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呈曾此話,巧巧指著他就罵:“騲!你的傳承技藝是做家具,還嫉妒呈進,管理職位更是接他的班,沒有工作經驗,沒有領導群眾的才能,才成勢半天時間,就將私心放大,貪圖他人資源,你個兩麵三刀的卑鄙小人!連自己做人做事都不能公平公正,哪裏來的勇氣,膽敢質問小平平?小醜!我呸!侮辱呈家名聲的是你!是你這樣的小人行徑,給呈家的榮耀抹黑!趕緊去死!”


    巧巧點破,呈曾正是那類,特惡心的小人。


    一個做婚床家具的木匠,本心自小與公平公正無關,隻會在憋後嫉恨,使陰招害人,一次飛黃騰達,就忍不住貪念,質疑這個,批評那個,顯得多牛。


    若呈進那樣的能人,質疑小平平不懂,巧巧倒願意聽聽,但呈曾?可笑!


    平壽皺眉,也感無趣,不過,事已至此,呈家後輩,來的人太多,此稅收行動,又涉及他們的長輩和家庭,還是公開談一談,起碼先聽一聽,最妥當。


    遂,輕抬手,示意巧巧消消火,給呈曾說話的機會,巧巧哼,鄙視扭臉。


    看呈曾怒火難壓,平壽淡道:“你的為人,與我無關,我不作評價;你質疑我不懂公平公正,我沒有跟你解釋的理由,嘴長在你臉上,怎麽說,都是你自己的心。所以,直接說,公平公正的稅收任務,有哪裏,惹得你們不滿?”


    呈曾立喝:“我們不該有不滿嗎?你是外族人!竟敢插手呈家內部事!你憑什麽認為,你能夠公平公正,負責好此次改革?你又是哪來的勇氣,接下這份工作?你的公平公正,一開始就沒有做好!誰會相信,你以後不會藏私!”


    平壽淡笑:“是嗎?質疑他人不公平、不公正,是否意味著,自己的心,早已經藏私?所以不願相信,他人能夠做到?呈曾,嫉妒心,會扭曲一切。”


    見呈曾難回駁,平壽落笑:“我接下這份工作,不是因為,我非要插手呈家內部事,而是你們呈家管理層,請我合作,以第三方立場,端平一碗水。”


    平壽看周圍呈家年輕人,再道:“呈家有呈家的規定,我有我的公平公正標準,最後如何衡量,是呈家說的算,我隻是按合作安排,絕不插手你們自家事務。但是,既然我接下這份工作,自當會盡心盡力,認真辦好,若我糊弄他人,就是糊弄我本心。你們不信任我,很正常,工作沒有開展之前,說再多,都是廢話。藏私與否,我隻能說,偷稅貪汙,怎麽處理,那是呈家的私事。”


    平壽意指芬懷,但顯然,在場年輕人,大多沒聽透,還以為在扯皮繞圈。


    呈曾大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你根本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是在說,你的公平公正,是片麵私心!從一開始,你就擺錯位置!你不可能做得到!”


    平壽看著他,無波無情,呈曾沉目:“既然你不懂,我就告訴你!呈家建族以來,清帳稅收改革過多次。以前是溪橋斜統一收稅,現在是各地區,根據發展情況,各自向軍區繳納屬於呈家的稅收。”


    這份情報,呈燦早說過,平壽巧巧不表態。


    呈曾聲大:“但是!由第三方家族的人,代替呈家管理層,清查呈家內部稅收,你還是第一人!更是第一次!以往改革,都引起過呈家內部動蕩,倒台的管理層不少!而你,不是呈家人,不懂家族,不懂管理,不懂經濟運轉,你和呈進一樣,除去一個正統血脈身份,其它還有什麽?就這顆榆木腦袋嗎!”


    平壽沉簾,被當麵罵,這個私仇,得記下。


    巧巧更是暴怒,要開殺,平壽抱住,止行。


    呈曾不拖,速言直罵:“你有你的公平公正標準,拿你的標準,查呈家的事!你算什麽東西!你是平氏後人,不是平均真神!更沒有呈家先祖的救世天命!你按你的標準監察稅收,就是包藏禍心!”


    呈曾毫無畏懼之色,獰口狠牙:“呈家傳承至今,比你們平氏家族強大!我們內部的行事規則,更與平氏完全不同!你拿著平氏的公平公正,來反查我們呈家!你想怎麽查?你打算怎麽查!是查近一年?還是查五年十年?又或者一百年、一千年、五千年!還是說,你要翻開歲月史書,查呈家萬年曆史!”


    “你!”巧巧咬牙難言,心思轉得快,但一時間,真就想不到反駁理由。


    平壽皺眉,將巧巧擋在身後,直麵呈曾,回:“查多久,呈家有安排。”


    “哈哈哈!有安排?”呈曾仰麵嘲笑,後道:“這麽說,呈家若要你查近一年,你就隻查一年!有誰偷稅貪汙,一年之前的,你既往不咎,是嗎?既是這樣,你的公平公正在哪?我就問你!在哪!”


    平壽沉默,呈曾恨道:“呈家傳承萬年以來,發生過太多事!各家長輩,都曾有人偷稅貪汙,但一個人,不能代表全部!一年之前,有很多家庭依靠長輩偷稅,早已成為地區管理層;而最近一年,有很多家庭,才剛剛利用偷稅貪汙,脫離貧窮!你查一年,就是故意漏掉9999年裏,那些偷稅的家庭!偏心傷害少部分!你這樣也能稱作公平公正?能嗎!”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平壽明白,呈曾是在說什麽,輕歎。


    呈曾指著他,喝道:“現在!我再問你!平壽!你懂不懂,公平公正!”


    這次,平壽和巧巧,皆啞口無言。呈家年輕人議論漸大,呈進凝眉陰容。


    品煙在隔壁偷看,呈步似無關者,將她護在屋內,靜觀平壽與呈曾對辯。


    呈曾氣怒喘氣:“我早就想罵你!你拿著公平公正的名義,抬高你的身份和能力,卻做著傷害一小部分人,縱容其他大部分人的事!嘴上說一套,幹著另一套!你要是真的公平公正,就將我們npc和玩家,當作同一種生命!而不是一邊殺npc,說是報私仇;一邊又放任玩家與你為敵,說是想要交朋友!”


    呈曾惡容曲諷:“你的公平公正,標準都在你那顆私心!我是木匠不錯!但我們這類人,就真的不懂公平公正嗎?平壽!我告訴你!隻要你的心還在跳著,你永遠都有私心!為你自己!為你的利益!為你身邊的人!你哪裏來的公平公正?膽敢插手我們呈家內部事!不能公平公正監察,就是在分裂呈家!”


    “不錯!”大個子呈匯,正色附喝:“平壽你胡亂查,呈家肯定內戰!”


    周圍年輕人也議論:“我反正不支持平壽!呈家的事,他有什麽資格?”


    “我家祖爺爺,以前當過副村長,結果被查到貪汙,一直窮到現在!我聽爸媽說,這事經不起查,平壽肯定不能公平公正!要查,也得先補償我家!”


    “你那算個.屁!進哥他家,往祖上算,還是王爺呢!怎麽查?先查誰?”


    “要我說,平壽的公平公正,就是個笑話!曾哥說的對,查一年,你們誰願意?我家以前窮得吃不上飯,玩家降臨後,我們才有資源過得好一點,這才過去多久?家族就開始查稅收?去年、前年,怎麽不查啊?那些家大勢大的,怎麽不吭聲?他們多交稅收,我們栓家又得返貧!到頭來,還是壓榨我們!”


    “查十年,查一百年,我也不願意!平壽還殺我親人!要查也得先查他!偷稅貪汙的形式有無數種,家族補償我親人的資源,就是用平壽的名義,但是根本不夠!我聽說,原本的份額,經過很多人倒手,到我家裏,不足一成!”


    “我也是!我家死了兩個人,不是神賜,但隻賠償2千經驗值,我們的親人,又不是戰爭區的人貨!怎麽能輕易打發?人命就這樣算?我家的親人就值這點經驗?平壽以為我稀罕這些?他哪來的公平公正!虛偽小人!還有她!”


    ……


    有年輕人,將話引戰巧巧,但隻敢悄聲說。


    平壽凝眉細聽,明悟,呈家年輕人意見大,是因為此次查稅收,覆蓋廣。


    等同在現實,一個國家,不僅查企業,還要從上到下,將小家庭也查清。


    家族體係比國家結構更細,一查就是一大家,牽扯太深,內戰都是好的。


    平壽也覺棘手,思後,取一手冊,正色道:“這是呈燦前輩,代呈家,轉交給我的工作指示,內有各地區稅收帳目,我帶隊監察稅收,需依此查辦。”


    帳目隻有過往十年,數據有圖表等形式,會按資源增收比例,匯總到呈家祖地溪橋斜,到時,再計算上交給品家的比例,具體多少,是否平攤,不知。


    平壽不作解釋:“總之,怎麽查,呈家安排;查多久,呈家作主。我就算倒查一萬年,呈家隻算近一年的帳,也與我無關,我隻需要公平公正做事。”


    盯著呈曾,平壽轉道:“我的公平公正,不是說要翻歲月史書,將所有時間的所有人,都涵蓋在內。而是在一個標準規則內,衡量是否偷稅,是否屬於背叛呈家。給家族工作,會發工資,但有人偷稅貪汙,就是不公平,至於他們家貪汙千年,你們家才貪汙一年,這是呈家私事,不是我的公平公正標準。”


    平壽沒細說,但能聽懂,有人低聲嘲諷:“強詞奪理!進哥說的不錯!”


    呈進曾罵平壽是兩麵派,意在怎麽說都能占理,在場年輕人,終於領教。


    平壽不反駁,巧巧磨牙盯瞧,看是誰在說。


    呈曾冷笑:“呈家傳承萬年,各地至親盟友,有很多家庭,一直延續到今天!他們的產業,更是呈家支柱!你要查,就得先查他們!我就看看,你是查明麵帳目,還是查他們的資產來源,是否是祖輩貪汙得來!平壽,洗幹淨的資產,是公平公正嗎?你要不查,我倒要問問,我們貧苦家庭這麽多,那些依靠祖輩的家庭,是不是就代表著,已經被平氏家族的信仰,平均真神所認可!”


    “好小子!”巧巧忍不住罵,呈曾這個小人,竟將矛盾,引向真神信仰!


    呈曾立回:“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平均真神創世,萬族公平公正!我們所有人的家庭,理應都是同一條件才對!但是,有嗎?平壽不信仰真神,但他宣揚公平公正思想,不正是在暗示所有人,他的行為準則,受真神傳承!”


    平壽收起帳本手冊,長呼氣:“平均真神的公平公正,我不知道,他是創世真神,隻有傳說事跡流傳;而我的公平公正,源自我的本心。是否受真神傳承影響,我不能肯定,所以,沒有明說。這種不確定的事,你們認為是暗示,我理解,也無法反駁,總之,怎麽想,又怎麽說,都是你們的心。呈曾,多說無益,我不想扯廢話,你是害怕也好,阻攔也罷,這次稅收任務,是呈家長輩安排,我沒得選,也一定會做。我答應呈燦前輩,接下合作任務,自當做好,絕不會糊弄所有人。公平公正的標準,正如我們各自的心,無愧自己即可。”


    巧巧哼笑:“小平平說的,就是我要說的!呈曾,你故意找上門,說小平平暗藏私心,不就是怕他查到你家嗎?你還真是小機靈鬼,花招玩的好啊。”


    在場之人,皆明其意,若監察呈曾家,會被認為,平壽惡意報複,定是藏私心,之後再查其他人,就不能讓人信服;若不查,同樣會被認為,隻敢監察一部分弱者,不敢冒犯勢力強大的家庭,與對待npc和玩家的不同態度一樣。


    巧巧毒罵:“我還不怕告訴你,就要查你家!呈進家也查!誰都不放過!既然是從溪橋斜開始監察稅收,絕不可能放過你們家!否則,誰還會服氣?”


    “哈哈哈!”呈曾再大笑,獰容回喝:“我會害怕?你還是擔心自己吧!查呈進家,就是查呈彌公主!查呈燦王母!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查出事!”


    巧巧咬牙,呈曾盯視平壽:“你要是不敢查,我給你指條明路!鋪錦原周邊,有一小村,名叫封丘村,是先祖在世時,呈家發展商業的發源地,曆經近萬年,風光不複往昔,最近幾年,以農產品批發,作為主要支柱產業。在封丘村內,有一大戶地主,家主名叫呈牟,是溪橋斜勢區,響當當的富豪,他的祖輩通過直接和間接投資,占有各地村落建築和民用住房,共計2640座!隱藏的還未知!他家是否與各村管理層聯合,偷稅漏稅,你敢說沒有?敢說不查?”


    巧巧震驚,這麽多!平壽凝眉,察覺有異。


    呈曾哼道:“據說,在現實的古代,為所有人能公平公正,都要推翻前朝封建地主。平壽,你做事,我們所有人都在看著,如何做,敢不敢做,人心自有衡量,是繼續欺壓我們這些貧苦弱者,還是清查封建地主,都是你的心。”


    此言意有指,現實推翻地主,指平均真神的公平公正;虛擬世界,指平壽自己,且是借平壽的話,對應他如何證明本心。


    呈曾不再多說,回首與呈進遠遠對視,後揮手,帶所有兄弟,輕步下樓。


    紅樓?子,終於能進場,低著頭,等訓斥。


    平壽看眼呈進那邊,思歎,對呈步道:“有話明天再說,你們先休息。”


    呈步輕應,推品煙進屋,平壽這邊也關門。


    巧巧不樂,嘟囔:“什麽嘛,推翻地主?咱們家傳承久,不也是地主?”


    巧巧作為村長?兒的階層意識,不曾改變。


    平壽輕安撫:“別多想,先休息,明天升完族旗,就得離開,很累的。”


    巧巧鑽進被窩,暗暗琢磨,但平壽難有睡意,望著天花板,久久方歎氣。


    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第一步,呈燦和品砧那邊,肯定不會幫忙,否則,會落人把柄。這是招明牌,權鬥,已經開始對抗。


    呈曾,最後提到地主呈牟,隱隱暴露意圖。直覺判斷,是另一派別,對呈棚這一派的阻攔,不想他細查,更在試探,打算查多少年的稅收,好作反招。


    雖然沒有明說,帳本數據隻有十年,但對神賜者,十年百年的,算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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