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些黑衣人下毒下蠱可是高手,層出不窮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而且,隻有前日做賊的,哪有前日防賊的?


    連城墨已經吩咐下去,封鎖十萬大山出來的各個路口,打算守株待兔。


    可十萬大山雖然在理縣身後,但其範圍那麽大,其他地方也是能出山的,這事還得跟朝廷甚至是更南邊的齊王聯手才行。


    齊王那邊,連城墨收到姚村長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去了信了,但願那位能警惕些,別讓人再鑽了空子。


    可朝廷那邊,連城墨雖然也能送信過去,但到底是沒有燕家給半夏的信鷹速度快,所以他這才回來找半夏的。


    雖然姚村長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給他飛鴿傳書了,可連城墨就怕姚李村發現的那批人並不是第一波出山的人,萬一燕家人又像之前燕臨那樣中招可就糟了。


    況且,這些人本就惡行累累,之前半夏跟師父送燕大將軍過來的時候不就一路被人追殺,下毒?


    正因為交手許多次,連城墨自己還栽在他們手上一次,所以他是一點都不敢大意。


    不管是京城的諸多燕家人,還是北疆戰場上的燕世雄父子,哪一個出意外都會引起連鎖反應。


    眼下局麵正一片大好,若是被這些蛀蟲給破壞,那就可惜了。


    “好,我現在就去寫信給京中的大舅,至於外公那邊,相信大舅收到信會第一時間去信的。”半夏立馬就轉身往內院走。


    她自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雖然說她已經給大家送去了療傷聖藥,甚至還有她升級到3.0版本的解毒丹,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而且,提醒下外公大舅他們總是有好處沒壞處的。


    不過半夏手裏隻有一隻信鷹,隻能先給進些的京城去信了。


    連城墨見狀也沒避諱,跟著小姑娘一起往她的院子去,他也有些事想告知燕大將軍,信鴿不保險,派人去送又太慢了,不如在半夏這搭個順風車。


    於是乎兩人一起去了半夏的藥房,分別提筆寫了封信,等字跡幹了便由半夏一同塞進了信鷹腳上的信筒裏。


    將信鷹放飛後,緊張的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些。


    “這些該死的前朝餘孽,要是讓我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我一定去端了他們老巢。”半夏氣呼呼的拍桌子,不忿道。


    之前他們偷襲大舅一路刺殺的事,還有把連城墨抓走以及多年前對神醫穀滅族的事,這一樁樁一件件令人發指,半夏還沒去找他們報仇呢,竟然又跳出來惡心人。


    可恨這些人躲在十萬大山裏,要是派人進去一座山一座山的找,都不知道要找到幾時,這時候可沒有直升機電話那些,可以隨時傳遞消息。


    指不定好容易找到人家,結果傳個信的功夫,人都跑沒影了,這想抓人報仇可太難了。


    “英雄所見略同。”連城墨點點頭,認真的附和半夏。


    半夏歪頭看他那認真板著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灑下一片陰影,鼻梁高挺嘴唇微抿,秀氣的眉毛輕輕皺著,白色的肌膚在陽光下似乎透著瑩潤的光。


    突然就沒那麽氣了。


    無他,美色總是能讓人消氣的。


    今日的連城墨穿了一身錦衣外麵披了件披風,脖子那一圈鑲了白色的狐狸毛,這更襯的連城墨那張俊秀的小臉好看的緊。


    理縣雖不如北疆冷,甚至都不如京城冷,但這裏空氣濕潤,山風吹起來也是冰冷刺骨的。


    連城墨見小姑娘盯著自己看也不知為何心裏就是一跳,這會兒他才看到半夏穿的很是單薄,嘴唇就抿的更加緊了。


    不由分說,連城墨直接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半夏的肩頭,語氣有些責備的道。


    “隻知道你日日躲在藥方裏研究,怎的穿的這樣單薄?霜華那兩個丫鬟就是這樣照顧你的?”


    “單薄嗎?我覺得還好啊,我不冷。”半夏愣了下,道。


    不過她看了下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又看了下眼前穿的挺厚實的連城墨,沉默了。


    最近搞藥材是有些太沉浸了,她一個異能者還是特殊木係異能者,體內生機源源不斷 根本就感覺不到冷,倒是忘記加衣服了。


    至於小花跟霜華,倆人不是沒有給半夏準備厚實衣服,隻是半夏平時不讓人伺候更衣,她自己穿衣服的時候沒穿厚的,作為丫鬟的倆人見小姐身體一點不受影響,隻當她習武身體好,並不敢多說什麽。


    沒辦法,半夏雖然沒有做主子的架勢,但十分不喜別人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有十分強的自主意識。


    隻能說,這就是個誤會。


    “真的不冷嗎?”連城墨懷疑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猶豫再三,他還是伸手拉住了半夏的手,如今的連城墨手已經比半夏大出許多,他感受到手心裏的小手不但軟乎乎的還暖呼呼的,心裏這才放心了些。


    雖然理智上告訴他,眼前小姑娘身體裏是個成年人的靈魂,但感性上連城墨不確認下不放心,再說他每日也是這樣檢查小霜兒冷暖的。


    女兒家嬌貴,稍不容易就會生病,雖說現在不至於一場風寒就要了命,但生病了總是會難受的。


    “看吧,我就說我不冷,連城墨你就放心吧,我自己還能不知道自己情況啊。”半夏小手被一隻略涼的手握住,有些不自然的道。


    說罷她便抽走了自己的手,順便還把身上的披風取下來,踮起腳,半夏又給連城墨披了回去。


    還說她呢,這古板頭子自己手指冰涼,半夏覺得他才是那個該多穿些衣服的人才對。


    連城墨看著小姑娘近在咫尺的臉有些微微發愣,這一出神就讓半夏趁機把披風給他係好了。


    “看你手指冰涼,身體比我可差多了,這披風還是你自己披著,我給你配的藥丸你可要每日吃,都是溫養身體的好藥。”半夏把披風還回去還不忘叮囑。


    平日裏這種話可都是連城墨對她說,難得她也拿來說說對方。


    見小姑娘臉上俏皮愜意的笑,仿佛做了什麽惡作劇得逞的樣子,連城墨心中無奈。


    說是成年了,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


    說來也是,半夏的經曆雖然崎嶇,但她身上不曾承載過連城墨前世那樣大的責任。


    把一個家族的興亡,甚至是一個國家的興衰都背在身上,那是很重很重的負擔,這讓連城墨很少有半夏如今這樣輕鬆的心態,甚至輕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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