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天,楚玥玥決定回娘家看看,自從上次和王紅英鬧成那樣,她還沒回去見過大哥,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當她回到楚家的時候,他們已經吃過飯了,三個孩子蹲在門口玩泥巴,楚開明和楚建華在門口劈柴,而王紅英則在廚房洗碗。


    楚玥玥感歎,難得看到這麽和諧的一幕。


    “小燕,小花,小軍,姑姑給你們帶了糖,你們來拿。”


    楚小花和楚小軍聽到,趕緊扔下手裏的泥巴,就朝楚玥玥跑來。


    楚玥玥拿著毛巾給他們二人仔細地洗了洗手,才抓糖塊給他們。


    “玥玥,你來啦,吃飯了沒?”


    “吃了,我來看看你們。”


    “小燕,給你姑搬個凳子。”


    楚小燕一動不動,依然埋頭玩著泥巴。


    “沒事,哥,我自己端。”那孩子對自己有意見呢,不過,這麽大了,能知道護著娘也是對得,關鍵就是要分是非。


    想到這一點,楚玥玥開口:“大哥,孩子們什麽時候上學?”


    “上學?”


    楚建華停下手裏的動作,楚開明也停了下來,就連廚房洗碗的聲音也沒了。


    楚玥玥知道,不管在哪個時代,人們都是渴望上學的,上學能學知識,學到知識能改變命運。


    “是啊,小燕五歲了,應該可以上學了。”


    楚建華繼續劈柴,半天才來一句,“女孩子上什麽學?等小軍大點了,給小軍上學。”


    “你怎麽能這麽想?女孩子也要上學的,女子體弱,不能像男孩子那樣用苦力活養活自己,你不讓她上學,她以後豈不是一輩子受苦?”


    楚玥玥真是服了這些人,好吃的好喝的什麽好事都沒女孩子的份,女孩子就這麽差嗎?


    “玥玥,上學學費這麽高,我們怎麽可能供得起三個孩子?再說了,女孩子以後總歸要嫁人,上學幹什麽?都是替別人家養的。”


    “哎,你這.......”


    她想打人,她大哥可真是愚昧,還比不上楚開明呢。


    “不讀書,以後就隻能幹農活,幹完農活,回來還要給一家老小洗衣做飯,就這算了,多吃一口,有的人家還會陰陽怪氣的.......”


    “不都是這樣,你以為個個都像你一樣命好的。”王紅英也出來了。


    “你既然知道個個都這樣,你為什麽不送你女兒去上學,你就這麽想你女兒走你的老路?”


    同是女人還那麽偏心眼,別以為她不知道,之前她送的好吃的,楚小燕和楚小花根本吃不到。


    “我沒你那麽命好,我連飯都不一定吃飽,哪裏還有錢供她上學?”王紅英又氣呼呼地回廚房了。


    這一家人......


    “爹,你覺得呢?”


    楚開明歎口氣,“我當然想孩子們都上學了,不過,現在除了交到公社的,家裏隻有口糧,我和你大哥每個月也就七八塊錢的進賬,有點兒壓力。”


    “學費多少錢?”


    “兩塊錢一個學期。”


    聽到這個數字,楚玥玥張大嘴巴不知道說什麽,這應該不多吧.......


    “小燕,你想上學嗎?”


    楚小燕難得的沒用仇恨的表情看她,隻不過,眼裏一片迷茫。


    “你要是想學的話,就來找姑姑,我供你上學。”


    “玥玥,使不得,使不得啊,你還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我們不能拖累你。”


    楚開明第一個開口拒絕。


    “是啊,妹妹,不需要你供,等小燕十歲了,就能幫家裏燒燒飯,做做事,她娘就可以多幹點活。”


    “咣當!”


    廚房的聲音。


    楚玥玥不知道王紅英的聲音是什麽意思,但她接受不了孩子們不上學。


    “小燕,小花,你們自己想想,要是想上學可以來找姑姑,到時候送你們去育紅班。”


    “不行......”


    “別說了,把他們送去育紅班,你們一家人也能努力幹活,多掙點錢培養孩子。”楚玥玥有點生氣,“男孩就那麽金貴嗎?我哥掙十年也未必比我一個月多。”


    說完她就要走。


    王紅英卻怒氣衝衝地從廚房出來,看到她就喊:“我們知道你掙的多,你別來炫耀了。就算你掙的再多,你不也是林家人嗎?隻有你哥,才是給楚家傳宗接代的人!”


    “.......”


    “所以呢,傳宗接代是傳的破破爛爛的鍋碗瓢盆嗎?”


    楚玥玥的話一出,那三人愣了,久久說不出話。


    “好了,我回去了,你們自己想吧,就算不送育紅班,明年小燕也該上一年級了,你們自己愚昧,可千萬別耽誤了孩子。”


    說完,她不想再聽他們說什麽,反正她掏錢,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走到半路,她 突然看到隔壁的胡嬸子朝她跑來。


    “玥玥,玥玥,你家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嬸子。”


    “派出所來人了,來了好幾個人,我聽到玉敏的哭聲,所以,我趕緊來找你了。我知道你是林家的主心骨,所以......”


    “謝謝嬸子。”


    楚玥玥撒開腿就朝家跑去。


    果然,等她看到林家的時候,門口已經圍滿了人,還時不時有哭聲傳來。


    “讓一下,讓一下。”


    楚玥玥擠到院子裏,就看到林母和林玉敏坐在地上拉著陳明華哭,而陳明華身邊則站了幾個警察。


    “出什麽事了?”


    聽到楚玥玥的聲音,林母哭的更大聲了,“玥玥,你跟他們求求情,明華不能被帶走啊。”


    帶走陳明華?


    楚玥玥看陳明華一臉沉靜,難道跟林玉梅有關?


    想到這個可能,她來到一旁,“警察同誌,他出了什麽事嗎?”


    他們看到這一家終於有能主持大局的人了,就解釋道:“陳明華今天早上去公社砸了宋永華的家,還打傷了宋永華的愛人,所以,宋永華.......”


    果然跟林玉梅有關。


    楚玥玥又來到陳明華身邊,“你有沒有說林玉梅推小姑子的事?”


    陳明華搖搖頭,“林玉梅不肯來道歉,我放心不下,為了防止她以後還來欺負玉敏和孩子,我隻能.......”


    楚玥玥有點無奈,心是好的,事兒辦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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