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被打成熊貓眼,奇跡般的心情居然不差,往回走的路上恨恨地跟秦昭說:“她脖子裏還被我撓了好幾下呢!嗬嗬,我沒吃虧……”


    秦昭腹誹:“你沒吃虧,難道還沾了便宜不成?倆傻貨,被人攛掇的打起來還美呢!福順縣主你個混蛋,重色輕友的東西,就為了連瑜這麽個貨你就坑了我倆姐姐,我再信你我就不姓秦!”


    是的,秦昭沒一會兒就琢磨過味來了,這明顯就是福順縣主在整人啊!她喜歡連瑜又不是什麽新聞了,過年的時候不還曾經美滋滋地輸給連瑜那家夥大把的東西麽?我勒個去啊,連瑜你這個禍水!


    秦昭看看明顯還沒回過味的婉娘,再想想倒黴催的被拖到這場鬧劇裏的蓉娘,再想想那個花心大蘿卜連瑜,覺得心疼肝疼胃疼加牙疼:這都什麽事兒啊!


    秦昭第二天便從連瑜這裏得到了確切的答複,誇蓉娘的事兒,純屬縣主栽贓。


    好吧也不能算是栽贓,福順這家夥壞得很,讓她兄弟拿了一堆姑娘們的詩詞讓他品評,身為情聖的連瑜對女孩子們一向溫柔,當然不會口出惡言,實際上每首詩他都很努力的誇了,還盡量誇的不重樣。然後福順這家夥就專門撿了誇蓉娘的詞兒拿道賀秋容麵前誇,果然讓她失態了……


    連瑜聽了這場事故目瞪口呆:“臥槽,哥的魅力都大成這樣了?縣主為了我這麽用心機,賀姑娘委屈的找人打架,哎呀,你二姐可真是個女漢紙,給力啊!”


    秦昭氣得暴跳如雷:“女漢子你個頭!你害死她們了你知道不知道?婉娘因為這事兒弄了個潑婦的名聲,蓉娘更慘,她--一--點--也--不--喜--歡--你!她跟你沒關係你說你嘴怎麽那麽欠?”


    連瑜大驚:“你說蓉娘不喜歡我?這世界上居然有不喜歡我的姑娘!”


    秦昭怒道:“我也不喜歡你!你少給我打岔,我告訴你,你必須給我想辦法,把蓉娘摘出來!”


    連瑜道:“那婉娘呢?”


    秦昭拍桌子:“閉嘴!她跟你沒關係,她隻是脾氣大,所以跟賀秋容那個悍女打架了而已,你隻要不摻和,這事兒就能慢慢淡下來……但是蓉娘那裏,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給我解決好了我就跟我爹說去,讓你娶婉娘做老婆!”


    連瑜奇道:“怎麽不是蓉娘?”


    秦昭罵道:“想得美!她又不喜歡你!”


    這件事兒真是鬧得一塌糊塗,秦大奶奶聽聞此事,差點被氣的背過去,伸著手狠狠地拍了婉娘後背幾巴掌,打完了便哭開了。她本就為這個女兒的婚事頭疼得要命,這會兒鬧出這樣的事兒來,她的婚事怕是更難辦了。還有蓉娘,造孽啊,到底哪裏得罪的這位縣主?青天白日的把姑娘的詩作拿去讓男人說道,說完了還昭告天下……她就知道,女孩子讀多了書沒好事兒!


    婉娘這會兒其實也醒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是被坑了,頓時傻眼了:我沒得罪縣主啊!


    秦昭心說,你沒得罪他,可賀秋容得罪了啊!縣主隻是想讓賀秋容出醜而已,所以讓人故意潑髒了她的衣服,大概你位置坐的好吧,所以順便也就把你給拖進來了,咳,當然,你是蓉娘的姐姐也是一方麵的原因。不過想想,其實婉娘也不算冤,要是她喜歡連瑜的事兒被縣主知道了,恐怕要比現在更倒黴啊!


    最無辜的是蓉娘,惹不起還不能躲麽?蓉娘甚至都做到繞著賀秋容走了,誰知道還是被拖進來……好吧,看來縣主不但對現任江寧第一才女有意見,對這個候補第一才女同樣很有意見。蓉娘本就是個敏感的性子,此事一出,她門都不肯出了,私下裏哭了好幾場。


    不過蓉娘的煩惱很快就被解決了,連瑜給力!這貨最大的優點就是沒臉沒皮,沒過幾日,便在一次文人聚會裏提到品評閨秀們詩詞的事兒,輕描淡寫地指出自己壓根沒見過蓉娘姑娘,他雖然借住在秦家,也聽說過幾位堂姑娘十分出眾,卻連見到幾位堂姑娘的機會都沒有,這幾位姑娘實在是太規矩了,平日裏壓根不出自己的小院子,他無數次想要在花園邂逅一下,可是一年來居然全無機會,實在是太遺憾了。


    眾人聽了齊齊暗罵:臥槽你要點臉行麽?住在別人家還想看人家姑娘,最可恨的是還要說一聲唯一能見到的是知府家的千金,可是那丫頭跟個假小子似的,實在無趣,他隻能當她是親妹妹。


    好吧!蓉娘摘出去了……連帶著婉娘的聲譽也得到了一定拯救:誰說人家沒教養來著?平日裏門都不出好不好,小女孩子打架啥的,小問題(喂--)。


    連瑜的補救措施還算到位,關於秦家幾位姑娘的一些不好的說法被衝散了大半,蓉娘婉娘鬆了一口氣。秦大奶奶聞言更是十分感激:阿彌陀佛,雖然女兒依然留下了個悍勇的名聲,但是好歹又加上了貞靜受禮的砝碼――話說悍勇與貞靜放到一起可真奇怪啊。


    秦節實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才知道的。聽說了前因後果,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麽事兒啊!連瑜這小子作妖啊!風流啊?這次把石頭砸到自己腳麵上來了吧?瞧瞧這亂的!不過,你住在我家說我閨女是假小子真的合適麽混蛋!


    秦昭也聽說了連瑜這家夥編排自己的詞兒,當即衝上門去,向他表示強烈不滿。連瑜滿不在意:“嗨,你才幾歲啊!就算現在是假小子,過幾年誰還會提這個茬?可要讓人聯想到我跟你有啥私情什麽的,再過十年他們也忘不了啊!你看,我這不是為你著想麽”


    秦昭嘴角狂抽:“謝謝啊!我確實一點都不想被人說跟你有私情。無瑕哥哥啊,難道你就不覺得跟個姑娘說這些話不合適麽?”


    連瑜嗤了一聲:“什麽叫不合適?啥啥啥的不知道,日後稀裏糊塗地嫁人就合適了?你都十三了,過了年就十四了,按照風俗來將也快要談婚論嫁了……我是把你當小孩兒看的,可是別人呢?我不說清楚,到時候影響你嫁人,我對得起誰啊?對了,今年的盈利出來了,一會兒給你看看賬簿。回頭讓人把你的那份紅利給你送去……”


    秦昭擺手道:“不用看了,我還能信不過你麽?”


    連瑜一巴掌糊在她腦袋上:“馮先生教你算賬,你準備學完了就算了是吧?這都懶得看,你以後可咋管家啊……哎呀這懶媳婦呀,你日後的夫君是造了什麽孽啊,三年就能把家產敗光啊……”


    秦昭滿頭黑線:“打住!把賬本拿來,我看還不行麽?”


    連瑜一聽這話,立刻抱了一大疊冊子放到秦昭麵前:“來!看吧!”冊子極多,嘭地一下子砸在秦昭麵前,一眼看去,足有半尺厚。


    秦昭看著眼前的一大摞冊子,嘴角直抽。他伸手拿起最上麵一個冊子,翻了兩頁,頓時大怒:“鋪子裏給活計買倆茶葉蛋的事兒都記得清清楚楚,這賬要讓我看到哪年去?”


    連瑜咳嗽了一聲:“茶葉蛋是很珍貴的東西。”見秦昭要發火,趕緊伸手把最下麵的冊子抽上來:“這個才是總賬,剛才那個是他們日常記的流水賬……”


    秦昭被連瑜弄得沒脾氣,懶得再理他,拿起冊子看了起來,越翻眼睛睜的越大,最後索性把冊子直接反扣過來,翻看最後一頁,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半年,就賺了三萬八千兩銀子?”


    連瑜點頭:“是啊,剛開業,各項支出比較多,銷路也沒怎麽打開……而且現在本地零售占大頭,等明年外麵批發的多了,賺錢的速度會快很多的!”


    秦昭算了算,有些心虛:“我什麽都不幹,就能領六千八百兩銀子?”


    連瑜衝她一呲牙:“想也別想!你爹跟我說了,全都折算成金子,給你打成一個金如意放到你床頭辟邪!隻留半成給你零花……”


    秦昭覺得眼冒金星:“六百三十金子的大如意麽?好闊氣……”


    連瑜無奈:“隻有五百七十兩!有三百多兩銀子要直接給你零花,而且金價最近又漲了。”


    秦昭點點頭:“五百七十兩也行,我不要如意,麻煩給我做成個招財樹……”


    連瑜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暴躁道:“啊啊啊啊啊真是受不了了!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不要這麽俗氣好不好!我的天啊,說你是假小子太高看你了好不好,你根本有摳腳大漢的潛質啊!”


    秦昭:“……”殺了你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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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的時候,連瑜果然讓麗蘇抬了一棵金質的招財樹到秦昭房裏,足秤五百七十兩。秦昭十分興奮,很是開心了幾天,每天都要摸摸那樹,結果沒過幾日,她便發現招財樹實在不是好主意!這玩意有棱有角有枝杈,落上灰很不容易弄幹淨,金子本來就軟,這樣子擦來擦去也影響光澤,隻得忍痛讓人收到盒子裏。覺得還是她父親的想法比較現實:如意可比招財樹好擦多了……唉,明年還是做幾個金元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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