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團長滿臉詫異:“你確定?”


    許婷昂著頭:“團長,我知道你偏心沈棠,但我的手表可是上海牌的,手表票一票難求,要是丟了,我大姨一定會將事情調查到底。”


    李團長搖頭失笑:“不是我覺得慌繆,而是人家沈棠明顯就不缺這個手表,她……”


    王曉雨出聲打斷:“是不是沈棠偷的,查一下她的包不就清楚了。”


    李團長也是從文工團女兵慢慢爬上來的,到她這個年紀,若是連這點把戲都看不出,也妄為這麽多年的文工團經曆了。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先把事情壓下來,就聽沈棠開口:“團長,我同意。”


    王曉雨勾起唇角,果然是個蠢貨。


    手表可是她親手放進去的。


    她的視線一直關注著她的包,她敢肯定,那隻手表就在她的包裏!


    “但我有個條件,未免有的人動手腳,還請團長幫忙請潭師長過來一趟,我希望能當著師長的麵查看我的包。”


    李團長聽到沈棠後一句話,眉頭緊鎖了起來:“沈棠,這隻是一件小事,何必鬧的師長麵前去?”


    沈棠倔著性子堅持:“團長,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還有關於造謠我是臭老九女兒一事也需要有個交代。”


    李團長和沈棠的小姨關係還不錯,自然知道周玲那曲折的身世。


    沈棠的家世她不了解,但連賀旭都要關照人家幾分,那能是臭老九的女兒?


    這些謠言她聽了根本沒放在心裏,誰知道會鬧的這麽大。


    許婷見李團長猶豫,還以為她在偏頗沈棠,立馬嚷嚷著讓她去請。


    一個是潭師長的侄女,一個是一團政委的侄女,都鬧著要請師長來主持公道,李團長隻好讓林曉管著紀律,自己去請人了。


    許婷見沈棠真的要找她姨父,忍不住嘲諷:“有的人啊,就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林曉安慰沈棠:“別理她,你姨父不會看著你被冤枉的。”


    上海牌手表昂貴,又是潭師長的侄女丟了東西,被懷疑的人是方政委家的侄女,這事鬧這麽大,文工團的眾人誰也不敢離開,生怕被波及。


    潭師長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賀旭和方政委。


    許婷紅著眼眶湊上前:“姨父,我被人欺負的好慘啊。”


    潭師長臉色鐵青,繞過她站在眾人前麵:“事情我已經聽說過了,既然許婷丟了手表,各位也沒有出過練功室,單獨搜一人不妥,幹脆就全搜了吧。”


    許婷臉色一白,姨父這是什麽意思?


    這不是讓她得罪人嗎?


    潭師長的話一出,果然剛剛還在看好戲的眾人臉色立刻就變了。


    有人小聲嘟囔:“也不用全搜了吧,咱們文工團就一個臭老九的女兒,隻有她才會做出這樣丟人的事,搜我們幹嘛?”


    賀旭鋒利的目光一下就鎖定住了說話的人:“這位同誌,你說誰是臭老九的女兒?”


    劉誌被看的汗流浹背,他剛剛說話那麽小聲,這人耳朵怎麽會這麽靈?


    他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梗著脖子大聲說了出來:“沈棠是臭老九的女兒,全軍區都這麽傳,難道還有錯?”


    賀旭眼神冷冽:“我和沈棠是一起長大的,我怎麽不知道她是臭老九的女兒?如果她是,那政審又是怎麽過的,看來文工團的人連是非都分不清啊。”


    李團長臉色極差,今天他們文工團的麵子算是丟盡了。


    劉誌臉色一白:“可、可是這是許婷說的!”


    許婷連忙否認:“我沒有,我怎麽知道沈棠的家庭情況?”


    她聽到賀旭幫沈棠說話,心裏又嫉又妒,但顯然也反應過來她和王曉雨可能被何秋耍了!


    王曉雨可比許婷聰明多了,她在聽到何秋那似是而非的話就已經猜測到何秋可能說謊了,所以她才急著讓李團長給沈棠定下罪。


    哪想到沈棠直接找了潭師長,許婷這個蠢蛋還督促李團長去請師長。


    她難道不知道潭師長最是厭惡有人打著他的關係為非作歹嗎?


    王曉雨小聲提醒:“就算沈棠不是臭老九的女兒,也不能證明不是她拿的手表。”


    許婷眼神一亮:“對,姨父,不是說要搜所有人的包嗎?趕緊搜吧。”


    潭師長對她失望至極,他想不通妻子口中那個乖巧又聽話的侄女,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在背後散布謠言,惡意陷害他人。


    還暗中利用自己的身份打壓別人。


    要不是今天中午沈棠二話不說就跑到他辦公室裏哭,他都不知道軍區眾人竟然會被一個謠言耍的團團轉!


    沈棠原本想等師長搜出來手表後再為自己辯駁,事情鬧的越大,才能讓許婷受罰更多。


    但賀旭卻像是知道她要幹什麽,對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沈棠忽然意識到,自己這點小把戲不僅賀旭看出來了,估計潭師長和李團長也已經猜測到了大概。


    長輩們最討厭什麽?


    當然是小輩們勾心鬥角,還故意牽扯無辜的人進來。


    “師長,從謠言到現在手表丟失,想來您已經知道是誰在背後陷害我了,您不用讓人去搜別人,我估計那手表應該在我的包裏。”


    許婷指著她咋呼:“姨父你看,她承認了!”


    “閉嘴。”潭師長嗬斥完,瞪了一眼賀旭。


    後者不閃不避,含著笑意看過去。


    “憑什麽要我閉嘴,她都承認是她偷了我的手表!”許婷嚷嚷出聲。


    沈棠才不慣著她:“我可沒承認偷你的表,我的包從進了練功室就沒有打開過,這期間有誰拿了你的手表故意陷害我,你心裏一清二楚。”


    許婷:“誰會陷害你,你別胡說八道!”


    沈棠傲嬌的抬起小腦袋瓜:“我忘記告訴你了,今天中午我不小心把背包掉進了宿舍那邊寫標語的紅漆桶裏,所以今天誰摸了我的包,手上必定有紅色油漆。”


    她早就知道這倆人打的什麽主意。


    無非就是演出前一天陷害她,到時候李團長找不到可代替的人,就隻能趕鴨子上架讓王曉雨上台。


    她可是暗地裏觀察了她們整整三天,大半夜的不睡覺偷聽兩個人在床上商量怎麽對付她呢。


    反擊步驟她都在心裏演練過十幾次了!


    沈棠內心的小人叉著小肥腰,得意翹起了二郎腿。


    王曉雨瞳孔一縮,下意識把手收了回去。


    大概是她的動作太過突兀,眾人都朝她看了過去。


    沈棠注意到她衣角上擦出的紅印,憋住笑,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樣子:“原來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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