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承福殿上梁曉還在咄咄逼人,心裏實在發惱,本來計劃的順順利利的偏遇著這麽多波折,姐姐若是知道自己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不知會怎麽責備自己。而那劉晴也是分毫不讓,自己在這宮中,有太後撐腰,誰還不買幾分麵子給她,能由著這梁曉在這裏作威作福,薛茜桃一心想與劉晴結好,也有意無意的偏頗著秦諼,殿裏管事的幾位嬤嬤公公左右為難,這都是小主,誰也不好得罪,一時間這事倒是難見分曉。秦諼看了心裏也暗自著急,這事鬧的越大,萬一被發現簪子在自己房裏,自己越難逃脫分辨,不行,一定得先想法子拖著,讓自己有空回房先處理了那礙事的再說,沒想到自己昨晚那番表演卻沒把梁曉騙了去,不,看梁曉昨晚樣子不像是懷疑自己,那麽一定是她後麵的貴妃姐姐,這樣一想,心裏更驚,如果真是梁貴妃授意,隻怕不過一會貴妃就會來了,她來若是說了一句搜字那誰還敢反駁,隻怕自己想留在這宮裏就難了。


    心裏著急,麵色卻更加委屈,幹脆走過去牽了梁曉的袖子,“姐姐不要著急,我知道姐姐是丟了東西心裏難過,並非有意為難妹妹,我剛發現簪子丟了,也是著急無比,大早的尋了半天也不見,不如我們再分頭找找,沒準還真落在一塊了也未必,姐姐發現簪子丟前去過哪些地方不如說說看,再去找找也比在這鬧個不停的好,白落人口實,以為多大事呢。”說著不待梁曉回答,又轉身吩咐承福殿幾位宮人,“你們也別在這愣著了,平白添沒勁,快去殿裏殿外的找找我的簪子,簪子有了著落可不是這事就解決了麽?”說著眼神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如鏡,宮人聽命也就散去了,如鏡看到秦諼眼神心裏會意,雖然心裏打著鼓,還是硬著頭皮趁人不注意隨宮人退下了。梁曉看秦諼這幅模樣心裏便氣,昨天可不是就這樣騙過自己的麽,氣急也沒留神走了幾個下人,恨恨拂袖道“我能去哪,不過就是早晨去宮門接了夏桐秋梧,又去了內務府登記下便回來了,何況早晨出門急,沒空戴簪,回來發現不見的,簪子一直在房裏,房間隻有你去過,你還叫我去哪裏找?”劉晴立刻在旁邊接口道“若說是秦妹妹拿的,那你可真是個糊塗人了,昨晚卸妝時候沒發現,大早梳妝時候也沒發現,倒是這會子大上午平白無故的突然嚷著丟了簪子,可不是有趣?”


    梁曉一時無語,如今隻能希望姐姐接了信快些來,姐姐若是發話,哪由得旁人瞎得瑟,到時候從秦諼屋裏搜出了簪子,看這劉晴怎麽下台。於是忽然平心靜氣起來,“倒是勞煩晴姐姐提醒了,簪子確實有可能是我自己找的不細心,但左右是在房裏,不如一起再去幫我找找,看到底是不是還在我房裏。”說著又挽著秦諼,“妹妹也陪我一起去找找如何?”哼,她才不給她機會回房,若是秦諼拒絕可不是心裏有鬼,誰知秦諼竟和順的笑著,“姐姐能冷靜下來這麽想當然是好,妹妹願意一同去。”


    眼見承福殿濃濃的硝煙味道忽然雲消霧散,餘下一派祥和景象,劉晴自以為是梁曉服了軟,怕了她,麵色得意起來,眾人一起回殿裏有的乏了,回自己房裏休息,也有好事的想隨梁曉等人一起進了屋子,想看看簪子下落。途中秦諼不留神崴了腳,立刻麵色抱歉的對眾人道“實在是這新穿的花盆底鞋不合腳,讓幾位姐姐笑話了。”自然沒人責怪她,如花立刻去攙扶她,一時,幾人腳步也是慢了些。


    待要進屋,秦諼終於看到如鏡從殿內南麵急急走來,於是借著步履不便讓眾人先進去,自己留在最後,如鏡便順勢同如花一起扶了秦諼進去了,一麵悄悄將手裏的簪子放在了秦諼手心。秦諼麵色如常,看人多都沒有留意,便低聲嗬斥“你們扶進來就是了,還不快出去,這麽小的屋子,擠得下這麽多人麽。”如鏡如花方告退了出去。


    梁曉也不理她,隻是噙著笑意對眾人道“姐妹們也都看到了,我這地方就這麽大,如果哪位姐姐找到了我的簪子,我一定好好謝了她,再給秦妹妹道歉。”說著也不含糊,率先打開了自己的匣子擺給眾人,秦諼四麵打量起這屋子來,看到錦鯉琉璃屏風後的紫紅木桌上放著幾個包袱,想來是梁曉的兩個丫頭帶來的,於是心一動,一瘸一拐的到那桌前,假裝腿腳不靈失手打翻了茶具,在眾人未回過神時候連忙轉身,手忙腳亂的一邊要收拾,一邊在口裏不住的道歉,背對人麵向桌子手裏一滑,簪子便順進了包袱裏,秦諼心裏一鬆,這贓物總算出去了。梁曉並未察覺有異,在這當口也不與她計較,喊來夏桐秋梧收拾了碎片打掃幹淨,正在此時,外麵忽然傳來王公公尖細的嗓音“梁貴妃娘娘駕到。”


    梁曉一聽是姐姐來了,麵上一喜,忙趕去門口迎駕,眾女心裏各種打算揣測來意,也緊跟其後。梁貴妃來本是要處置秦諼的,誰知門口的宮人卻說小主們都在梁曉房間幫忙找簪子,心裏有些搞不清狀況,怎麽在梁曉房裏,難道不該在秦諼房裏才對麽。於是忙趕去梁曉房間。


    看到跪成一團行禮的眾女,梁貴妃和顏悅色的笑道“幾位妹妹起來吧,本宮想到約明後兩日聖旨就要下了,卻還還沒仔細見過幾位妹妹,今天得空便來了,沒想到這裏這麽熱鬧,都聚在一起閑話什麽呢。”梁曉不起身,麵色委屈的向前跪一步道“稟貴妃娘娘,臣女一時不慎丟了一支簪子,驚動了其他姐妹,大家都正在一起幫臣女找簪子呢。讓娘娘見笑。”“哦?好端端的怎麽丟了簪子,那簪子可有找到?”梁曉忙道“稟娘娘,還沒有,臣女懷疑……臣女懷疑是有人手腳不幹淨偷了去的。”“笑話,這好端端的承福殿,住的都是有位分的小主,服侍的也都是宮裏懂規矩的嬤嬤,怎麽會出了賊?”梁貴妃立刻接道。


    秦諼冷眼瞧著這對姐妹一唱一和,也膝行一步上前怯聲道:“娘娘,事有湊巧,臣女也丟了一支簪子,一直沒有找到,如今雖不願往那方麵想,但梁姐姐說的確實有幾分可能,如今既然娘娘來了,索性替臣女做主。”


    梁貴妃正求之不得,語氣卻還是那般不疾不徐緩緩道:“本宮既然來了,也不怕多費這些功夫,不如聽你們講講事情來龍去脈吧。”梁曉於是將方才情形又描述了一番,梁貴妃眼神晦暗不明,玩味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秦諼。“本宮知道了,眾位妹妹都起來回話吧。”待眾人起身,又問向梁曉“那麽,你的簪子可還在這房裏?”梁曉為難的回著:“找了這麽久也沒見到,多半,多半是真的招了賊人惦記了吧。”梁貴妃又看向秦諼,溫言道“既然這邊沒有,那不如去你房裏一起找找,沒準能有些眉目。”秦諼麵色不變,依然怯生道“全憑娘娘做主。”隻是目光卻帶有懷疑的瞥了瞥紫紅木桌上的兩個包袱。劉晴見到,也生了懷疑,立刻道“回稟娘娘,臣女也有幾句話要說。”梁曉厭惡的看了眼這個三番兩次壞她事情的劉晴,冷冷道:“晴姐姐有什麽話不如一起說了吧,說了也好去替秦妹妹找簪子。”梁貴妃眼神不滿的瞄了瞄梁曉,卻未曾做聲。劉晴便道“娘娘,其實這房裏還有許多簪子的去處,比如,”說著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袱,“這包袱我們都未查看過,不知可是這屋裏的不是?”梁曉立刻急道“這是我剛接進宮的兩個丫頭的包袱,怎麽,你也要懷疑麽。”梁貴妃不動聲色,“家賊難防,這也有可能,既然有人有了這個疑問了,便查看查看,也不耽誤事。”梁貴妃心裏深信這包袱斷然是沒有問題的,為了博個公正的名聲來樹立威信,便答允下來。


    梁曉見狀親自去取了兩個包袱擱在梁貴妃與眾人眼前,心裏一麵想著以此借機證明清白一會可得好好殺殺劉晴威風,一旁的夏桐秋梧也麵露譏色,嘲諷的看了一眼劉晴。梁妃手裏已三下五除二的打開了包袱,道“便請娘娘過目,來證明我兩個丫頭的清白。”說著手裏翻了翻衣裳,卻見有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忽然掉了出來,“鐺”一聲落在地上,待自己看清後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赫然是自己的那支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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