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嬌嬌把情況一說,劉嬌嬌大兒子鄭文才想了想說道:“娘,爹不是還留了些金條嗎?先賣了應急,我的學費若是再不交,先生就不讓我去了。”


    鄭文才端坐於下首位置,背脊挺直,九歲的少年就有了穩重模樣。


    他一身藍色長衫,未到及冠的年紀,無需用冠束發,隨意的披散,用一根發帶綁在身後。


    他的模樣倒是與駙馬有幾分相似,這個年紀已初見俊俏模樣。


    今年因為雪災開學稍晚,往日他的學費都是父親去交,還會讓老師給他開小灶補課,就是為了讓他有出息。


    可今年不知為何,父親卻沒給他交費,老師雖然沒催,但是也提過幾次。


    鄭文才一直覺得,就是因為父親學費交晚了,老師肯定是在責怪他。


    他的內心對這個父親一直存著怨恨。


    一個吃軟飯的男人,本事沒有,事情也辦不好,也不知道***圖他什麽?


    圖他能生?


    這麽多年,都沒法給娘和他們兄妹幾個名分。


    如今死的這麽蹊蹺,他懷疑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所以殺了爹。


    而那幾個鋪子,很可能是***手筆。


    劉嬌嬌有些猶豫,如今他們的情況還不至於要用上那些金條。


    劉嬌嬌從自己私庫取了銀子交給鄭文才:“你先去把學費交了,剩下的娘來想辦法,你爹不可能隻給我們留下這些。”


    大女兒鄭晴晴見狀,眼睛一亮,走了過來,一副嬌蠻模樣:“娘,我也要錢,我的發簪和衣服都舊了。”


    劉嬌嬌本就心煩,又拿了一把銀子給她:“走走走,就知道要銀子,一點忙都幫不上。”


    鄭晴晴拿著錢蹦蹦跳跳的走了。


    鄭文才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不見,才說道:“娘,我們把鋪子賣了吧。”


    劉嬌嬌一怔:“為何?這鋪子雖然不賺錢,到時候租出去也能賺些租費,賣了作甚?”


    鄭文才深吸一口氣說道:“娘,你有沒有想過,爹留給我的鋪子分明都是好鋪子,而且位置都不差,為何會沒生意?”


    劉嬌嬌似乎想到什麽,眼睛都瞪圓了,十分的吃驚:“你是說,***發現了我們,還發現了你爹做的事情,所以那些鋪子生意不好,你爹還被殺了?”


    鄭文才點頭。


    劉嬌嬌倒吸一口涼氣,突然覺得有些心慌。


    “那這怎麽辦?***不會對我們下手吧。”


    “所以,我們需要趁著***辦喪事的時候趕緊跑,等回頭她來算賬,我們都沒命了。”


    劉嬌嬌這才警覺起來。


    下午的時候,劉嬌嬌賣了一批下人,留下幾個伺候的很心慌,生怕自己也會被賣。


    嬤嬤問:“夫人,為何把她們賣了?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兒了?”


    劉嬌嬌說道:“不是的,是因為要搬家的,搬去南方,帶著他們不方便,等到了南方再買人,你們幾個留下的都是我用習慣的,放心,我不會賣了你們的。”


    嬤嬤和餘下的丫鬟小廝都鬆了一口氣。


    翌日一大早,劉嬌嬌找了駙馬的幾個好友詢問賣鋪子的事情......


    與此同時。


    ***府裏,靈堂內,***一身素縞,神色落寞,眼角泛紅微腫。


    她站在棺材旁,應付著前來吊唁的人。


    墨白從外麵走了進來,在她耳邊說了什麽。


    下一秒,***眸光一沉,垂下眼眸,走到棺材旁邊,看著棺木中躺著的人。


    “鄭成,你為何要騙本宮呢?”


    “本宮何時不同意你納妾了?”


    “原本這次若是本宮依然懷不上,便幫你尋覓幾個妾室生子。”


    “無論是誰生的,本宮都會當做是親生的。”


    “會善待那些妾室,畢竟女子生子真的是經曆一次鬼門關。”


    “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欺騙本宮。”


    “你寧願在養外室,與外室生下四個子女。”


    “對本宮,卻一直用藥,不再給本宮做母親的機會。”


    “更過分的是,你掏空本宮的鋪子,轉做自己的營生。”


    “是本宮平時給你的太少了嗎?你怎麽如此貪心?”


    “你落得如此下場,不怪本宮心狠,隻怪你貪婪,自私,欺騙。”


    ***撫摸著鄭成的臉,冰冷的指尖摸到些許溫度。


    若是仔細看,他的睫毛在顫抖。


    是的,駙馬沒死。


    ***怎麽能讓他死的這般輕鬆?


    知夏的預言一次次提醒她,自己的下場,還有女兒的下場。


    這個男人如此絕情寡義,豈是一死了之可以揭過。


    ***的聲音非常的低,低到隻有她和鄭成才能聽的見。


    可是在外人眼裏,卻是***舍不得駙馬,一臉哀傷悲痛的模樣。


    “***隻有一個郡主,如今駙馬去了,她隻怕很傷心吧。”


    “那肯定是,***和駙馬夫妻恩愛,琴瑟和鳴,肯定無法接受的。”


    “哎,別看***現在不哭,其實是在撐著呢,背地裏肯定哭的肝腸寸斷。”


    靈堂很安靜,他們的議論聲雖然很輕,可是***還是聽到了。


    她撫摸著鄭成的臉,附身到棺材之中,假意親了一下駙馬,實則是躲過他的臉,在他耳邊呢喃。


    “你知道嗎?你的外室急著賣掉你留下的鋪子。”


    “你那些鋪子早就被我掏空,沒有人會去光顧,賺不了錢,他們現在正在為錢發愁呢。”


    “他們肯定是猜到了,本宮已經知曉了你們的事情,所以急著賣鋪子逃跑。”


    “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他們賣成功的,還會讓他們再也離不開京城。”


    鄭成氣的手都在抖。


    他能聽的到,可就是張不開眼,說不了話,動不了身。


    那日金鋪回去後,半年未與他同房的***,突然提起要與他同房的要求。


    其實,駙馬是不能要求***同房的,隻有***需要才可以。


    而鄭成不一樣,自從尚公主後,一直未曾分過房。


    而其他國家,包括前朝的公主,哪怕有了駙馬,也會有麵首等。


    鄭成被***寵著,愛著,其他人自然是敬之。


    那日晚上,鄭成如同往日一般伺候***,事先***與他喝了交杯酒。


    喝完之後他就昏了過去,再次醒來,他就躺在靈堂之上,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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