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跟外婆在後院再要個小院子把這幾個下人放過去,她平日裏可以跟師父住在這邊,但她那些小金庫可以放後院讓這幾個看著,也不算白瞎了勞動力。


    “不必了,你不是已經敲打過她們了,就這樣吧。”慕容賦倒是沒啥意見。


    雖說自神醫穀滅門之後他跟師侄身邊再沒留過人,但倆人從前在神醫穀的時候也是有外門弟子照料起居的。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他不用再像從前那樣處處提防,害怕師父唯一的子嗣毀在他手裏了。


    不過半夏見師父沒啥意見鬆了口氣,她是真擔心師父不喜歡跟人同住,雖然那些下人住的偏房其實離正房有段距離,但畢竟還在一個院子裏,再遠又能有多遠。


    再者,師父喜歡獨處,她也怕下人們擾了師父清淨,現在師父不在意真是太好了。


    大宅子是真的大,兩個舅媽指使從國公府帶出來的下人收整了整整一天,才勉強把東西們都歸置好,該擺放的擺放,該入庫的入庫。


    你要說燕家人跑路的時候不是沒帶什麽東西麽?


    嗬嗬,貧窮限製了想象,兩場宴會下來,晉州大大小小的權貴富戶,有的是為了表態,有的更是巴結燕家。


    那流水一樣的金銀珠寶,玉器首飾就這麽進了燕家的門,你要說不收,這種時候正是缺錢的時候,不收才是傻子。


    不過收也不能挑著收,這樣顯得燕家多挑剔一樣,所以就照單全收,全部登記造冊放入庫房,日後如果有需要就照著這些送禮輕重跟這些人家來往。


    畢竟,不是所有人送禮都是為了巴結燕家,諸如劉山長這類,隻是走走過場,希望燕家在晉州不要為難他們的家族跟事業而已。


    至於上頭龍椅上坐的人是誰,他們並不在意,隻要不會影響到他們家族就行,而爭奪天下這種擺明了會折損家族人手的事,一般不是利欲熏心或者是沒得選的家族是不會上趕著去爭那個從龍之功的。


    對於一些百年世家來說,長長久久才是道理。


    而在女人們搬家收拾宅院的同時,燕世雄父子也在跟手下的幕僚以及將領們商量之後的事宜。


    尤其眼下他們還麵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燕家軍缺糧了。


    “父親,我已經多方打探,如今晉州糧食也很緊張,我嶽父那邊怕是騰不出手來支援了。”燕洵一向陽光帶笑的臉,說起正事也是肅穆起來,言語中帶著些煩躁。


    燕世雄聞言也有些憂心,他帶來的十五萬大軍,每日就要消耗無數糧草,這萬一要是斷糧了,可是大問題。


    可是大夏是越往南邊越富庶,越往西邊,北邊越貧苦,所以雖然他們一路從西邊過來路過甚至是攻打了好幾個城池。


    但連年災害,老百姓們吃的也不多,更別說府衙裏收的稅糧,更是所剩無幾,燕世雄隻能是象征性拿點糧食來補充他們行軍所需。


    可眼下若是再不補充,怕是撐不到半月就要見底了。


    “不如我們直接攻打京城吧,國庫裏總不能缺了糧食?”一個參將一拍大腿,大聲建議道。


    他一開口,立馬就有好幾個將領讚同他的意見。


    他們都是忠於燕世雄的燕家軍將領,這麽多年在西北之地戍邊不知被皇室克扣了多少軍餉,最慘的時候全軍都要挖草根吃才有力氣打仗。


    早就對如今夏氏掌控的王朝不滿了,更別說還聽見自家主公訴苦,如今的大夏皇十年前就在算計燕家,還害了燕家的小姐不說。


    更是自登基以來就斷了燕家軍的糧餉,這次若不是要用燕世雄父子抵禦北蠻人,他們燕家軍還在西北餓著肚子呢。


    他們這一路來最大的目標就是攻下京城,砍下大夏皇的腦袋當球踢。


    燕家軍,說白了就是隻忠於燕家的軍隊,他們守護的也不是某個皇帝甚至某個王朝,他們守護的隻是這片土地上世世代代生活著的百姓罷了。


    所以燕世雄一聲令下,三十萬燕家軍沒有一個反對起事的,大夏皇派去的那些人更加不是被砍了就是被捆了直接拉去幹苦力。


    可是想歸想,燕世雄得顧全大局。


    “不行,眼下還需要朝廷抵禦北蠻,還不是拿下大夏皇的時候,應該南下擊殺成王,華陽府可是魚米之鄉,富得流油。”燕世雄直接否認了這個提議,道。


    燕世雄雖然常年不在京城,但也知道這些年不是災害就是苛捐雜稅,你要說京城有無數財寶跟香車美人,那肯定是沒錯。


    但糧食,還真是說不好。


    在燕家人徹底撤出京城之前他已經讓人探過了,京城的糧倉雖然有糧食,但也支撐不了他十五萬大軍。


    所以,他應該南下拿下江南一帶,而不是北上去跟大夏皇耗著。


    雖然京城充其量五萬軍隊,但對方戰力或許不如燕家軍,裝備卻遠比燕家軍精良。


    京城的城牆是全大夏國最高最厚的,城牆上弩車弓箭更是數不勝數,大夏皇隻要守著城不出,就足夠把他耗的沒脾氣。


    在燕世雄看來,用或許極大可能出現的傷亡去換一個沒什麽糧草的京城,不劃算。


    所以南下,勢在必行。


    “父親說的沒錯,隻是想拿下華陽府目前還有個阻礙。”燕洵走到沙盤旁,手指虛虛點在一處。


    眾人看過去,皆是了然,心裏一起劃過一個名字。


    單從安。


    也就是之前盤踞在河東府,如今盤踞在越南府東邊的安王。


    安王之前舍了河東府南下,跟朝廷一人一半占據了半個越南府,如今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了。


    可若是他們南下勢必要跟安王對上,若不先除了安王這個禍害,萬一他們攻打成王的時候腹背受敵,可就糟了。


    可是安王不是成王那個酒囊飯袋,此人領軍打仗頗有章法,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但不好打,也要打。


    而且,他們在打單從安之前,還得先拿下兩座城池,跟乾州的燕臨先匯合了再說。


    於是眾人開始了一輪討論,該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跟燕臨匯合。


    而此時的乾州,燕臨也收到了自家父親傳來的信件。


    “讓那邊的人隨時準備著,父親的大軍一來,就趁亂打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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