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學文說讓兒子沈卓然給他出個藥方,其實他就是想看一看兒子在中醫藥大學,到底學沒學到真東西。


    按他所了解的中醫藥大學,一年級根本就沒有講到方劑學,所以他篤定兒子並不能給出正確的方劑。


    沈卓然略一思索,胸有成竹地說出藥方:“老爸,您的這種情況屬於腎陽虛,所以要溫補腎陽,行氣化水,增加腎動力。”


    幹地黃40克,山藥24 克,山茱萸24克,澤瀉20克,茯苓20克, 牡丹皮20克,桂枝12克,製附子30克。


    沈卓然寫完藥方,遞給了老爸沈學文。


    沈學文接過藥方,掃了一眼藥方中各種中藥的劑量,頓時皺起了眉頭,說道:“兒子,看你的藥方組成,這不就是和中成藥金匱腎氣丸一樣嗎?”


    沈卓然嘿嘿一笑:“老爸,您說的對!我的這個腎氣丸,也是出自《傷寒雜病論》的經典藥方,隻不過和中成藥金匱腎氣丸隻差一味中藥,就是牛膝,我並沒有放入方中。”


    “因為牛膝主要是針對小便不利,排尿困難,藥性偏平,溫陽的作用不明顯,沉降利水的作用更大,您沒有小便不利,排尿困難的這個症狀,所以這個藥我就去掉了。”


    沈卓然看了兒子一眼,又皺了皺眉頭,問道:“那你這也不對呀!你這方子上麵的中藥劑量,是我平時用藥的兩倍到三倍之多,這太嚇人了吧?”


    “兒子,你這是不是胡亂寫的呀?”


    沈卓然一聽,也收起笑臉,一本正經的說道:“老爸,我是您親兒子,你是我親爸呀!我怎麽能坑您呢?”


    “就拿那個中成藥金匱腎氣丸來說,很多人因為腎陽虛的症狀也都用過,但幾乎都沒效果,或作用都不明顯。也就是說,藥方流傳1000多年,經過各朝各代的中醫使用和驗證,是沒問題的,但如果其中每一味中藥的劑量是偏小的,就達不到治病的效果。”


    “腎氣丸來源於中醫經典名著《傷寒雜病論》,是醫聖張仲景所著,是屬於東漢時期的作品,書中的方劑當然都是按東漢時期度量衡來計算的。”


    “東漢時期的一斤,相當於現在的250克,一斤等於16兩,一兩大約等於15.625克,也就是大約15克左右。而後世人為了保險穩妥起見,從明朝李時珍時期開始,就大大閹割了《傷寒雜病論》中藥方的劑量,有的中藥的劑量甚至縮減到原來藥方的1\/10,您想想,這怎麽可能起到治病的效果呢?”


    “當然,針對於一些年老體弱,或者久病之人,可以根據原來的方劑,適當的增減藥量,但每一種中藥所起的作用不同,有的增減太多就無法起效,這是不可否認的。”


    沈學文聽沈卓然說的話也有道理,點點頭說道:“兒子,你說的這些,我也略微知道一點。但是我給人治病,都是按照中醫藥典的規定,不敢逾越,否則如果出了問題,爸也承擔不起責任。”


    沈卓然嘿嘿一笑:“老爸,您說的這些我都理解,誰也不能違反法律,給自己找麻煩。”


    “當然,這些現實的情況,也是造成了中醫治病效果不好,療效不理想的重要原因之一。但凡那些治病效果神速,兩三劑藥就明顯有效果的老中醫,包括那些國醫大師,幾乎都很少有按中醫藥典中的劑量進行配方。隻不過人家有把握,醫術高,所以即使藥量超標,但沒有造成醫療事故,而且治好了病,自然沒有人去深究。”


    沈卓然咽了一口唾沫,又繼續說道:“老爸,您這次是給自己治病,所以完全沒必要遵照中醫藥典的規定。這次您就大膽一點,中藥劑量增大一些,按我說的藥方劑量,我保證您不出五服藥,就會見到明顯效果。“


    沈學文也鄭重的點點頭:“行!兒子,這次爸就信你的。我也豁出去了,就按你藥方的劑量來,看看到底能不能像你說的效果那麽好。”


    沈學文確實下了很大的狠心,雖然多年的行醫經驗,他也知道這其中的貓膩,中藥的劑量是治病效果好壞和快慢的關鍵。


    但是已經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謹小慎微的性格,他從來不敢破壞規定,給患者大劑量用藥,當然也是保護自己。


    這一次,兒子提出的建議,他下定決心試一試,畢竟作為一個中醫人,行醫20多年,給患者治病的效果真的算不上有多好,慢郎中的名號對他來說是名副其實。


    這一次,在兒子沈卓然的支持和鼓勵下,他決定改變自己的行醫風格,用自己做一次實驗,來驗證一下千古中醫名著《傷寒雜病論》原藥方中的劑量可行性,也給自己醫學方麵的突破,尋找一條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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