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葭此話,暗顯威勢,平壽思動,終明悟。


    一個詞浮現:氣場,作比,呂葭不差品砧。


    在外,以品砧為尊,聽其吩咐,隻作助手。


    但實際,身為呂家管理層,呂葭自幼不凡。


    今,數百歲,一舉一動,拿人心,控局勢。


    明知巧巧嘴巴毒辣,還敢先口訓斥其行為。


    若換其他人,恐怕,會特意避開此等話題。


    品咄的眼光,不差,娶呂葭,是一步好棋。


    平壽深思,論氣場,非同類,無需硬對比。


    故,隻分析其問題,對資本集團抱有惡意。


    是何意指?呂葭,對資本集團,抱有好感?


    前有羽偃集團,後有遊姬集團,深入合作。


    確實有理可參,但,身為管理層,會放權?


    按想象,應是不得已而為之,為利益合作。


    雙方表麵好,暗底互較量,欲吞得利才對。


    隻不過,仔細想想,隱明,文化思想差異。


    npc的世界,家族、神賜,憑武力談生存。


    現實的人類,科技、知識,憑智慧分強弱。


    資本集團掌控智慧創造的力量,壟斷一切。


    和npc無直接衝突,此世界,無資本集團。


    或者說,家族,本就是資本,雙方是同類。


    總之,無論合作與敵對,往後發展很明清。


    所有人都看得到趨勢,分出結果,需時間。


    比如,玩家大量退遊,歸還勢力盤給npc。


    故,先期合作是生存,後期不一定還合作。


    平壽想不通,取茶水,略皺眉,慢喝無言。


    巧巧悄嘟囔,吃飯菜,把滿桌美食清幹淨。


    續聽異響,平壽回神,輕歎:“我對資本的壟斷行為,惡念發自本心。”


    平壽沒斷定,是惡意或好感,取緣由作論。


    呂葭接過平壽倒的茶,慢飲,後輕輕擱置。


    方道:“玩家與資本集團的敵對態度,是因為雙方生活在同一世界,資本壟斷,並掌控普通人成長的上限,據說,互聯網有所有人的信息,自出生起,任何行為,都有記錄,對資本集團而言,普通人沒有秘密,在遊戲世界,說的每一個字,隻要有數據產生,都會被記錄,我們的世界《眾星》,暫時處於不受監管的階段,但數據不會消失,總有一天,資本集團會奪走掌控權,新帳舊帳一並算,玩家謹言慎行,正是此因,他們的生存規則,早已刻在基因裏。”


    巧巧想到關鍵,問:“這就是科技文明的滲透能力?普通人等同機器,那反過來講,如果資本集團一直沒能奪走掌控權,我們的世界一直處於不受監管的階段,玩家在現實被奴役壓迫久了,會不會產生,群體反抗資本的行為?”


    呂葭看她,稍頓,無笑回道:“一定會,卻不是以後,反抗一直存在,隻是時間和機會不夠多,玩家生活在現實,反抗壓迫是本能,當無處可宣泄,壓抑的心會尋找突破口,《眾星》不受監管,正是機會,時間越長,效果越好,遊戲官方大力推動新玩家加入,在我看來,或許,正有此目的。來自現實的持久壓迫,資本集團壟斷一切,普通人無出頭之日,虛擬、娛樂、幻想、暴力、友善、寵物,之前那些虛擬遊戲,已經被資本完全掌控,現在,輪到我們的世界。現階段,完全可以作為釋放痛苦思想的出口,遊戲官方的態度,收攏,或放開,取決於玩家勢力和npc家族的碰撞,有可能,監管權,已經被奪走。”


    巧巧驚容,細琢磨,速問:“有證據嗎?你不是在暗指呂家和品家吧?”


    呂葭看向平壽:“我沒有證據,因為我們是npc,沒有自主權限,但是,平氏血脈,可作為參照,據傳說,平均真神取自己的神血,賜予真信徒平氏,之後,平氏家族,算是半個平均真神的子嗣,生命體內,流的血脈,塑造的基因,都有平均真神的構造,真神本人,又是生活在現實,壓抑的思想,會傳承並影響到平氏血脈,這些事實,外有羽偃集團正統成員,作為證人;內,又有平氏純血後人,作為證據。你在前二十多年,一直是癡呆,覺醒神賜後,神智思想正常,回歸本能,卻從本心,產生現實人類才有的壓抑思想,不對嗎?”


    平壽心震,恍然大悟,巧巧嘟囔:“天生與資本集團敵對?家族和村長不一樣嗎?照你這麽說,他天生就跟我們不一回事?就不能是,看不慣資本壟斷一切的行為?平氏信仰是公平公正,基因影響真心,就算不再信仰真神,基因總還有吧?現實的資本集團,行為不公正,小平平產生敵意,沒有一點錯,就算是我,一樣惡心得要死,市場上的資源價格,一直被現實資本集團把控,他們通過現元,調整核心物品的價格比例,要我們npc餓死,我們絕不能活!”


    巧巧自認為,資本集團,正是小平平說的。


    出生,便站在其他人幾生都追不上的位置。


    遂補充:“我們一出生,就是很多神賜拚搏一輩子,也難以企及的階層,但現在我不再是村長?兒,願意跟著小平平過他的日子,他也不再信仰真神,按他對我說的,人生就是一道選擇題,這輩子,他隻想我們自己開心,取悅自己就夠了,平氏家族被囚禁,他沒打算去救,接受現今一切,活給自己看。”


    巧巧又想起往事,提及道:“我們在路上,聽玩家談過,還借古人的一首詩,改編顯擺,我記得是:風霜壓鬢雪侵扉,心恨摧藏百事非,人間三兩清風起,壯誌淩淩幾經沉,歲月磨淨少年氣,時光涼透善惡心,順其自然人生定,何愁明日無光清?是不是很有趣?小平平當時評價,說玩家在現實,被生活打擊,意誌消沉,隻能強行給自己找方向,順天道,不仇恨他人,總有光明照亮人生的時候,我們那時還不知道有資本集團,但小平平能從本心感受真實。”


    呂葭無笑,深視平壽,問:“本心衡量公平公正,這是你的行為標準?”


    其深意,是否承認,平均真神的基因影響。


    若承認,可斷定,敵意源頭,非個人因素。


    不承認,即不受影響,可斷,是個人態度。


    但兩者,事實已論明,屬一回事,無分別。


    隻不過,平壽和她們想的不一樣,因來曆。


    穿越前,平壽在現實,非npc數據,心異。


    此時,倒明白,為何想不通,呂葭的問題。


    心中暗歎:“在現實,受資本壓榨,本心早已產生反抗形態,和玩家的心理意識,沒有太大差距,那首詩,能有共鳴感受,原因正在於此,穿越後,卻不自知,沒有認識到,本心還停留在原地,對資本集團的態度,是以下看上,而現在,處於蛻變期,相對量或以上看下,公平公正的視角,應當更全麵。”


    平壽長呼氣,輕回:“本心作衡量,有什麽不對嗎?公平公正,沒錯。”


    呂葭不顯急,柔問:“是沒錯,但你確定,是自己的態度,還是真神?”


    平壽沉默無言,這一點,真深究,難判斷。


    呂葭話鋒悄轉,問:“我換個方向,如巧丫頭所言,你對資本集團反感,和對品家管理層反感一樣,形式與階層相同,但你,為何對呈家管理層,沒有惡意?因為你圖利,想從呈家獲益,由此改變態度,這便是你的公平公正?”


    巧巧瞪目,這老妖婆,話深奧,嘴功還強。


    竟能一語道破核心,逼得小平平無話反駁!


    平壽深吸氣,沉思,反省,確實,難有理。


    呂葭收話頭,靜等,良久,巧巧先忍不住。


    悄探頭嘀咕:“呂葭婆婆,你光說沒用,資本集團壟斷資源,和我們npc家族不完全一樣,小平平厭惡資本集團,但對我們npc肯定喜歡,他圖利,有錯嗎?開心就好,依照本心感受付出行動,想那麽多幹啥?平氏思想的本心,就是公平公正,友方善待,敵方虐殺,品砧害我們,還不允許他正當反抗?”


    呂葭不言,平壽長歎:“丫頭,呂葭前輩的意思是,問我,對待npc等等行為,是出於個人本心,還是外界因素,這個外界,包含平均真神和更多。”


    巧巧不懂,呂葭輕道:“既然想不通,看不明,我便將事情梳理一遍。”


    平壽點頭,起身為呂葭倒茶水,巧巧嘟囔。


    平壽也為她倒一杯,巧巧滿意,呂葭方述:“通紳,是在數十年前,受溫和共治軍區的管理層賞識,將他提拔為準尉,後,派遣到溪橋斜周邊,負責軍士工作的遺留清理。但此地一無戰爭,二無軍隊,軍士近百年未曾來過,通紳找到品砧夫人,說是受其父親提拔,感念恩澤,想拜夫人為師,學養寵之道,同時,幫忙掩蓋此地稅收實情,阻攔各地軍士來此探查行動,作間接回報。”


    呂葭從舊事談起,平壽思動,巧巧幫分析:“通紳是先被提拔,然後才拜師?那他憋後,不一定是品砧父親,很可能,是其他校官,暗中派人來查。”


    呂葭輕應:“但實際,證據並不在多,關鍵是能否致命,夫人結婚前,曾與兄長,在某地鄉村,將一名軍士公開打死,之後,其兄長改名,派往其它軍區工作,以消磨事件影響,夫人也正式嫁給品咄。據我所知,當年,其兄長食扒歲,夫人食捂歲,出手的是夫人,但公開拖著軍士,連打帶殺,一連穿行數十座村落的,是其兄長,這件事影響很大,卻不了了之,沒有人追究責任。”


    平壽聽懂,是講權鬥,即:家族管理內部。


    巧巧饒有興趣,眨著大眼,對呂葭有好感。


    不是行為,是氣場和能力,腹黑,但不陰。


    呂葭續述:“呂家掌管紅樓經營,是品家懲罰違逆族規之地,但呂家沒有決定權,具體誰是罪人,品家說的算,能否讓夫人一家,落入紅樓,隻有上麵的人,才有資格下定論。夫人代替品咄,行使收稅管理權,往大說,是越界,往小說,是迫不得已,若沒有這個把柄,夫人不可能獲得此權,品咄也不會千裏迢迢,來此地落根,這一切,都是內部權勢爭鬥的結果,聯姻隻是手段。”


    平壽恍然,巧巧再幫解析:“溪橋斜的管理,是品家對付呈家的一把刀,若品砧當年沒有犯事,她兄長不替她擔責,家裏就沒有把柄被敵對掌握,這個位置,高層也就不會劃給她家?水至清,則無魚,原來是這種用法呀,先放出把柄給上麵,再掌控實權,然後,品砧和品咄有娃娃親,品咄家裏,或許是合作,或許是被迫,怕被牽連到,隻能讓品咄來這邊入贅,同時,品咄算是不被家裏長輩喜歡,等於潑出去的水,但在管理層眼裏,雙方是暗中合作,也就不敢往死裏狠抓。不管怎麽說,品咄是被迫綁在這架車上,品砧更是被迫明麵露出把柄,不能隱藏,敵方掌握這個致命問題,隨便她在溪橋斜收稅,反正是想殺就殺,想奪就奪,但隨著稅收資源太多,上麵吃飽後,內部權鬥,敵方勢力漸弱,想掌控更大把柄,以此斬斷這條資源!哈哈!品砧一家真得進紅樓?”


    想到品煙的下場,當娼妓,巧巧惡笑毒罵。


    呂葭看她一眼,無氣怒顯,隻話轉:“通紳這個人,死板,要求後輩,按布排班,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出頭,而不是仗著有能耐,肆意妄為,雖然,他本人走的是捷徑。夫人說,通紳這種自私的人,最易受到驅使而不自知,上麵的人,不知是她父親,還是中立派,特意安排通紳作棋子,目的是來提醒,之後,品弘帶兵,借招募品瑟的由頭,來此安排軍區工作,實則暗中調查。你殺掉通紳,算是事後滅口除根,夫人樂意看到,上麵的人,也想要這種結果。”


    巧巧啞言,平壽皺眉:“等等,品弘?品瑟是被呂芮勾.引,品弘再跟著殺過來,這麽說,是呂家在憋後安排?想除掉品砧?為什麽?你又為誰辦事?”


    平壽懷疑呂葭的立場,呂葭輕歎:“誰人不是棋子?或許,是有人不想看到呂家和品砧聯合,借呂家的手段,自相殘殺,所以我說,這件事很複雜。”


    平壽凝思,長呼氣:“原來如此,但,你講這麽多,和我,有何咁噓?”


    呂葭反問:“你有仔細想過嗎?在你眼裏,資本集團壟斷一切,是在壓迫奴役普通人,但我們npc家族,往往由不得自己,你要怪,該怪最上麵,不是記品砧家的私仇,一切行動,皆有緣由,你的標準,衡量錯了,在你眼裏,品砧該是什麽樣?品咄該是什麽樣?夫人,有做錯什麽嗎?她真是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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