得轉身出門去了。


    長樂心裏揣著心事,神思也恍惚起來,腳步有些沉重的重新往棲鸞殿去了,見了秦諼,忙讓她又遣出去如鏡如花,才把方才的話一一同秦諼說了。


    秦諼一聽,也是十分驚訝,袁鶴的性子她最明白,向來是忠心不二的,按理說得了皇上旨意,就該想辦法完事才對,偏偏還節外生枝,要替和嬪給她兄長送信!


    和嬪安靜了這麽多年,無端怎麽會要給他哥哥寫信,偏還在這節骨眼上。


    他們兩個究竟是在搞什麽花樣?


    秦諼不禁感到有些頭疼,“這封信無論如何我們也需要截下來,長樂,有什麽想法?”


    長樂斟酌道:“不如我回去告訴皇上,讓皇上派人去查,一查便知。”


    又是皇上,秦諼心裏有些惱火,為什麽一出事情她們總想找皇上呢,秦諼忘了自己曾經也是這般。


    “不能驚動皇上,不然若那封信真有什麽問題,隻會把袁鶴也牽連進去。”秦諼耐著性子向長樂道。


    長樂聽了點點頭,“那不然……我們動用以前府裏的暗衛?”


    秦諼眉心一跳,以前府裏的暗衛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使的動,都是她父親為她訓練的一批人,隻有她自己和長樂未央知道聯絡方式,連皇上都是瞞著的,自己過去,自以為高枕無憂,從未動用過,甚至都快忘了這批人的存在。


    也難為長樂想的起來。想著,秦諼覷了一眼長樂,道:“這麽多年了,按以前的方法,不知道還能不能聯係的上他們。”


    秦諼與長樂正在商談時候,那廂,永和宮的主殿梁貴妃看著跪在底下的常喜,也露出了隱晦的笑意:“哦,皇上身邊的長樂又來棲鸞殿了麽?”


    “看來她們是越來越著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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