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秦諼並不看他,目光落在瑟縮在太監身後一同跪下的夏槐身上。


    “公公可是要去內務府?”秦諼問道。


    小太監頭也不敢抬,回道,“回貴人,奴才是要帶著人回內務府。”


    秦諼“哦”了一聲,有道:“是柳貴人身邊的人吧,我看著熟,以前和柳貴人也有些交情,不如公公先去忙吧,我帶著她去內務府,幫她安排個好些的差事,也不枉與她主子相交的情分。”


    “這……”小太監有些猶豫,畢竟是奉了上麵的旨意送夏槐過去,秦諼也不催促,順手塞了五兩銀子過去,“小小意思,公公去買酒喝,希望公公能讓我盡了這份情誼。”


    夏槐聞言吃了一驚,自己跟著主子,自然知道主子是無辜的,而且就是被這宜貴人陷害了,她現在要帶自己走,隻怕沒有好事,想著,心裏發急,生怕小太監答應了,不覺拉住了小太監的衣角。


    這小太監以為夏槐也是在求自己,讓她跟著宜貴人走,又看著銀子的麵子,點點頭:“奴才自然聽宜貴人吩咐。”


    夏槐驚了一驚,忙道:“奴婢不要跟宜貴人走,公公可憐奴婢,親自帶奴婢去吧。”


    小太監皺了皺眉,這宜貴人好心,這妮子還不識好歹,生怕宜貴人惱了連累自己也討不到好,忙陪著笑:“讓貴人見笑了,今日送過了柳娘子,估計她心裏還別扭著,那奴才就先退下了,貴人隻管將人帶去吧。”


    秦諼笑的很和氣:“去吧。有勞公公了,她心念著舊的主子,我自然不會責怪她。”


    小太監心滿意足的走了,這一趟差事比原預料的有趣多,至少得了不少賞錢。


    夏槐看著小太監走了,又看看眼前的秦諼,下意識的想逃,卻沒有力氣,隻覺得渾身仿佛冷下來了,她知道這個人在笑容背後是多麽的可惡,她害了主子。


    “幹嘛這麽看著我?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人。走吧,咱該幹嘛的去幹嘛。”秦諼笑看著眼前這人,率先往前走著。


    “你要帶我去哪裏,你是什麽用意?”夏槐後背有冷汗冒出,覺得自己聲音渺遠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別緊張,我自然是要帶你去內務府,不過在路上想和你聊聊罷了,也希望夏槐姑娘能配合。”秦諼的聲音帶著暖意,卻捂不熱夏槐的心。


    “奴婢是粗人,貴人和奴婢有什麽好聊的,不怕輕賤了身份。”夏槐努力使自己聲音平穩些。


    “夏槐姑娘,是沒見過真正的粗人吧,這次去內務府,領到好的差事也許夏槐姑娘就可以不必體會,若是反之,夏槐姑娘被分配到了不好的,”說著,秦諼頓了頓,轉身一笑:“比如辛者庫這樣的地方。我隻怕夏槐姑娘才會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粗人。”


    夏槐生生打了個哆嗦,她自然聽說過。辛者庫裏的奴婢,做的都是這皇宮裏最低賤的活,隻怕比豬狗還不如,她聽過卻沒真正見識過,卻已經感覺到了恐懼。


    “辛者庫那是有罪的才會被貶進去,奴婢自認沒什麽大錯,沒理由被罰進去。”夏槐還是嘴硬著。


    “有錯無錯從來不是你說的算了,夏槐姑娘還不明白麽,難道柳貴人她犯了什麽錯麽?”


    夏槐聽到她提起柳貴人,心裏咯噔一聲,她是個明白人,聽出了秦諼的意思,不自覺的停了腳步,“貴人這是什麽意思?”


    秦諼依舊笑著,表情沒有大的波瀾:“姑娘還不明白麽,隻要我回了內務府,隨便找點什麽過錯,不過是個罪妃的侍女罷了,讓你入辛者庫還難麽?”


    夏槐聽了,終於明白自己此番隻怕討不到什麽好了,若真是入了辛者庫,還不如隨主子出去做姑子了,一時心裏畏懼的,竟然不敢再前進,想跑,卻不知道能跑去哪裏,隻怕宜貴人更有錯處挑了。


    “瞧你嚇的,真是的,不過和你開開玩笑罷了,這不是聊天麽,夏槐姑娘聰明伶俐,自然不會自我作踐到那地方去。”秦諼瞧出夏槐的畏懼,不由得笑開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直說好了,我要是能做得到,不違背以前主子的,你隻管吩咐。”夏槐終於忍不住了,直接開口問道,她不想去辛者庫,她在這宮裏日子還算是不錯的,那是以前,雖然主子不得寵,可吃喝無憂,也沒有很多活做。她希望以後也可以過得好一些。


    秦諼很滿意夏槐的表現,嘴裏卻道:“夏槐姑娘這是說什麽,我們不過是聊天罷了,我能有什麽吩咐你的,不過是對你家主子的一些事情很好奇,還望夏槐姑娘為我解惑。比如,你家主子為何與和嬪交好?”


    就是為了這事麽,夏槐一顆心又重新落了地,這說出去對誰都沒有壞的影響,於是答道:“我家主子是承了和嬪娘娘的恩惠,前些年發生了瘟疫,朝廷撥下去賑災糧卻被查出沒有到百姓手裏,皇上震怒,要求徹查糧倉,主子父親原本是個兢兢業業的戶部管糧的,卻硬是替上麵的背了黑鍋,要被處斬,那日主子收到家裏的信後,卻沒有法子,也不敢去求皇上,隻能一味哭,被和嬪娘娘聽到,於是和嬪娘娘求她父親,讓她父親托人重查此案,才為柳大人翻了案,柳大人還因此升了官,因為這個緣故,主子一直有心與和嬪娘娘親近。”


    秦諼沒想到還有這個故事在,一時倒聽怔了,又問道:“然後呢,柳貴人便與和嬪交好了?”


    夏槐想起舊事,也有些感慨,慢慢鬆了戒備:“主子是有心與和嬪娘娘交好,隻是那時和嬪娘滿心想著先皇後娘娘和皇上,並沒有特別在意主子,後來,先皇後出了事,和嬪娘娘被牽連,主子再去找和嬪娘娘,和嬪娘娘也是淡淡的模樣,時常還不讓主子進去。直到這一年才好許多,可是,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說著,抬眸掃了秦諼一眼。


    秦諼知道她這目光的意思,裝作沒有察覺到,心裏卻嘀咕起來,隻是這樣簡單麽,若是這樣,柳妍如應該是沒有參與到當年的事情才對,看來自己倒真的誤陷了她,想到這裏還是不放心,又問道:“先皇後出了什麽事,為什麽和嬪被牽了進去?你倒是和我說說。”


    (今天更的很晚,抱歉,剛下火車,因為快畢業了,忙著畢業後的事情,到處奔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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